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凝香笑笑，抿着嘴，早就知道自己的话并会改变什么。“这是你自己的选择，旁人无权干涉。”

萧炎的心像是突然被什么掏空，他握得更紧，用这种感觉来弥补心里的亏空。

“凝香，留在我身边吧，你现在无路可去。若是你留在我身边，我便能保留住自己的真情。你知道的，我一直在等你。”

莫凝香抽回手，笑笑，“我们之间早就结束了。你提出要让我以楚国公主的身份跟你和亲，助我复国，我答应了。可我不想欺骗你，我只不过是想利用你的权利罢了。”

“你说我贪恋权利，难道你就不贪恋？”萧炎的眼底多了一丝怒意，“你利用我，我不怪你，可你口口声声说着自己厌恶权利，却一心一意要复国，重建楚国之后，你还不是和万佚宸云一样，做了女皇。”

莫凝香身子一震，随即恢复平静。她把手从萧炎的手里抽回，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嘴角溢出一抹复杂的笑容。

她在萧炎的注视下站起身，目光如出生的灼阳般刺得人眼疼。

“萧炎，终有一日你会明白，我要的是什么。”

萧炎愣愣地看着莫凝香远去的背影，余霞洒在她的身影上，像是铺了一层金，然而她身上却散发出一阵纯净的力量，让周围一切金碧辉煌的宫殿都变得世俗。

萧国新皇萧炎和楚国公主楚月的大婚如期举行。

尽管萧国百姓不知道楚国何来的月公主，但皇上说是要娶，他们便也跟着看热闹。

凤冠霞帔，莫凝香看着铜镜里的女子，眼底尽是淡漠。

身后伺候的宫女夸赞道，“难怪皇上会对公主一见倾心，公主可当真是个大美人，奴婢还从未见过一张这么漂亮的面孔呢。”

莫凝香唇角溢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并未答话。

在她算来，今日，绝不会这般顺利。

她等着，看着案几上的炉烟笔直升起，铜镜里面终于出现那个她要等的身影，莫凝香勾起唇角，以一种有好的口吻说道，“你来了。”

万佚宸云一震，不禁皱起眉头问道，“你知道我会来，为何不逃？”

丫鬟瞪大了眼睛看着万佚宸云，十指交叉捂在嘴巴上，身子哆嗦，“你，你别伤害公主。”

刀起，刀落。

莫凝香的大红嫁衣上溅上一抹鲜血鲜血，殷红一片。

她霍然起身，看着惨死的丫鬟，平静的眼底露出怒意，“万佚宸云，你若是滥杀无辜，我绝不会跟你走。”

万佚宸云笑了笑，摊开双手歪着头道，“实在对不起，一时失手，我最听不得别人乱叫了。”

莫凝香盯着她，万佚宸云道，“换上我手下的衣裳，立刻跟我走。”

“你怎么知道我定会跟你走？”

“因为我知道，你爱的人不是萧炎，你也绝不会嫁给他。”万佚宸云俯下身子，嗅着莫凝香身上的胭脂味，嘴角勾起一抹狠绝的笑，“而且，琉璃在我手上，你要见死不救吗？”

莫凝香心里陡然一颤。她本就料到万佚宸云定然会借此机会打压萧炎，绝不会让萧国跟楚国联姻，便想借着万佚宸云的手毁了这桩婚事，方才才故意放她一马。

未曾想她竟然拿琉璃威胁她。

莫凝香撩袍子，坐下。“琉璃已经背叛我，对这样的奴才，我还有什么难舍的。”

“哦？是吗？”万佚宸云笑笑，擦响手指，两个黑衣装扮的人押着一个蓬头垢面的人上来，这人双臂尽断，瘦弱如蚁。

莫凝香透过铜镜看到那张熟悉的脸，她蹙起眉头，瞪着眼睛看着万佚宸云。

万佚宸云看看莫凝香，笑道，“来人，毁了她的右眼。”

黑衣人出手迅猛，剑起剑落，琉璃眼底一片血色。

“啊！”

万佚宸云嫌弃道，“堵上她的嘴，别让她叫出声。”

她扭过头看看莫凝香，声音略含讥讽，“怎样，下一个，就是左眼。”

琉璃痛得身子抽搐成一团，跪在地上，哆哆嗦嗦道，“小姐，别，别……管我！”

莫凝香眸子一沉，斜眸看着万佚宸云，“我跟你走，放了她。”

万佚宸云拍拍手，勾起一抹满意的微笑，“好，很好。把她们给我带走。”

莫凝香按照万佚宸云的吩咐换上侍从的衣裳，跟着万佚宸云出宫，宫门口，突然感觉眼前一黑，被裹上麻袋，扔到马车上。

莫凝香翻了个身，长呼一口气。

再睁开眼时，周围尽是一片金碧辉煌的宫殿。

莫凝香敛着眸子看着万佚宸云，“琉璃呢？”

“放心，她失血过多，我正让大夫给她救治呢，我不会轻易杀了她，若是杀了她，我拿什么威胁你。”

“我已经随你来了，你也成功达到破坏萧楚联姻的意图。你何须威胁我？”

“哈哈哈。莫凝香，你可真是天真，你以为我只是为了阻挠你跟萧炎的婚事？”

莫凝香微微蹙眉，看着万佚宸云满是自信的面孔，心里突然生出一丝不安。

万佚宸云转过头看着她道，“你我也算是一类人，当年在萧国，你便看出我的真实意图，现在，你难道猜不出我到底要做什么吗？”

莫凝香眼底尽是冷漠，“我跟你不是一类人。我也并不想猜测你有何意图。无论你做什么，都不会得逞。”

“都说红颜祸水，萧炎喜欢你，穆栖修也喜欢你，我倒是要看看，她们是否会为了你放弃江山。”

莫凝香霍然抬起眉头看着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万佚宸云背着手道，“怎么，终于有兴趣听我说了？”

莫凝香目光灼灼盯着她，“你算计错了，他们两个都是要称帝的人，纵然她们喜欢我，却远不及喜欢权利那般，你拿我来威胁他们，真是打错了算盘。”

“哦？”万佚宸云挑挑眉头，“我倒是不这么觉得。”她四周望了一圈，“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这便是我大魏的宫殿。”

万佚宸云见莫凝香脸上微微诧异，继续道，“我大魏被那四个奸臣灭国后，我大魏勇士们忍辱负重，建造了这所地下宫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