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母亲她，在你多大时走的？”

谈到容蓉，皇上忍不住想要知道更多，容蓉二字就是他失败的标志，一直以为会跟着他一辈子，没想到她居然早逝了。

对容蓉，皇上的态度是矛盾的，爱而不得的恨，恨她如此精灵古怪出现在他生命里，却偏偏不能让他如愿。

恨她使用烂招，逼退他强行接她入宫。

恨她嫁给一个不如他的男子，还生下一个同样古灵精怪的女儿，不止眉眼像她，就是个性也是如此的当仁不让。

恨这个神似她的孩子居然不是他的，这种种怎叫他不恨，不怨，所以他很自然的将这股子恨转移到容素素身上。

“不记得了。”容素素忽略被皇上盯着的热切目光，回避式的将侧颜留给他，心里杵得很，别得不到她母亲就来肖想她，这可吃不消啊。

“不记得了？”皇上对这个答案一点都不满意，音量往上走了好几个调，身为容蓉的女儿，什么叫不记得了，怎么就不记得了。

还想从容素素嘴里知道容蓉更多的消息，怎么就不记得了？

“回皇上，不记得了，母亲走时，臣女还小，就算是记得一些，长大些后，生了一场大病，高烧不退，险些没了，醒来之后的确什么都不记得了，母亲的容貌，母亲的声音，母亲的疼爱，什么都不记得了。”

容素素神情落寞得很，她也想回忆起关于容蓉，哪怕一星半点，可悲的是，不管是那一世，还是这一世，没有，完全没有母亲的音容笑貌，就是做梦也没有身临其境过。

皇上看容素素不似说假，在心里叹了口气，如此，他真的不能得到容蓉半点消息了。

“你，险些没了？”

皇上抓住了这一点，在他印象中，顾大人并不是粗枝大叶之辈，况且若容蓉是他想娶之人，怎会照顾不了这个毛头丫头。

容素素对皇上的过分关心感到烦躁，每个人都要逼她讲悲惨经历吗？就不能放过她吗？心累。

“容素素，嘴巴可是被封住了？怎么不说话？”

皇上的强势说来就来，容素素扬起脖子，轻皱眉头，怒视着皇上，一字一句异常清楚道：“险些没了就是险些没了，你想知道是吧？去问问伺候我的那些奴才们，问我有何用？我当时那么小，能记住才怪。”

就不信他没有派人去洛城追查，天底下没有不漏风的墙，想知道的总归会知道，薛韶锋都说了，容家，楚家都派人去了，而且不止一批，好几批人，她的经历很快就在皇城传开，届时虽然荣姨娘会受到谴责，但是属于顾容音的不堪也会被揭开。

正因为这一点火着呢，还问问问，虽然不想在皇城立足，但是人要面子的，懦弱的一面被无情揭开，那她怎么有脸在容家亲人面前说自己很幸福啊。

越想越是恼火，容素素的脾气说来就来，将皇上震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唯有吞咽口水的份儿。

容素素听不到咆哮声，也不觉得怪异，接着又是一连串的针对。

“还要问什么？让你派去洛城的人将伺候我的那些人都送过来即可，或者将我父亲也请过来，够可以了吧？”

皇上见自己的手段被发现，尴尬地别过脸去，却见小贵子公公暗自竖起大拇指，佩服的五体投地的那副谄媚样儿，皇上气不打一处来，一脚将人给蹬开。

“你这个狗东西。”骂完还连续回踩了三下，虽然一脚比一脚轻，但是男人的力道就在那儿，小贵子公公就是痛的受不了也不能喊停，反而顾不得爬起来，笔直跪在地上连忙求饶：“皇上，奴才有错，皇上请责罚。”

都怪自己太轻率了，皇上是呲牙必报的，偏偏他还忍不住在皇上背后搞小动作，庆幸的是，皇上动手了，他的位置还算是保住了。

他这个大红人公公都跪下了，周边的那些宫女，太监们更是跪地，匍匐在地上，姿态比小牛子他们放得更加低。

皇上未说什么，只是狠狠瞪着脚边如哈巴狗的小贵子公公，气也出了一大半了，这一脚花了十足的力气，可算是能正常面对容素素。

只是在朝堂上的气还未消，一想到容家，楚家的嘴脸，就牙痒痒，皇上最恨朝臣拉帮结派，他认定了容楚两家结盟对抗他。

“容素素，楚骏之还是想要你，你可怎么说？”

皇上脑袋发懵，在人来人往的主道上，直接就朝堂上发生的事情质问容素素，不想这一幕幕都给眼线看了去，不止容家，楚家，还有其他，很多。

容素素对于这种老生常谈的问题，感到头疼，异常的心累，没有给什么好脸色，板着脸回道：“臣女已经嫁人了，除了臣女的相公，这辈子谁也不嫁，谁敢有命娶我，我定让他洞房花烛夜成为他永久的祭日。”

不妨将话说的再死一些，容素素才不怕皇上责怪，却不想这番话让薛韶锋高兴了一辈子，也让楚骏之每每回忆起来，心疼一辈子。

“容素素，你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辜负楚骏之，你可忍心？”

皇上才不管楚骏之开不开心，这个答案让他开心就好，所以他的语气很平淡，才没有他说出来的话唬人呢。

容素素像是看白痴一样看着皇上，忍心不忍心，她在乎得了嘛？如果谁都爱她，岂不是要学皇上，纳百夫了？

“和你无关，无可奉告。”

“容素素。”

皇上声音一响，容素素不耐烦地打断，管他是谁，现在心中只有两个字：不爽。

“哎呦，够了没有啊？一大早扰人清梦，现在又喋喋不休，你是真的忙嘛？我看你就是太闲的，闲的都想乱点鸳鸯谱了，你宫里还有多少未许配的公主？未大婚的皇子？你不如将目光放在他们身上，或许会感激涕零呢！”

“朕，朕，朕。”

“唉，皇上保重身子，像你这个年纪的，很容易瘫痪，我不气你了，你也别不找自在，我回冷宫再睡个回笼觉，你该干嘛干嘛去吧。”

容素素自顾自地转身，随意地挥手，算是跟皇上告别，不顾地上跪着一群伺候的人，往冷宫快速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