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山姆，开始吧！”

迪克·贝尔拿出审讯用的文件，随后把它丢到一边。

“你有什么想说的，告诉我，我帮你转达。”

山姆·莱恩咬着牙，一字一句地吼道，“我已经告诉你们了，我和他只见过一面，没有任何关系，更不会帮他害人，你应该知道，我不可能这么做。”

迪克·贝尔点点头，

“你是什么人我当然清楚，问题是：白宫不信、参议院不信，你的属下也不信。”

说到这里，深吸口气，脸上写满无奈，

“装有陨石的天眼会车队遭遇寄生魔袭击，随行的三十八名探员全部战死，只有你和三名警卫活下来，对此，你给出的解释是：在寒冷的圣诞节之夜，我和身为快递员的寄生魔见了一面，给了他免费的棉衣棉裤过冬，然后这个双手沾满人命的怪物就放了我。”

迪克·贝尔无语地摇着头，

“你觉得白宫、参议院那群人会相信这种解释吗？且不说他们，换说你，你会信吗？”

山姆·莱恩：“……”

“我没有撒谎，我说的都是真的，那个该死的杂种，谁知道他为什么放过我。”

“好了，不要重复这些了，没用的。”

迪克·贝尔叹道，“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昨天晚上，又有一起惊天大案，大都会南边的格兰卡尔小镇被屠了，一千三百多名村民全部死亡，无一幸免。”

山姆·莱恩瞪大眼睛，

“是它？”

迪克·贝尔点点头，

“多种证据显示，凶手和制造血色圣诞节、屠杀车队的怪物是同一人，也就是寄生魔，两起案件都发生在圣诞假期，造成的恐慌是难以想象的。”

“国防部和白宫面临的压力非常大，部分议员甚至拿你做文章、攻击总统先生，总之，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如果再有屠杀案发生，下一次咱们见面的地方可能是军事法庭了。”

话落，迪克·贝尔离开审讯室，没有再给山姆·莱恩辩解的机会。

“该死！”

山姆·莱恩一脚踹翻桌子，又气又怒，这一刻，他真很后悔，当时真应该冲上去和怪物搏命，即便死了，也好过被人当成嫌疑犯。

……

由于案情过于酷烈，白宫方面很快就成立专案小组。

小组负责人的选择却产生分歧，有人举荐天眼会副局长卡尔莫，有人提议闲赋在家的阿曼达，还有人则建议FBI全权接手。

最终，总统乔尔·纳什选择了刚刚接任FBI局长职位的斯考特·鲁比。

消息公布后，天眼会声望大跌，许多人都对它的存在表示质疑，按照规定，血色圣诞节和格兰科尔属于超自然案件，在天眼会的职权范围里，现在却被其他部门抢走了。

这对一个刚成立没多久的职权部门来说，无疑于当头一棒。

接手案件后，斯考特·鲁比第一时间赶到大都会和莱克斯·卢瑟见面，达成协议后，立刻安排人手，动用所有力量抓捕约书亚·艾伦。

定位仪的出现让莱克斯·卢瑟放弃了寻找可米的计划，一行人经过严密部署后决定傍晚展开行动。

……

下午六点，大都会东区某栋废弃的楼房前。

一个年纪不大的女孩从门口走过，女孩一只手拿着手机，一只手捧着热可可，一路谈笑不断，似乎在和男友聊天。

缩在建筑废料里的约书亚静静地看着她，直到女孩背影消失在街口才收回目光，拿起从垃圾桶里捡来的面包，撕下一块放进嘴里，咀嚼两下，吐在地上。

握着还剩一半的面包棒，约书亚眼中多了一丝哀伤。

尽管内心一直告诫自己：我是人，不是怪物。

但身体呈现出来的异象无一不在说明：他已经脱离人类的范畴，变成特殊生命体，人类的食物填补不了心里的空虚，他需要纯粹的生命，就像刚才那个女孩。

约书亚可以清楚看到女孩体内流淌的生命力，蓬勃向上的生命力宛如鲜美可口的草莓蛋糕深深地吸引着他。

他渴望食物，渴望女孩的身体，恨不得把她用在怀里，一点一点吞噬。

啪！

约书亚重重地给了自己一巴掌，眼中的血芒消失了，恢复到正常。

离大楼不远处的旅馆里，刚刚有说有笑的女孩脱下羽绒服，露出印有“FBI”字样的防弹背心，

“已经确定了，正是约书亚·艾伦，就在废料堆里。”

斯考特·鲁比深吸口气，调出监控视频，异常严肃地说道，

“此次行动非常危险，你们要记住，我们面对的不是一般杀人犯，而是刀枪不入、拥有可怕破坏力的恶魔。”

“黛比，你是任务关键，记住两点：一，不要与他有任何肢体接触；二，想尽一切办法把试剂洒在他身上，试剂能大大延缓外星虫的生命活动，让它处于死机状态，成功后立刻撤离，剩下的交给狙击手，明白吗？”

身为FBI精英探员、执行过多次特殊任务的黛比重重点头，

“我会成功的。”

斯考特·鲁比凝声道，“重复一遍任务。”

黛比站直身体，一字一句说道，“假扮路人伺机接近敌人，借助聊天间隙把药剂洒在对方身上，成功后，立刻撤离。”

“很好！”

“行动吧！”

黛比脱下制服，换上稍显破旧的外套，又让化妆师把自己“弄脏”，为了迷惑对方，还在身上喷涂臭味香水。

几分钟后，长相英武的FBI女特工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外表邋遢、衣着破旧、散发着淡淡臭味的女流浪汉。

黛比把药瓶小心地放进口袋里，揣着几份三明治一瘸一拐地向废弃楼房走去。

她似乎没有发现废料堆里还有一人，走进客厅后，开始吃东西，两块三明治几秒就吞得干干净净。

约书亚一直看着她，看着她大口吃饭，看着缩着身体她喝水，不由得，同病相怜的情绪从心中涌现出来。

见女孩准备睡觉，他只能咳嗽一声。

“谁！”

“谁在那儿？”

女孩大惊，连忙掏出匕首，死死地盯着光线昏暗的楼层。

“出来，我听见你了，快出来。”

约书亚想了几秒，慢慢从废料堆里站起来，满脸歉意地说道，

“抱歉，我不是有意打扰你，这里漏风，不适合睡觉，你…你还是换个地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