好……

个屁！

甄贞根本控制不住，眼泪跟断了闸的水龙头一样，止不住的往下掉。

豆大的泪珠，吧嗒吧嗒的往下落。

甄贞抹了又抹，还是没办法控制住这情绪的波动。

宋轻舟无奈叹气，“我就知道会这样。”

他状似轻松地把滤茶的茶杯，放到甄贞下巴处，“来，接了我拿去风干后省点盐炒菜。”

甄贞瞪了宋轻舟一眼，那框在眼里的泪，又落了下来。

宋轻舟手一伸，还真被他接到了杯子里。

甄贞被他这动作，弄得哭笑不得。

她抖动着肩膀，“你当年为什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有什么用？那都是大师兄的决定！”

“瞒着我就有用了？”

“甄贞，如果当年大师兄不这么做……”

宋轻舟话未说完，就对上了甄贞冷冽的视线，“我才懒得管什么三界的和平，我只知道，你们联合起来骗了我那么多年，你当初连‘死’，都没告诉我真相。”

想到这里，甄贞又鼻酸了，“我误会了他这么多年，到死，我都在恨他。”

宋轻舟拍拍她的头，“不，到死你都在爱他。”

他太了解甄贞了，根本不给她反驳的机会。

“你如果不爱他，你不会入魔。你如果不爱他，不会为了他摒弃一切，去统领魔界。你如果不爱他，你不会在最后关头，带着那些人渣自爆。”

甄贞：“……”

她垂了垂眸，对此，她想否认，却也明白宋轻舟太了解她。

否则，当初也不会力挺她。

“二师兄，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说来还得感谢我这心魔。”

“？？？”

甄贞一脸懵，宋轻舟耸耸肩，似是很无所谓地说道：“当年，我因为无法帮到你，眼看着你入魔而陷入了偏执的自我厌弃中，然后我就感受到，宗门里有很强大的心魔在召唤我。”

“什么意思？”

有个强烈的预感，在甄贞的脑海里蹦跶，她却不愿意去相信。

直到，宋轻舟给予她当头一棒，“大师兄他……为了你险些堕魔。”

甄贞心口隐隐作痛。

没有当年那种撕心裂肺般的撕扯，也没有她心如死灰时的剧烈，有的，只是犹如被千斤巨石压住心脏，被巨手捏住心脏的窒息和闷通。

她深吸口气，问道：“可是，他明明为了华容……”

“你以为他当真不知，华容是什么人？”

“那他……”

“甄贞，你这么聪明，还不明白大师兄的用心良苦？”

明白。

怎么会不明白？那是她大师兄的心系苍生，是他沈文偃的大义。

只是，她接受不了。

凭什么他要为了三界，牺牲他自己？

凭什么他要为了华容，牺牲他自己？

凭什么他要为了宗门，牺牲他自己？

凭什么？他不能为了她，牺牲他们？

偏偏，沈文偃就是沈文偃。

她就是喜欢他身上的古板。

喜欢他身上的责任感。

喜欢他冷冰冰的模样，喜欢他看着自己时，难掩的情愫。

只要是沈文偃，她都喜欢。

这份喜欢……

唉，爱人不易，甄贞叹气。

甄贞只觉得这个真相，简直令人窒息。

还不如不知道的好！

她皱眉，看向宋轻舟，“所以，你的心魔，是被大师兄给影响的？”

闻言，宋轻舟先是错愕了下，紧接着露出了他难得的局促和窘迫。

“也不完全算是，我感应到他有入魔的迹象，立刻前去阻止，然后大师兄就要我向你保密，并告诉了我一些事情，我一边得配合他，一边还得瞒着你，又眼睁睁看着大师兄把自己逼入绝境，就只为了能给你换来一条生路，偏偏你还不知道真相，恨他恨得满世界追杀，我……憋得慌。就这么憋出心魔了。”

甄贞：“……”

她的二师兄，能更傻点吗？

她的大师兄，能更蠢点吗？

这都他妈是什么鬼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