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装裤与格子衫
作者:天佑琉璃 | 分类:现言 | 字数:111.9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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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七章 家里边困难啊
这可真是太难得了。
常乐虽然对沈飞了解不多,但他毕竟是徐鹏的哥哥,又是陆环的男朋友,耳濡目染之下,对于他的脾气,她还是略知一二。
沈飞能够做到像今天这样被人指着鼻子骂了,还能付之一笑,简直就像变了一个人!
只是她虽然心里明白,但她小堂叔心里可不明白,他不知沈飞此举已属忍让,还以为这是在无声地挑衅,当场就拍桌子发了火。
“你给我站住!说清楚了!你笑什么?”
沈飞停下脚步,自己做了一个深呼吸,这才转过身来,一板一眼道:“催催菜。”
小堂叔得意地打量他一番,挥挥手,状似不耐烦道:“行了,赶紧去吧,算你还有点眼力……等等,给我家孩子再拿一份儿你们店里提供的那种免费零食过来,怎么这次没看见了呢?”
沈飞皱眉道:“我们这里没有免费零食。”
“胡说!我上次来还有呢!”小堂叔再次拍桌道,“给我把你们的领导找过来,我要问问他!是不是都被他克扣着私下里卖了?告诉你,对你们饭店里那点事儿我是门儿清!”
“……”沈飞被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当面甩脸色,总算眯起了眼睛。
常乐一见大事不妙,立刻起身挡在两人的视线中间,先是对沈飞快速地摇了摇头,接着才转身对小堂叔笑道:“堂叔,这个服务生估计是刚来的,不知情,我一会儿跟他一起出去看看,你就别催了,我爸不是也还没到吗?再等等。”
“等什么等,你没看你弟弟饿了?”小堂婶听了常乐这话可就不高兴了,立刻甩了脸色过来。
小堂叔也不愉快道:“你不说我还没想起来,你爸怎么还没到啊?谱挺大啊,连着放我们两回鸽子?”
“不不,哪儿能呢?我给他打电话去!”常乐一边陪着笑脸,一边把沈飞推向门口,殊不知她这样的举动在马常荷眼里实在过于亲密,她心里暗恨,对常乐的厌恶又多了一层。
“你怎么了,看什么呢?”知女莫若母,二表姑在女儿身旁很快就发现了她的异样,她顺着女儿的眼光看去,发现她正在看着沈飞,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小声道,“不是吧,闺女?你可千万别告诉我,你挺喜欢那个小男生的?”
“那又怎么了?多帅!”马常荷被她妈妈一眼看穿了心思,多少有些羞赧,但还是大方承认道。
“还怎么了?”二表姑的声音立刻拔高八度,发现周围人都在看她,这才假笑两声,压低了嗓门,“帅顶什么用啊?啊?你是不是脑袋窜烟了?你瞧瞧他跟你差不多大的样子,却在饭店里当一个服务生,那是上过学的样子吗?没文化的!”
马常荷不甘心地冷哼一声,却没法儿反驳她妈妈的话。
事实上她还没来得及问问沈飞到底是来打零工做兼职的还是在这里正式上岗,她对于沈飞的全部认知也就只有“他很帅”和“他叫沈飞”这两点,之所以知道后者,还是因为她看到了他胸口处的名牌。
但她总觉得沈飞不可能是如她妈妈所言那样,毕竟他的气场是摆在那里的,整个人什么都不用做,只单纯站在原地不说话地盯着一个人看,就保证会让对方腿肚发软,这种高贵的气质是装不出来的。
“没文化的怎么了,我可以教他。”她心里想着不可能,嘴上却还不忘强辩。
二表姑立刻用一种看傻子的神情看向马常荷。
“你教他?”她重复了一遍,嘲讽似地摇了摇头,“就你这成绩,可别误人子弟了!你有本事去考个常乐那样的学校再来说话吧!你现在的水平都是我拿钱砸出来的,自己还感觉挺好呢!”
“你怎么又提这个!”马常荷冷下脸色,不高兴道,“我也是凭自己能力一点点学出来的好不好?怎么什么话从你嘴里一说出来,我就好像是个废物一样,没你活不了呢?”
“你凶什么,实话都不让人说了?”
“你那是什么实话!”
她们娘俩儿的声音越来越大,在座的其他人就算是想要假装听不见都不成,常乐妈妈率先关切道:“怎么了你们?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吵起来了?”
二表姑先是瞪了马常荷一眼,这才问道:“嫂子啊,看你刚刚好像是认识那个孩子?”
“你说刚才的那个服务生?”常乐妈妈不太确定道。
“对对,就是他!你认识?”二表姑连忙点了点头。马常荷一听这话也立刻不作不闹,颇为期待地看着常乐妈妈。
“认识,他是常乐班里的同学,今年也是读高三了。”常乐妈妈故意隐掉了沈飞还是自己好友儿子一事,只避重就轻道,“不过他前些时候好像是退学了,常乐她们班主任隐约有提过的,当时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不过今天在这里看到这孩子,那我猜有可能是家庭上有什么困难吧。”
二表姑咂咂嘴没有说话,只用一副看好戏的神情瞧着马常荷,不言而喻。
而马常荷现在瞧起来也确实不如刚刚吵架时那么有精神了。
听了常乐妈妈的解释,她的心情就像是坐了过山车一般,还没来得及高兴于沈飞是个有文化的男生,就被最后一句“家庭上有什么困难”给打败了。
这年头还有穷到读不起书,以至于中途辍学的孩子吗?又不是生长在山沟沟里,这里可是城市啊!
在城市里读不起书就好比是在农村里没有半亩地一般不可思议,连吃饭的家伙都没了,遑论未来!
都是什么年代了,怎么可能还有这种事?
她的心思极乱,一会儿想到沈飞那张帅气的脸庞,一会儿开始幻想他住在一间四处漏风的破房子里,他的父母衣服上都是布丁,残破的很,握着他的手,泪眼婆娑地说对不起他,要他出去打工挣钱养家,说他是全家人最后仅剩的一点希望等等……
马常荷忍不住打了个寒噤,被自己所假设的可能性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