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丽仙埋在陈扬鸡胸上，这要很大的勇气。也是互相伤害。

陈扬长满老茧，硬如坚石的手，也把付丽仙的背部搓干净了，“我妈妈常说，冤枉委屈人生常有的事，别和自己过不去，否则真有可能过去了。当初妈妈和爸爸亡命天涯，总是很苦，但她也很幸福，因为有爸爸在。后来白痴低能的我出生了，我们家真是祸不单行，爸爸曾经一度想放弃我，我理解爸爸，我不怪他。如果我儿时知道自己是这付德性，也会自己杀了自己，幸好我是个白痴。然后妈妈阻止了爸爸，妈妈没有没有放弃我，这便是伟大的母爱。妈妈很幸福，毕竟一家团圆。幸福也很简单，我在你身边，也很幸福，所以你要发泄找我，纵然我与蜥蜴人战斗，也会闪回地球，任何时候。”

蜥蜴人是陈扬心中绕不过的结，人类进升前，他明白与蜥蜴人太阳系守卫军必有一战，命运之战。这是大哥告诉他的，所以现在提升一切可提升的，比什么都重要。

付丽仙伏在陈扬表面宽大结实实则瘦骨嶙峋的胸膛，把她标致鼻子磨红了，一条条划痕。

“你这话和地球母亲说的一样。”付丽仙道。她明白修行者境界比常人高太多，明悟很多，她不明白的很多实相。

“你见到她老人家了，刚才我也见到她了。她的话有时是在说教，听了明了会洗涤了我们的灵魂。所以现在我更在乎实质性的奖励。”

“对不起，我拖累了你，一直给你制造麻烦。”付丽仙道。

“有吗？制造幸福吧！”陈扬奇道。其实陈扬明白，麻烦也是一种幸福，因为都在，所有人都在，那便是幸福。

付丽仙“扑哧”一笑。

“说真的，你确实比较麻烦，现在我的胸骨好痛，被某个脊椎动物摩擦着。”

付丽仙又一拳击去，陈扬抓着付丽仙的手。

“我胸腔给人依靠的，打坏了你的手，胸膛变成凶器了。”

付丽仙开心一笑，心情明显好多了。

“你的财宝呢？”

“这个，你看是什么？发大财了。”陈扬递给她那个鹅卵晶体道。

付丽仙仔细瞧着，陈扬微笑看着她，这便是他立志要守护的珍贵，虽然他并不强大，但他会拼尽全力。这便是他认为最有意义的事。

她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能量晶体。而且是纯度非常高的能量晶体，品质超高。

付丽仙忽然问：“这会不会是地球母亲故意留给我们的礼物？”

“绝对是，虽然她语气带有责备，心里却希望我们能成功的。”

“这是地球母亲的馈予，，，这晶体，是不是说明我们将来要造大型太空战舰？”

“那当然了。”陈扬笑道。

“那是不是我们将来，还要在太空与敌人作战？”付丽仙担心问。在地球，广城已如此艰难了，太空？没开玩笑吗？在太空与蜥蜴人打太空战吗？我们技术根本无法支撑完成这艰巨的任务。

陈扬愣了一下，马上笑道：“不是的，防守罩也需要超能晶体啊。走，这条道走对了，出口应该在前面。”

陈扬笑着转身，脸上笑容马上消失不见，严肃中带着严峻。付丽仙的推测是有道理的。广城现在连灰人也无法对抗，如何飞上太空与蜥蜴人对战？这是不可完成的任务，他看不到一丝胜利的希望。可他会放弃吗？不会，放弃一丝希望也没了。

“等一下我，我脚痛。”付丽仙追着道。

陈扬回头，马上微笑道：“叫你别穿红色高跟鞋，你偏不信，这回蔡健雅再来一首光脚不穿鞋，你是不是要赤脚走路？呵呵，，，”

陈扬扬头在前面探路，付丽仙看着他的背影，眼泪直打转，强忍没有流下来，不是因为他的一点也不好笑的笑语，而此刻感觉他赤脚在沙漠上走，他活的太累，历尽千辛万苦拼到现在，他的敌人越来越强大，每一战需拼尽全力，也不知他会在哪一战倒下？再也起不来了。他活着就像一个笑话，一个让人流泪的笑话。

付丽仙抽着鼻子。

一个闹剧的堂吉诃德？还是一个悲情的堂吉诃德？陈扬不像堂吉诃德一样有伟大的理想，他没有伟大理想，一直没有。他保护朱村，仅想保护心中的那一点信念，人们不是权贵博弈的牺牲品。他一直认为人能称之为人，应有那么一丁点人性。不是利用人们的苦难发国难财，也不是弄权者眼中的炮灰，在魔鬼林立的世间，人们要活下去，也要拼尽全力。所以他愿望很小，仅保护他的一寸三分地，他不想树敌，不想争斗，可冥冥之中总有股力量，把他向推，他很弱小，他肩膀担不起这重责，是的，随着敌人越来越强大，他的背要断了。

陈扬停住了脚步，蹲了下去，“你脚痛？上来吧，我背你。”

“你背的起吗？不敢压垮你？”

“可以吧。你不是一根稻草，我也不是骆驼。呵呵，，，”陈扬“笑”着。我他妈的偏偏就是那只不知何时倒下的骆驼。

“我们离开吧。”付丽仙这句话，陈扬应该明白什么意思。她说出这话，又后悔了，她知道陈扬离开后，往后余生一定会在悔恨中渡过，她希望陈扬开心，虽然此时的陈扬并不开心，但至少会安心。

“上来，我们离开这里，回家。一会我脚痛，我们互换。”陈扬故意避开付丽仙的话，他离不开广城，那里有他的朋友，有太多期盼的眼神，他或许无法满足人们的期盼，但他会用命去拼，至少他会死在期盼中，他今生虽然失败，却没退却，他对的起自己的良心。这是他的天命，，，呸，，，他不信命，更不信天。

“我不相信你会脚痛，你唯一痛的地方在这。”付丽仙手放心脏上。

陈扬微笑，没有回话，有一天也不会痛了，因为已死了。

付丽仙跳上他的背，陈扬大脚向前走去，肩膀上水滴滴落，陈扬知道那是付丽仙的泪水。

“这时候下雨，我们赶紧回家收衣服。”陈扬道。

付丽仙“扑哧”一笑，“我们在地底，哪有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