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狄克周身的獠牙、瞳孔和触须已经十数分钟没有动静了。

“逃逸停止喵？初步进入梦世界，未通过屏障，检查脑组情况……”原本正下达着指令的利奥忽然愣神。

随后表情便严峻了下来，双目失神，耳朵来回摆动，好似在接收什么信息一样。

“冥河又出事了？十五米高的浪头？这他喵不是海啸吗？通知父亲了吗？嗯，喵……”

听着听着，利奥的表情陡然一变，猫身人立而起：“有继续增强的迹象？河水流动有明显异常？”

利奥转头看向狄克。这家伙能牵动冥河，这个情报是冥河诸塔都清楚的。毕竟自从他现世以来，冥河便经常震荡。

但往日的震荡都是因为冥河源头水位突发性暴涨和下跌，而这次冥河激流却透着诡异，浪头前水位莫名下跌，浪头后水位诡异上涨，河流中还有着奇怪的涡流。其中人为操作的特征实在太过明显，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些都为他主动操持的结果……

梦世界的蛊惑吗？利奥眼中开始向外浮现出氤氲的辉光，周围的火元素飞速聚集，发着蓝光的火焰陡然出现在狄克及座椅上。烈烈高温让周遭的空气都发生扭曲。

这是火墙术，魔纹直接铭刻在脑和血脉中，属于“天赋”魔法，所以能够瞬发。现在的狄克因为观测梦世界的原因，身体已经出现畸变，常规的物理手段可能无法直接杀死他，只能出此下策.

火焰持续了数十秒，利奥的眉头忽然皱起，眼中的光辉停歇，被火焰焚烧的区域此刻已然一片纯白，仅剩下物体的轮廓线条，但仅看轮廓线，也能知晓这时的狄克完好无损。

“半生半死，无影无色……苍白语系？”

“你最好别杀他。”一个声音忽然从利奥的身后传来，同时狄克和其下方的躺椅也渐渐恢复了色彩。

利奥猛扭过头，就见苍白塔主正从一个医者的袍子地下往外钻——“门”魔咒就是这样，预言术的不够精通的话，很难精准的确定门的坐落点。

很容易就会连接到诸如裙下、抽屉、花盆、马桶等非常尴尬的位置，塔主也因此很少会在苍白之塔之外的区域施展门魔咒。

“冥河潮汐在愈发剧烈，”利奥脸色阴沉道：“而且他现在仅仅是到了梦世界浅层对冥河的影响就已经如此深刻，若是更加深入，或者和梦世界产生了什么联系，那就真的不可收拾了……”

“和梦世界无关，”苍白否认道：“他只有在自我意志绝对清醒的情况下才能引发浪潮，把他拉回来，现在我们需要交涉。”

主观意识清醒的状态，也就是说无法通过对狄克进行心灵诱导、催眠等手段，间接控制冥河涨落，同时也意味着只要能干扰狄克的正常思绪就能阻断其对冥河的影响。当然，就狄克的意志属性，这也不是一个容易的工作就是了。

既然冥河震荡是狄克主动引起的，这种情况下杀死他只会将他送回冥河，到时候还得苍白想办法捞他，而且能不能捞的出来还得另说。

狄克逆召唤可也是瞬发的，他清醒并浮上水面这个过程已经足够他传送前往现世。黑袍巫师能把他堵在冥河源头是因为狄克对死咒有浓厚的兴趣和莫名的期待，苍白可没那么大的魅力。

“你们早就实验过这特性喵？”利奥一边指挥众医者将狄克拉回现世，一边不满道：“不是说好要共享研究资料的吗？”

“你们通过他梦魇广播建立了他的心理测写一事就和我们说了？”苍白塔主回道。

“哦……原来梦魇尖叫还有着这种效果，怪不得你前后变化那么突兀。”狄克那因为身体畸变有些变调的声音从两人身侧传来。

“你就回来喵！”利奥惊讶道，脑组的牵引才刚刚开始。

“没，”狄克随口答到，“这是那什么脑魂双线程融合小黑后莫名其妙就会了，果然只有精神分裂才能领会这个技术。”

其实不是那么简单，还有有逃逸脑组将狄克灵魂送往梦世界并暂时滞留在那里、狄克的肉体出现畸变、苍白巫术……多方面的刺激交相影响下，狄克的灵魂和脑的阻隔被扩大化，狄克才能够暂时施展出这个技巧。

只不过对狄克而言，既然肉体经历过一次，也就基本等同于学会了，大不了死上十来次多刷刷走马灯。

“你想要什么？”苍白塔主直接说道。

“对，有什么诉求，我们都可以商量喵。”

“诉求？你是说冥河的事？”狄克想了想忽然高声道，“把许仙还我！”

“……”这都那跟哪儿啊》

“好吧好吧开玩笑的。”狄克甩了甩手，“我没什么诉求，也不想和和你们要什么，就是宣告一声，咱们开战吧，我把七塔一一毁掉，你们想办法弄死我。”

利奥不由一噎，咱能别用那么轻松的语气说这么恐怖的话吗？

苍白塔主长叹一声，果然疯的更厉害了。她早在教给狄克巫师的时候就有心理准，就是没想到会这么快。好在这家伙的监管权早早移交出去了。她打算回头就用巫术把苍白之塔的“位置”隐藏起来。让王庭和实验室的人头疼去去吧。

“我可以对实验室的行为想你道歉和补偿，但是喵……”利奥的话刚说一半，便陡然一滞，随后嘴角上调，眼睛半合，猫身上显露出比朝会上的皇帝还要骇人的气势。

他用另一个声线缓缓开口：“狄克，来自异邦的时空穿梭者，冥河之主，红月纪元的终结者，泰罗瑞斯的天命冥王……我是实验室的主人弗兰肯，向你致敬。”

短短一句话中饱含的信息量有些大，狄克稍稍愣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你在说什么？”

“一个预言，一个出自大先知的预言，冥王的出现是世界未来的关键点，虽说你依旧没能成功进入梦世界，但能引动冥河，依旧表明你就是那预言中的人。”弗兰肯的声音带着别样的磁性：“异世界的来客啊，愿意听一个老家伙，聊些尘封在史书中的故事吗？”

“不愿意。”狄克毫不犹豫的回道。

“……”利奥沉默一会儿，身上凝重的气势忽然下跌，嗓音忽然变得稚嫩娇憨了起来：“小哥哥，听听嘛～你肯定感兴趣的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