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寒川，我在离机场最近的医院，你可以过来一下吗？”那头的声音很是虚弱，却很平和，“不要告诉任何人。”

“好。”乔寒川答应。

景野躺在病床-上，双眼已经深深地凹陷进去，眼眸却很亮。

“乔寒川，要麻烦你，我想今天就去意大利治病。”

景野讲话的声音已经越来越低了，又补充道，“一个人。”

他凌晨离开医院，本想直接赶去机场，却不想他的身体已经没用到连机场都没坚持到就晕倒了，被送进医院，现在他唯一可以相信的就是乔寒川。

“那我姐姐呢，你什么安排？”乔寒川没有问为什么。

“我想娶她，”景野的目光有些涣散，看着乔寒川，却仿佛在穿透他看另一个人，“但是是我从意大利回来，健康而安全地回来之后，我想站着，用一个正常男人应该有的姿态，单膝跪地请她嫁给我。”

景野的脑海中大概有一副美好的画面，他的唇角微微地上扬着，眼中也带着迷蒙的笑意。

“但是这是你单方面的想法，你有没有问过乔晚舞？”

“她一定不会答应的，”景野的声音柔的过分，“她想和我现在就结婚，可是我不想委屈她，我只能选择不告而别。”

“她不一定会一直等你，”乔寒川若有所思，想起杰斯对着乔晚舞时那张宠溺的脸，“你确定到时候不后悔？”

景野怔了怔，很久都没有讲话，眼光有几分闪烁。

“如果这样，那我…”声音仿若飘散在风中，“祝福她。”

乔寒川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好的，我帮你联系，坐私人飞机去，上面医疗设备齐全点。”

“谢谢你，乔寒川，”景野死捏着的手松了松，“你是个好的领导者，我不在，景氏就暂且交给你管理吧，我已经把各种事项都交接给我的助理了，我不在的期间，你掌握全权。”

“别谢我。”乔寒川看着景野，缓缓的，他颀长的身子倾下来，最终形成一个九十度的标准的鞠躬姿势。

景野嗓音醇厚而沙哑，神情庄重。

“景野，我一直没有好好和你说一声谢谢，我和我女儿的命都是你救的，谢谢。”

“别。”景野说了一个字后就开始咳嗽。

乔寒川维持着这个鞠躬的姿势，近五分钟。

半个小时左右，乔寒川就亲自松景野上了飞机，一切尘埃落定。

……

杰斯到医院找到乔晚舞的时候，女人呆呆地趴在病房的窗台上，瘦削的肩膀随着抽泣的动作上下抖动着。

“晚舞，我来了。”杰斯在后面轻声地唤她，“听说新郎跑了，我是不是有机会了？”

“他跑了，他生着这么重的病却还要跑，杰斯，你说…我该怎么办？”乔晚舞哑着嗓子，眼睛似乎已经哭的干涸，再也落不下一滴泪来，她只是呢喃着。

杰斯心中不是没有震撼，他认识乔晚舞这么多年，从未见过她这副模样，她对那个男人，是付出了全部的真心吧？

“别这么怂，”杰斯笑了笑，走上前揽住乔晚舞的肩膀，“我知道，在你们z国，选择善意的谎言恰巧是待人好的意思是吧？所以你的这个未婚夫是因为喜欢你，不想让你承受…嘶…”

杰斯倒抽一口凉气，乔晚舞像在国外的那无数个不分白昼和永夜的和杰斯厮混的日子一般，头靠在男人的肩膀上，随着男人讲的这句话，她的泪水重新涌出来，牙齿死死地咬住杰斯的肩膀和脖子交界处的位置。

杰斯疼，他却知道，这个女人此刻心中的疼比他所承受的疼更甚。

他咬了咬牙，明显感受到有滚烫的泪水落在他的肩头，他继续说，“不想让你承受痛苦，想把最好的自己展现在你面前。”

“晚舞，你很清楚，他是因为爱你。”杰斯顿了顿，胸口有些疼，“你不用找也不用追，他爱你，自然会回到你身边，一切都会是最好的安排。”

乔晚舞的呜咽声越来越大，杰斯的心也渐渐地放下来了，他知道，这个女人要是愿意放声大哭句没有问题，不哭，才是最大的问题。

“shit，还真是受不来自己这样一本正经的样子，”杰斯笑着拿头撞了撞乔晚舞的额头，是他们之间很自然的亲昵，“不得不说，这人其实很混蛋，我刚才讲的那些话都是书上写的，对我来说，那些都是狗屎！”

“你竟然拿狗屎安慰我…”乔晚舞带着哭腔。

“呵呵，”杰斯笑了，一头自然的黄色发随着窗口吹进来的风扬了扬，发尾调皮地扫过乔晚舞的脖子，有些痒，却很轻柔，“是狗屎啊，要是我是他，我绝对不这样，爱就爱了，如果有一天我快死了，我就拿出我全部的热情去享受最后几天跟她在一起的日子，分分秒秒都要和她黏在一起，绝不分离。”

“杰斯，”乔晚舞吸了吸鼻子，头枕着的怀抱很温暖，暖地她几乎昏昏欲睡，“如果我喜欢的是你，该有多好…”

“嗯，我在你身边这么多年，你真的是瞎了眼，怎么还没有爱上我。”

乔晚舞没吭声，杰斯继续说。

“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我也就不遮遮掩掩了，”杰斯苦笑一声，他之前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苦藏了这么多年的告白竟然会用这种方式说出口，“晚舞，其实我…我还挺喜欢你的，不是不是…我是爱你，我喜欢你的笑你的放肆你的矛盾，这些都是我身上没有的特质，在你身上，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生命力，我…”

“呼—”

那是一声…

绵长的呼吸带着点点呼声，杰斯满腔的热忱在这一刻停滞了，他微微低下头。

乔晚舞在他的脖颈和肩膀间找了个舒适的位子，就这样…这样睡着了？

女人小嘴微微地张着，双眸紧闭，长若蝶翼的睫毛在睡梦中似乎微微颤了颤，黑色的浓密中还隐藏着晶莹的泪珠，美得惊心动魄。

杰斯没好气地想把女人叫醒，手豪壮地抬起，落下时却轻柔的过分，他的大掌落到女人如凝脂般的肌肤上，用粗粝的手指轻柔地磨搓着，“真的是白眼狼啊…老子这么深情的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