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祖母，那我母亲和父亲是真心相爱吗？”

容素素此话放在心里憋得够久了，容蓉真的爱顾大人吗？答案是肯定的，正因为如此，才会选择他，若非这样，早就嫁给皇上享受荣华富贵了，不是吗？

可是顾大人呢？直到现在，她都没有听到任何关于顾大人的追求，深情之类的，难不成容蓉嫁了个寂寞？

容老夫人哪里知道这些，双眸中透着一股迷茫，当初的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蓉儿想着拒婚，也不知道从哪儿想到的法子，就是要秘密嫁给顾大人。

顾大人，她是见过的，也就是遥遥的一面，还是容蓉给指着看过，现在想来，当初那一面也是有意为之。

相貌倒是不错，品性应当也是可以的，否则容蓉怎会拿自己的一辈子托付于他，他们之间的感情都是容蓉叙述，她和这个正儿八经的女婿没有接触过啊。

“素素，孩子，外祖母不知道，只知道你母亲是铁了心要嫁给他的，自打出嫁之后，为了你母亲的安全，我们从未主动联系过她，那段时日，皇上的眼线总在外面晃悠，这一晃悠便是数年，之后顾大人被贬，你母亲带着幼小的你，随着他去了洛城，咱们断了联系十几年，就是你母亲病故，也是辗转得到消息，出发去奔丧，你外祖父受了重伤，险些不能救回来，我也大病了一场，你舅舅他们不知情，一直到现在还不知道你母亲为何而故。”

老夫人说完这段话，如释重负的样子像是老了数岁，这是准备带去棺材的话，现在说出来，当真是痛快。

“母亲，我居然不知道，我居然半点不知道。”

容大人大受打击般地往后退去，那段时间家里气氛异常紧张，蓉妹没了也是那段时间，母亲与他说的，只是那时，母亲再三交代不可露出难过之色来，免得害了未曾蒙面的外甥女，这才强撑着度过了艰难的日子。

老爷子连连叹息，若非当初受了重伤，也不会错过见女儿最后一面，别人只当他狠心不愿意提过去的事情，实则他是愧疚啊。

人人露出难过之色，容夫人看着这一家子为了容蓉的事情心力交瘁的样儿，忍不住捂起嘴，无声的哭泣。

小姑子为人甚好，虽然那时候嫁过来不是很久，和容蓉相处的时日不长，但是那时候已经诞下晋庭，小姑子对晋庭甚好。

“外祖父，外祖母。”

容素素需要消化大量的消息有些吃力，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劝慰这一对背负着逝女之痛的老人家。

事到如今，再去追究谁对谁错，也是枉然，只能一步步往前看，只能尽人事了。

“咦？哥哥呢？”

容素素自打进府就没有见到容晋庭的身影，若是他在，定会抢着过来护着她的，这位哥哥还是很尽责的。

“哦，素素，你哥哥还未回来，和楚家那位。”双眼红肿的容夫人出声解释，只是如今提到楚骏之倒是显得生分，干涩的眼睛再一次湿润。

心里暗暗发誓道他已经不是女婿了，就该释怀，以前都是她过于执着，面上再装作无所谓，其实心底还是会联想到女儿。

“舅母。”容素素的七窍玲珑心总是在这种时候特别灵敏，能感受别人的情绪，特别是悲伤的，宽慰的话说不上来，拥抱还是可以的。

容夫人被此特殊的安慰法给震住了，努力调整呼吸后，方才适应，学着容素素轻轻拍着她背部，这份难能可贵的拥抱解她愁丝，平她不甘。

容素素能够感觉到舅母的不适应，拍背的手法更加的轻柔，不管她的身份如何尊贵，她现在只是个伤心的母亲，容素素跟着伤春悲秋起来。

“舅母，你还有哥哥，有舅舅，万事往前看，表姐她此刻一定在天上做仙女呢，只是天庭规矩甚多，不能明着出来见你，相信你也能感觉到表姐时常在你身边吧？能感觉得到吗？”

文绉绉的安慰，打死容素素也不说，至于这个，越是牵扯到鬼神，越是能让人信服，况且也无从查证不是？

“能，能。”

容夫人大声回应，并且不住地点头，她常常有此感觉，就是无人能懂她，如今听到容素素这么说，更是觉得自己的直觉没有错，她的颖儿没有走。

“就是。”容素素趁热打铁，继续宽慰道：“所以啊，舅母应该常常笑，表姐一定喜欢你开开心心的，虽然不能在舅妈面前尽孝，但是她都看着呢，舅妈难过一分，她便伤心十分，我听洛城的老人家说过，至亲骨肉分离，生者难受，先去的那位以十倍代之，舅母，此话虽然难以辨别真假，但是得信啊，这样表姐才会安心。”

“对，你说的对，我不伤心，我得开开心心的，我的颖儿就喜欢我笑，我的颖儿时常夸我，说我笑起来甚是好看。素素，素素，为何你不早点出现，我哭的眼睛都快瞎了，颖儿在那边没事吧？是不是也很痛苦啊？素素，你说是不是？素素。”

“不不不，不会的。”容素素汗颜，舅母太入戏了吧，真的深信不疑啊？

容夫人以期盼的眼神盯着容素素瞧，眸子里快溢出来的着急，容素素后悔自己没有往好的方面去说，什么一分，十分的，不是让她着急嘛。

“舅母，你忘了，咱们颖姐姐可不是什么平凡人，她这会儿在天上做着仙女呢，仙人都是有法术的，还刀枪不入，姐表姐好着呢，我相信表姐和我母亲在一块儿，保佑着我们，呵护着我们，所以我们才会相认，是不是？”

说是命运的指引一点都没有错，否则怎么解释她非得跟着薛韶锋来皇城，否则怎么解释楚骏之掳走她？

容素素看向容老夫人，都是失去女儿，容老夫人显得更加稳重些，然而她眼里的期盼，在容素素胡诌时，她也是深信不疑的，所以容素素不能厚此薄彼。

“对，孩子，你说的对，蓉儿和颖儿定是在天上看着咱们，保佑着咱们，保佑咱们容家每个人都好，孩子，你可是回来了，这是你母亲和你表姐的指引，明儿，我们一家人去庙里祈福，给他们两个，也给我们容家祈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