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在那里？”

莫顿察觉到一丝异响，立即转身施放出一记骨刺射出去，将地上的石块击成粉碎，眼角隐约看见一个黑影慌乱的逃走。

“追。”莫顿对汉特说道。

双方的追逐声打破了这里长久以来的寂静，每次眼看快要追上时，都被眼前的黑影利用街巷拐角甩掉了。

终于在追过了几条街后，莫顿他们实在跑不动了，只能眼睁睁看着黑影逃进一间倒塌的屋子里消失不见。

莫顿手举着法杖，小心翼翼地推开仅剩的半扇门，尽量不让脚步发出声音，探出脑袋往里瞟去，满屋子除了碎石和腐朽的家具，什么也没有。

汉特疑惑道：“那家伙到底是什么，逃的这么快？”

“反正他们不是亡灵，除非亡灵有那种矮矮胖胖的品种。”莫顿摇摇头说道。

刚才的追逐中只能发现黑影个头不大，但是看起来很壮硕，身上穿着一件破烂不堪，暂且还可以称得上是衣服的黑布，暗灰色的皮肤裸露在外面。更让人恶心的是，在那家伙经过的地方，总会留下一股难闻的气味，不亚于腐毒沼泽的恶臭，像是一个月没洗过澡似的。

“注意点四周，小心点！”莫顿走进屋子里，查看一切可疑之处。

汉特搜查半天，苍蝇都没发现一只，感到很不满：“让那东西给跑了。”

说着，气愤地一脚踢开了中间那剩一条腿的桌子，下面露出一个黑乎乎的洞口。

汉特又惊又喜，指着洞口说：“族长，你快看这里。”

莫顿跑过来盯着洞口，试着将一块石头丢进去，洞里传出叮咚叮咚的碰撞声，最后不知道砸到了什么，伴随着一声痛呼声。

汉特说：“族长，这个洞似乎不深。”

黑乎乎的洞口弥漫着一股不详，下面还有一个不知是什么的家伙存在，贸然下去只会增添许多危险。为了以防万一，莫顿想了想说：“汉特，用你的黑炎法术往里烧，试试能不能把那家伙逼出来。”

汉特鼓足气，一团团黑火烧进黑洞里，洞壁在高温的灼热下变得滚烫滚烫，没过多久就传来急切的求饶声。

“痛痛痛，别烧了，别烧了，我出来。”

伴随着“哎哟哎哟”声，那家伙缩手缩脚地从滚烫的洞壁上爬了上来。

汉特一看这家伙，捂住肚子笑个不停，原本就暗灰色的皮肤，此刻被火烧的更加黝黑黝黑，简直就是一个矮乎乎的黑球。

莫顿问：“你是谁，为什么躲在这里？”

对方低着头似乎十分害怕，胆怯地说：“我是灰灰。”

莫顿好奇地打量着他，对方哪怕站直了也不过一米左右，问道：“你是矮人吗？”

虽然一脸脏兮兮的，但是对方的眼睛很是明亮，从外貌上来看，似乎还属于少年，他弱弱地点了点头。

看着对方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莫顿本想伸手帮他弹去头发上的灰，可是手刚刚扬在空中，就见他双手紧紧抱住脑袋，大声地求饶：“别杀我，别杀我。”

传出弱小无助的声音，让人心里微微震动，不知道在这家伙身上曾经发生了什么，让他如此害怕不已。

“不要害怕，我们对你没有并恶意。”莫顿安慰道。

等待许久之后，矮人灰灰透过手指缝，张望着眼前的两个人，发现对方果然没有伤害他的意图，这才放下心来。说：“你们是谁，怎么会来这里？”

“我们是人族，告诉我你知不知道，邪眼领主？”

一听到这个名字，矮人灰灰怔怔地望着空气，不知道会想到什么可怕的场景，身体因极度害怕而不可控制地打着摆子，嘴里大喊着：“逃啊！快逃啊！”

莫顿两只手抓住他，试图让他闭嘴：“快停下来！”

谁知矮人灰灰的力气出奇的大，瞬间就挣脱了莫顿的束缚，转身向远处逃走，还不断嚷嚷着。

“亡灵，亡灵！”

“该死。”莫顿紧张地说，“汉特，快拦住他，不然叫声真的会引来亡灵。“

两人追在矮人灰灰的身后，终于在一条巷子的角落里重新找到了他，矮人灰灰身体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莫顿一步步慢慢接近，语气放缓地说：“灰灰，别害怕，这里没人会伤害你了。”

过了许久，矮人灰灰抬起头，终于恢复了正常的神智。

“灰灰知道怎么去庇护地的最中间吗？”莫顿轻声细语地问，唯恐再次刺激他幼小的心智。

“不知道。”矮人灰灰摇摇头，但是他一看见莫顿失望的神色，很快抓住他的手接着说道，“但是首领会知道，他什么都知道。”

“首领，是矮人首领吗？”莫顿再次询问，“他现在在哪里？”

灰灰先是伸出手臂，手指着东面然后摇摇头，又转身指向西面，再次摇头否定，过了一会把南北方向也指了一遍，最后才肯定地指向地面说：“在这里。”

汉特是在被眼前的矮人搞得有些烦躁，语气有些不友好地说：“这家伙看来脑子坏掉了，估计连自己的脸都不知道长在哪里，我们怎么可能信他的话。”

莫顿没有理会汉特的抱怨，而是认真的观察着矮人灰灰，只见灰灰认真地说：“首领，在下面。”

他若有所思地望向地面，想起关于矮人的一些传说，矮人擅长建筑和冶炼，尤其是喜欢开采矿山。

灰灰最后指向地面，是不是说有一些残存的矮人躲到了地底下？这个念头一升起来，他就越想越有可能。眼前满是废墟的城镇明显已经不适合生灵长久的生存下去，只有在地下，或许才可能抵挡黑雾的侵蚀。

“灰灰，你可以带我们去见矮人首领吗？”

灰灰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可以。”

“等等，族长你该不会真的相信这个脑袋被吓傻的小家伙吧！“汉特阻止道。

莫顿拍着他的肩膀，笑着说：“我们如今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相信他，除非我们能找到一条避开无数亡灵的安全路径。”

灰灰向他俩招招手，然后在前面走着。

莫顿回头喊道：“汉特，快跟上！”

汉特无奈地耸了耸肩，快步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