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弗雷德从不怀疑少爷的判断，少爷总能从复杂的情报中找到正确线索，这一次却有些不解。

“卢克·萧为什么要找猫头鹰法庭的麻烦，难道是为了被劫走的动力装甲？”

“国防部已经把钱打到特斯拉的账户上，原则上讲，装甲和特斯拉没有关系，FBI、天眼会才是最着急的那批人，现在情况却反过来，身为特斯拉总裁的卢克·萧居然亲自跑到哥谭市，他的目的怎么可能只为了装甲。”

布鲁斯握紧拳头，异常笃定地说道，

“他肯定有别的意图。”

阿尔弗雷德在心底莫叹一声，

“接下来准备怎么做？查他，恐怕没有那么容易。”

布鲁斯摇摇头，转问道，

“那个女孩的身份，查到没有。”

提到这个问题，阿尔弗雷德顿时古怪起来，一边说话，一边放下照片。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女孩叫芭芭拉·戈登，她的父亲是你的老熟人，戈登局长。”

嗯？

布鲁斯愣了一下，

“你确定？”

阿尔弗雷德点点头，低笑道，“那件橘红色低胸礼服是在韦恩集团旗下的服装店购买的，我已经询问过老板，和芭芭拉一起来的正是卢克·萧。”

“警察局长的女儿居然和黑帮老大谈恋爱，世界真是太有意思了。”

布鲁斯没有理会管家的调侃，拿起照片扫了几眼，照片里拍摄的正是卢克和芭芭拉，两人有说有笑地走出服装店，手里提着很多商品。

“吉姆·戈登知道吗？”

“肯定不知道。”

“为什么这么确定。”

阿尔弗雷德叹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道，

“韦恩少爷，你没有孩子，不会理解当父亲的心情，没有哪个父亲希望自己的女儿和卢克·萧那样的人谈恋爱。”

布鲁斯怔了一下，若有所思。

阿尔弗雷德又道，“格雷森一家的情况，我已经查过了，他们家人员稀少，只有迪克·格雷森一个幸存者，如果那名利爪真如你预测的那样和约翰·格雷森有血缘关系……”说着，耸耸肩，“这种事的可能性太低了。”

“那个孩子在哪？”

“他父母死后，一直住在马戏团，后来不知什么原因被赶了出去……”

“流浪儿？”

“是的，要把他带回来吗？”

布鲁斯闭上眼睛，摇头道，“先安置在福利院里。”

……

如果把迪克·格雷森的人生分成两部分，那么前十三年的人生就是天堂，后面的则是不折不扣的地狱。

父母的意外去世给迪克造成巨大打击，一度甚至产生自杀的念头，好在马戏团有不少好心人，在众人的关照下，他总算摆脱消沉状态，重新变成活力男孩。

可惜，一切在四个月前戛然而止。

那天，他去搬东西，见一伙地痞走进团长办公室，好奇之下就去偷听，结果刚好听到真相，原来父母不是死于意外，是因为团长拒绝向黑帮支付保护费，那群人就展开报复，在空中飞人表演用的绳索上淋上强酸，不知情的父母才会摔死。

得知真相的迪克怒不可遏，跑到附近的警局报警，却被警察以莫名其妙的罪名送进管教所，在里面待了半个月才得以脱身。

为了生意、也为了避免麻烦，团长把迪克赶出马戏团，自那之后，他就成了流浪儿，虽然居无定所，可他从未忘记复仇，一有机会就去搞事情。

从小经历马戏训练的迪克身体素质极好，普通人还真不是他的对手。

一系列袭击事件让黑帮老大托尼·祖科怒不可遏，命令手下全城搜捕他，经过数天调查，终于确定了迪克的藏身位置。

夜色之下，十几名手持武器的帮派分子出现在岸边一栋废弃的楼房外。

忽然……

轰隆一声巨响，楼房发生爆炸，木块、横梁向下坍塌，四个倒霉蛋儿躲闪不及，直接被压在废墟下。

一人大叫道，“找到他了，在沙滩上，别让他跑了。”

得到消息的众人快步向沙滩冲去，迪克咬着牙，很不甘心，一两人还可以对付，对方却有十几个，面对汹涌而来的人群只能逃走

迪克·格雷森的身体素质很好，可再好的身体也架不住围追堵截，没过多久，他就被堵在码头上的小屋里。

喉咙像着了火一样难受，听着外面传来的污言秽语，迪克的脸迅速涨红，握紧手里的匕首，恨不得把他们大卸八块。

这些混蛋杀了自己的父母，还不知廉耻地羞辱他们。

就在这时，耳边传来惨叫，紧接着是激烈打斗声和人临死前发出的不甘。

战斗的时间不长，短短半分钟，声音就消失了，四周变得极其安静，空气里的血腥味却浓烈至极。

迪克激灵灵地打个寒颤，有种被野兽盯上的恐惧感。

他小心地推开屋门向外看，暗淡的月光下，一个高大的身影立在海边，手里的短剑滴着殷红的血。

“父亲！”

迪克脱口而出，随即清醒过来，“不对，你不是父亲，你是谁？”

这人长得和父亲很相，年龄和体格却有明显差距。

“你…你…”迪克环视四周，看到散落在沙滩上的尸体时，寒气直冲脑顶，“你把他们全杀了！”

威廉·科布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少年，神色极其复杂，血脉就是这么神奇，他居然在这个孩子身上看到自己年轻时的样子。

“迪克·格雷森？”

迪克本能地后退一步，手背青筋直冒，“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你…你要干嘛？”

“这些人为什么追杀你？”

“你问这个干什么，和你无关。”

“回答我的问题。”

迪克迟疑了几秒，感觉对方没有动手的意思后，低声道，

“我的父母被他们害死了。”

“约翰和玛莉？”

迪克抬起头，表情充满疑惑，“你认识我父母？你到底是谁？”

威廉·科布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取出一张信封放在地上，转身离开，刚走出码头，就不得不停下。

悄无人烟的沙滩上，四个头戴猎鹰面具的神秘人并排走来，手里的黑色短剑似乎要把月光吞噬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