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大人，你说若是在我和建王二人中，给素素选一个夫君，谁更好？”

客厅里太安静了，洛王性子一向不得闲，闲不得，看着顾大人呢，就想到容素素如此境地都是他害的，所以难免有些看不顺眼。

这话犹如一颗天雷无端端的投在平地，在地上炸出一个巨大的坑，建王虽不想和洛王相提并论，可想到在小厨房里忙活的容素素，倒是来了兴趣。

在容素素身上，他从未讨到便宜，若是顾大人屈服一下，倒是可以让他舒心一些。

可顾大人这个老狐狸，会吗？

“洛王说笑了，我女儿已嫁作人妇，怎可能说许给王爷的话，再则，音儿虽是我顾府嫡女，可身份不足嫁入王府啊，洛王还是别打趣老臣了。”

顾大人的背后无端端的生出一层薄汗来，可谁叫他是臣，他们是君呢？

这个惹祸精，能不开口吗？

这就是顾大人讨厌洛王的原因，虽为王爷，却没有王爷该有的修养，就是被皇后和外亲宠坏的小孩子。

也许这就是皇上迟迟不肯许下太子之位的原因，占着嫡子之位，却无嫡子之责，当然这是顾大人的猜想。

“呦，顾大人这话倒是滴水不漏，本王的意思是，若是素素未嫁人呢，我和建王上门求娶，你是将素素嫁我，还是嫁建王？”

顾大人的和稀泥之论，洛王并不满意，他是君，可不容许顾大人随意糊弄过去，长腿一翘，眸子里自然流露出傲视之光，果然天子的儿子，就是不一样。

顾大人为难地低下头，用余光看了眼建王，平日里不是很会呛的吗？赶紧的，先阻止洛王的恶趣味啊，怎么不赶紧的呢？

顾大人内心煎熬得很，却不知建王这回不急着和洛王唱反调，越是这样，他越想知道顾大人的“真心话”。

“顾大人，说说吧，若是我和洛王同时上门，你是将女儿许配给谁？本王也好奇了，不知道顾大人这么久，可想清楚了？”

为难，绝对是为难。

听到建王的应和，顾大人抬头不自信地看了眼两位王爷，欲哭无泪，这是什么问题，他一点都不想回答，无论许配给谁，他都是错。

膝上的衣物在顾大人的手上都起皱了，脚尖踮起，脚跟完全不着地，顾大人坐立不安。

这两位是指望不上什么仁慈可言了，只能把希望放在门外，期盼来个人，来个人就好啊。

洛王：“顾大人。”

建王：“顾大人。”

两道声音一前一后，给顾大人无比煎熬的压力，他敢保证再来一次，他就能倒地不起。

“咚咚咚咚…”

老天爷似乎听到了顾大人的祈祷，门外传来声响，渐渐近了，顾大人哪里坐的住啊，臀部抬起，眼巴巴地瞧着门外。

“顾爷爷，吃饭了，娘说可以入席了。”

小月牙脆脆的声音，在顾大人听来犹如天籁之音，就是这道嫩嫩羞涩的声音，这个拖油瓶小救星救了他。

“好好好，小娃儿，你娘这么快就做好了饭菜？好，真是好。”何止是好，就是巧，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档口来，救了他，救了顾家，太感动了。

顾大人不顾自己的身份，蹲下来，抱起小月牙，撒腿就往外走，哪里有中年人的稳重，简直就是个小年轻。

“呵呵，顾大人也有如此狼狈的时候？”

老狐狸，怪不得父皇提起顾大人总是一副无可奈何又舍不得的模样，说父皇不喜顾大人吧，偏偏离开皇城之人，却保持官位至今，说是看中吧，又为何贬至洛城呢？

洛王百思不得其解，来洛城的路上，他反复斟酌父皇那句“万事倚靠顾大人”这句话，这不是让他收顾大人为心腹吗？

难不成父皇是在暗示他什么？偏偏圣意难懂，又不能明说。

建王扇着以竹叶为画的扇子，随意扇了两下，挡住下半边脸，看不懂顾大人，更加猜不透，这位老狐狸名副其实。

被惦记的顾大人寒意从心底涌起，旁的不说，打明儿起，他得在府上闭门谢客，屋子里的两个瘟神不走，他就在顾府不出来。

乔迁宴，顾大人来时都准备好了，什么乳猪，烧鹅等上的了台面的荤菜足足备了七八样，容素素只不过炒了几盘素菜，在添个汤就行。

那一日有薛韶锋，长卿在，容素素和洛王，建王在一桌上倒也没事，只是今日，就她一个女子，虽然有顾大人在，也不能和两位王爷同桌。

“顾大人，花雕酒管够，你陪两位王爷小酌几杯吧，我和阿婆，小月牙去厨房吃，有什么吩咐随时喊我。”

要不是看在他们送礼的份上，懒得管他们，还给他们服务？

“好好好。”

顾大人虽不想独自面对，也无心应付这两位王爷，可也不想女儿在两位王爷面前晃悠，免得他们惦记。

“等等，素素作为主人，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洛王挑眉，让一个老匹夫来陪他们吃饭，这饭还能吃的下去吗？

“洛王，相公不在家，我一个妇道人家实在不方便抛头露面，有顾大人相陪，也不算怠慢，不是吗？”

提要求？那也要看她愿不愿意，再则，让她和建王一起吃饭，没有可能，上一次是看在阿虎，长卿面子上，这一回谁的面子都不给。

“素素，我们可不是什么陌生人，我们可是朋友，这点都不能满足吗？”

硬的不行来软的，洛王的本事可是能屈能伸，对付容素素，可不能拿身份，因为她不屑。

“朋友？我们是吗？”

朋友个什么呀，拿着身份来压她的还能做朋友？她的朋友只有一个，那就是长卿，就连阿虎都不是她真正的朋友，这位洛王还能是？痴人说梦。

容素素不给面子，一副坦诚相待的模样，就是看到洛王吃瘪想笑的建王都生生忍住了。

“诶，素素。”

“再喊也没有用，要么乖乖坐下来吃饭，要么出门坐轿子走人，我家饭菜可是很贵的，养不起闲人。”

得了便宜还卖乖说的就是容素素这种人，收完金子就不认人，容素素把这一点做的很好，好到顾大人都佩服的五体投地，这些皇子只知道拿身份压人，实在讨厌的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