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取完道士的记忆，郑妍再次体会到那种法力耗尽，身体好像被掏空了的感觉。

“你还好吧？”

就在郑妍全身虚软，摇摇欲坠的时候，一只有力的大手扶住了她的胳膊。

“嗯。”郑妍轻轻的应了一声，根本无瑕理会歧湛的关心，忙运转起体内的《玄天诀》。

就这样过了大约半个时辰，郑妍才慢慢睁开眼睛，终于渡过了难捱的虚弱期。

郑妍还是低估了搜魂术对法力的消耗，要不是她的天眼只能对过去发生的事情进行片断回溯，且不能指定时间，她也不会选择使用搜魂术，想想今天幸好有歧湛在身边，否则就她刚才的状态，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很诡异的信任感，连郑妍都觉得不可思议，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被虐着虐着就习惯了，不然怎么解释她居然会信任既毒舌，又只会压榨她的歧湛？

歧湛显然不知道郑妍此刻复杂的心情，见她苍白的脸色恢复了少许的血色，便踢了踢还在晕迷着的狗道士，“这个怎么处理？”

郑妍不在意的撇了撇嘴，道：“随便怎么处理，反正以后都不能用了……”

歧湛在听到郑妍说出“不能用了”几个字时，瞳孔极不易察觉的急速收缩了一下，只是他隐藏得很好，并没有让郑妍发觉他内心的波动。

平复了隐匿的情绪，歧湛转移了话题，“有什么收获？”

郑妍闻言却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犹豫了片刻才道：“我并没有在他的记忆里看到佟瘸子形容的妇人。”

“那他是无辜的？”

郑妍露出古怪的神色，看了歧湛一眼，道：“应该也不算无辜，因为他没有六岁之前的记忆……”

“记忆缺失？”

郑妍点了点头，道：“是的，他的记忆中有父母，有师父，修炼的经历也很完整，可我没有从他的大脑中读取到六岁之前的记忆，这很不寻常，除非是被人用不正常的手段给消除了，还有你可能想不到，他是昨天从隆城到达桐城的，并收到一个讯息，协助一个叫‘小蝶’的人，在这座鬼宅里意外发现受辱的我和成为废人的陶博文……”

“隆城？”

不能怪歧湛多心，他最近一直在跟景国密探周旋，所以对相关的一切都特别敏感，这个道士比他们提前一天从隆城来到桐城，还接受了一个秘密任务，说他不是尾随陶家而来的都没人相信……

“他现在这个样子还能审吗？”

郑妍遗憾的耸耸肩，“恐怕不行……他醒了也是个白痴……”

歧湛沉默，心里已经有八分把握认定徐盛是景国人埋下的暗桩，这些人来到景国的时候都很小，甚至有些是刚出生的婴儿，他们在没有接到启动命令时，身份就是一个普通人，就算查也查不出什么，而这种人往往最是让人防不胜防。

“现在怎么办？”

郑妍本来想在徐盛的记忆里找到幕后之人的线索，可结果除了得到一个名字外什么都没发现，也是让人挺不愉快的。

“若想把幕后之人引出来，那就不能让他发现事已败露……看来也只能再委屈一下陶博文了……”

郑妍意味深长的白了歧湛一眼，嗤笑道：“你确定只委屈他一个人？”

歧湛皱眉，不赞成的瞪了回去，“不要生事，难不成你当真不顾自己的名声了？”

“虚伪！”郑妍知道歧湛大概不会让自己继续搅和进这件事了，只能悻悻撇了撇嘴。

……

陶博文再次回到郑妍面前时，心情是有点忐忑的，因为他居然发现除了郑妍，地上还躺了三个人。

“周姑娘，这、这是怎么回事？”

郑妍的目光在陶博文身上转了一圈，最后落到他腰间的玉佩上，说道：“把玉佩给我！”

陶博文下意识的捂住玉佩，倒不是因为这块玉佩的价值有多高，只是直觉告诉他被郑妍盯上一定没好事，不管是人，还是物……

郑妍懒得跟陶博文废话，不给，那就自己拿，于是，下一刻，玉佩已经从陶博文的腰间落到了郑妍的手上。

“周姑娘……你、你……哎……”

陶博文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的玉佩就这样被人抢走，拼命的想再抢救一下，可在他接收到郑妍凉嗖嗖的目光时，到嘴的话生生又咽了回去。

罢了，罢了，不过就是一块玉佩，她想要，给她就是。

见陶博文消停下来，郑妍把佟瘸子弄醒，至于徐盛和黄小发，这两人醒不醒都没什么区别，郑妍索性就没管他们。

“知道怎么做了吗？”

“小人明白，小人明白……”

佟瘸子早就放弃了抵抗，为了保住自己这条小命，郑妍说什么他就答应什么，连半点犹豫都没有。

郑妍看佟瘸子的样子就来气，她还什么都没说呢，他明白个屁，于是照着他的腰侧就是一脚，“听清楚了，明天早上带着这块玉佩去陶家的船上报信！”

郑妍说着把陶博文的玉佩递给佟瘸子，佟瘸子用双手颤微微的把玉佩接过来，然后就跟着那两个被郑妍控制住的绑匪退了出去，同时被拖走的还有仍在昏迷的黄小发和徐盛。

……

郑妍已经跟陶博文说过这些人绑架他们的目的了，陶博文每每想起就一阵后怕，若不是郑妍并非普通女子，又或者她没有识破徐盛身份，那么等着他的就是被致残的命运。

他虽然是文山公的嫡长孙，可现任文山公可不只有他父亲一个儿子，就算他父亲占着世子之位，可到真正袭爵还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若是他残了，他简直不敢想象自己会落得怎样的下场……

“你说，幕后之人会不会是你的李表妹？”

陶博文现在一听郑妍用这种戏谑的语调跟自己说话脑仁儿都疼，而且他隐隐已经认定是李莹莹泄露了自己的行踪，是以无论最后这件事证明是否与她有关，他都没办法像以前一样面对她了。

“是与不是，左右明日便有定论了。”

郑妍意味深长的挑了挑眉，幽幽道：“说得也是。”

其实在郑妍这里，基本已经把李莹莹排除了，但她没理由告诉陶博文，毕竟不管动手的人是谁，都跟他脱不了关系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