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的会，杰克·哈维咆哮了二十分钟，骂的所有人抬不起头。

会议在压抑的气氛中草草结束。

杰克·哈维摔门而去，让助理滚蛋回家，自己一人开车悍马车冲出地下停车场。

一个小时后，悍马车停在郊区高尔夫球场，杰克·哈维下车，在球童的指引下来到VIP专区，在那里，一个穿着灰色外套的少年正躺在靠椅上晒太阳。

杰克·哈维在少年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来，沉声道，

“阿曼达伤重不醒，很难活过来。”

卢克喝了一口芒果汁，淡然道，

“咱们的总统阁下终于忍不住了，也是，四年的忍耐，换来今朝崛起，人都未必忍住，更何况恶魔。”

“阿曼达快死了。”

杰克·哈维加重语气，重复之前的话。

卢克瞥了他一眼，“你们不是对头吗？怎么关心起对方的生死了。”

杰克寒声道，“我不想落得和她一样的下场。”

“这句话不应该对我说。”

卢克放下水杯，“阿曼达的事和我无关。”

“我知道和你无关，我指的是乔尔·纳什，阿曼达是计划中的关键一环，她现在生死不知，我们就少了重要筹码和人证，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我必须警告你，我们要对付的不单单是恶魔，还是米国总统。”顿了下，又道，

“你可以动用各种手段去杀死恶魔，但不能用这些方法对付总统，一旦闹僵了，死的只会是我们。”

卢克微微皱眉，想了几秒，迟疑道，

“你的意思是我们必须想办法找到人证、物证，证明他是恶魔假扮的，然后才能出手。”

“不然呢？”

杰克哈维凝声道，“那可是总统，不能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对他出手，那样做等于践踏制度，会引发更可怕的后果。”

卢克眉头微挑，奇怪地打量他一遍，

“没看出来，你还是个爱国者？”

“我是联邦调查局局长，爱国是本职。”

“这句话不错，我双手赞同。”

卢克收起笑容，表情变得严肃起来，“那你说说怎么办，指望乔尔·纳什承认自己是恶魔，别逗了，他装了四年和事佬，明明有那么强的力量，却忍着不出手，以懦弱姿态示人，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不用我说，你肯定清楚。”

“他在一步一步打消众人的怀疑，为将来的事做铺垫，现在，他成功了，大选过后，他就是米国总统，真正的掌权者，不是幸运的小丑，这样狡猾而缜密的家伙会给自己留下漏洞？”

“人证、物证根本不会有，想到打败他，只能雷霆一击，逼他暴露真身，那时，特勤局和保卫科的人即便有意见，也只能捏着鼻子承认。”

杰克·哈维沉默不语，卢克的话很有道理，但事情不能这样来，政府是政府，黑道是黑道，两者是截然不同的组织，若政府按黑道的办法做事，即便成功了，也会引发诸多恶果。

政府是讲法律的地方，有规章、讲制度，不能由着性子胡来。

左右斟酌片刻，杰克·哈维还是摇头，

“不行，不能按照你的办法来。”

卢克拉下眼皮，“那你说怎么办？”

杰克·哈维皱起眉头，有些为难，好一会儿才低声道，“其实，有两个人可以作为人证。”

“谁？”

“乔尔·纳什的妻子纳什夫人和他们的女儿瓦妮莎。”顿了下，补充道，“之所以能查出沼泽森林的蛇灵会，最大原因就是瓦妮莎，是她觉察到父亲的变化，并把疑惑以开玩笑的方式告诉给同学，这才有下面的调查工作。”

“瓦妮莎知道他父亲的身份。”

“不知道，她和她的母亲只是困惑，没有上升到怀疑的程度。”

“所以你要加深她们心里的困惑，进而出面指证乔尔·纳什。”卢克点点头，继续道，“是个好主意，问题是怎么去做，咱们的第一夫人可不是脑子一根筋的蠢货，即便你让她看到实质证据，她也未必会背叛自己的丈夫。”

“那就逼她做出选择。”

杰克·哈维冷声道，“女儿丈夫、父亲母亲，我要看看她们怎么选。”

……

秋季来临，不知不觉，哈佛大学的枫树林披上一层绚烂的黄衫，走在林间，抬头望去，时不时能看到枯黄的枫叶从天空落下，地上铺满厚厚的叶片，踩在上面会发出清脆的咔嚓声，好像刚出炉的芝麻脆饼。

作为全美最知名的学生之一，瓦妮莎已经在哈佛大学生活了三年，可她还是没能融入这所全世界最知名的学校。

没办法，谁让她的父亲是总统。

总统的女儿，听起来很美好，可落在某人身上时，那人就会发现，这一点都不好。

身为总统先生的独身女，她身边永远不缺乏安保人员，保镖的存在在她和同学、朋友之间形成一层隔膜，不管做什么都会有种疏离感。

她不能和同学到夜店彻夜狂欢；不能尝试在年轻群体中很流行的小药片；不敢向英俊帅气的意中人表白……

她什么都不能做，渐渐就成了学生中的异类。

冷漠的呆头鹅！

这就是同学们私底下给她起的外号。

对此，瓦妮莎非常气愤，却没有任何办法，因为父亲的缘故，她甚至不敢和那些说她坏话的人爆发冲突。

当然，她也不是没有朋友。

伊芙·凯特，来自佐治亚州的农场女孩，她最好的朋友、闺蜜，两人形影不离、无话不谈，瓦妮莎甚至把伊芙介绍给父母，不过随着大选临近，两人见面的次数也开始减少，每隔几天才能见一次，对此，伊芙非常不满，

“你那个总统父亲怎么想的，他有什么资格限制你的自由。”

瓦妮莎尴尬道，“最近是非太多，他想保护我。”

“狗屁！”

伊芙怒哼一声，“咱们俩高中就认识，他什么样子我会不清楚。”顿了下，小声道，“你有没有发现这些年他的变化越来越大了，好像换了一个人。”

瓦妮莎怔了一下，心里很赞同，嘴上却在反对，

“他毕竟是总统，主宰白宫里难免会有变化。”

“好了，不要说了，去影院吧，电影都要开始了。”

两人说笑着离开，在她们走后没多久，一身休闲打扮的卢克出现了，身旁站着乔装过的杰克·哈维。

“瓦妮莎·纳什，你确定要选她做目标？”

卢克耸耸肩，“难不成要我选五十岁的纳什夫人，嫩牛啃老草可不是我的作风，当然，你要是觉得不满，可以亲自上，我绝不反对。”

杰克·哈维怒吼道，“老子要是年轻二十岁，还能轮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