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红飞呢？

她又是否也是如此呢？

是否也是借坡下驴，也是因为心里想要这样，才配合演出呢？

三人僵的厉害，气氛静的落针可闻。

忽然，就在这时，高见徐徐开口——“我知道，您也是被迫的。是董娘子下了令，您拒绝不了，这才同意娶了我们。”

红飞嘴唇动了动，似乎是想要解释什么。

高见笑叹一声：“我和罗哥，是真的心悦于您。但罗哥比我好些，只是个寡夫而已，而我，不仅是寡夫，还没了眼珠子，我看不见。像我二人这种情况的，您娶了，是委屈了您。毕竟，您若真想娶，外面有得是好人家的男儿，未出阁的清白的男子，不必娶我二人这种已嫁过一回的寡夫。”

红飞腾地一下站起身，高见以为自己说对了，脸色暗淡了下来。

“我……”红飞犹豫着，之后，狠狠的咬了一下牙：“我没自信能做好一个妻主，我可能不经常在家，我是怕耽误了你们！我……我这种生活，一直是朝不保夕的，我从来都不敢想娶亲的事情。以前在年满二十之前，我怕官媒往我这里塞人，就买了几个奴隶充当我夫，先把这个名额占上。但后来，后来……后来我这里出了一些事，我那些有名无实的丈夫，也全都被我连累了。”

红飞痛苦地抹了一下脸，这又是另一个理由，这件事是她心中的阴影。比起拖家带口，还是独自一人更加方便些，也省的有人因为她而平白的丧掉了性命。

罗杨怔了怔，而后起身，轻轻的碰了她一下，见她身形一僵，但也没推开自己，他这才大着胆子，拉着他重新坐下。

“红飞，”他没再生疏地唤她为“红娘子”，而是唤了她的名字。“我三人，各有各的苦，你忧虑的那些事，我稍懂一二。可是那一日，董娘子在罗家对我说的那些话，让我深有感触。有些人，若是错过了，便是一辈子。未来的事情没有人知道，我们都不是神，既然如此为何不好好把握眼下？”

“你接受了现在的我们，我们亦同样接受了现在的你，若是早一些遇见，又或是晚一些遇见，可能都不会有这样的结果，不会促成这份感情，不会有这桩婚事。可是无论如何，而今我们是你的丈夫，婚书也已在名司监备案，从此便是同气连枝。”

红飞羞愧道：“可是这样，对你们并不公平。”

她指的是自己可能会因一些事，顾不上这个小家庭。

罗杨却体谅地笑道：“这世上本就没有公平之说，况且，能和你在一起，一日也好，于我和高见而言，这在很久以前，都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那时候还以为此生要断情绝爱了，何素留给他们的阴影实在太大了。

红飞看了他一眼，然后，低下头，瓮声瓮气地说：“我只能保证，我会尽量多陪陪你们，尽量多对你们好……”

罗杨攥住她的手：“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