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经过一番友好的讨价还价，并答应了数个无伤大雅的小要求，秦风总算是保住了他现在手上唯一的灵晶，向尹星岚借到了购买技能们要用到的通货。

并在半个时辰之内，以飞一般的速度，完成了从血堡空间堡到终南墟再到小叶子家再到轮回界火点的一系列空间穿梭。

当秦风在花费了36万原力值，将新学的六个技能都升级到5级，并用最快速度原路返回到血堡的时候，临时旗队已经集合完毕，准备开拔了。

来自云韶府的歌舞教习，被镇守府指定任命的旗首，资深魂修学徒慕容霓裳，看到秦风归队的第一时间，便向鲁斯凡等告辞后，带队走出了血堡。

二十五名晶修的浩荡阵容，松松垮垮地行进在血堡向西，通往指定防区，钿女神社的大道上。

在旗队本队之后，是上百名衣着褴褛，污垢遍体的凡灵原住民劳工。

秦风皱着眉头时不时回头看一眼那些劳工，忍不住赶上两步，向负责领着这些劳工前进的李云逸问道：“李队长，咱们上防区战斗，带这些……凡灵原住民做什么？他们不怕有危险吗？”

李云逸看了一眼这个昨天在擂台上惊才绝艳的少年天才，心中暗骂这些天才人物估计都是大家族或者大势力豢养的，果然不识民间疾苦，口中却陪笑着说道：“秦少有所不知啊，咱们在防区里，除了抵御游魂的战斗之外，先要修筑数量足够的军用工事，修筑工事这种活，总不能你们晶修大老爷们去干吧？这些凡灵原住民们啊，要么是无法修行，要么是偷懒怕苦没有修行，在这方血狱里，只能到处卖把苦力气，挣上一些能点，维持生计。”

说着，他也回头看了一眼这些衣衫褴褛，浑身污垢，但是脸上依然挂满了笑容的凡灵原住民们，轻声说道：“危险什么的，能挣到能点，还怕什么危险呢？更何况，还有咱们这么多晶修在呢……其实啊，咱们秦蒙镇算是挺好的了，游魂攻城时上工还给他们酬劳，你是不知道西大荒，还有更西边那些地方，守卫军征召劳工，都是强制的，还不给酬劳……”

秦风大概明白了，这些凡灵原住民，其实就是没有走上晶修之路的当地普通居民，因为没有修行，所以战力不足，无法通过荒原猎魂等修行者的方法获取生存资源，只能从事服务业以及卖苦力等不需要修行的职业在地狱里挣扎求存。

虽说理解了这些凡灵原住民其实是自愿被征召来做劳工的，而且还有能点作为酬劳，但是生在新华夏，长在红旗下的秦风还是看不下去这样“流民图”一样的景色，然而他也无法改变什么。

每一个原住民的先祖都是轮回者，每一个轮回者能被选中接引，生前必有惊人的业艺或者能力，都不是普通人。

轮回者能修行到什么位阶，能飞升到什么境域，直接决定了这个家族的后辈原住民们有什么样的起步和怎样的生存环境。

牧家姐弟和小巫女就是很幸运的一代原住民，他们的父辈至少飞升到了第十二层境域，还给他们留下了城镇里的豪宅或者能被当做防区的神社空间屋。

所以他们三个虽然不算富足，但是其实生活质量在原住民中是非常不错的。

随着牧紫烟的修为提升，地位上升，以及小叶子和小巫女的生意做得更大，他们获得的资源将会更多，能转化的战力也会更多。

相比之下，旗队后面这些只能靠卖力气讨生活的凡灵原住民，获取资源的渠道只有那么几种，获得的资源更是大部分用于维持生存，没有多余的储蓄给自己或者自己的后代，进行修行的准备和战力的提升。

这就是真实的血狱社会，强者更强，弱者恒弱。

秦风没有再多言，回到了自己的小队阵列中。

燎云子大概知道他在想什么，轻轻地拍了拍他，说道：“你要知道，人间界的华夏，其实是一个偶然。不是所有的文明都能不断代地延续5000年，更不是所有的英特耐森纳尔国家能够存续到今天。我们要庆幸，生在当下的华夏……”

秦风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又一次回头看了一眼那些凡灵原住民，便面向前路，不再言语，继续前行。

这一路向西，开始全是荒路，很快开始有一些空间堡之间的石墙、塔楼以及明显是临时修建的防御工事开始出现。

还记得第一次出秦蒙镇的时候，他们三个萌新跟着张真人，在前往血堡的路上，就见到了不少的塔楼、围墙和交通小道。

如今面临游魂攻城，各个空间堡似乎是启动了什么机关，塔楼突然变高了，数量也大幅增加；原本木质围墙的外围，好像是一夜之间升起了多层的石墙，高低错落之间，构成了复杂的防线；而原本只有好像是脚踩出来的道路的交通小道，要么两边突然建起了石墙，要么整条道路变成了壕沟，甚至整条道路变成了空中长廊；至于那些临时修筑的防御工事，从布局来看似乎极有章法，不像是临时安排……

第九十四回 钿女神社

似乎是一夜之间，整个空间堡区域，变成了沟壑层层，犬牙交错的大阵地。

尹星岚首先发现了一个问题，她直接向旗首慕容霓裳问道：“慕容旗首，为什么这些防线工事，并没有连在一起呢？这样子的话，那些游魂岂不是很容易就突破进去了？”

她之所以向慕容霓裳发问，主要是是对于这个云韶府出身，却被指定任命为旗首的女子十分好奇，便用提问的方式进行一番试探。

慕容霓裳回过头来，用令人舒适悦耳的声音，语气温柔地说道：“星岚妹妹，叫我旗首太见外了……我应该比你虚长几岁，你叫我姐姐就可以了……你的这个问题很简单……我先问你，这些防御工事，是不是不止是面朝一面，而是将每个空间堡都密密麻麻地包围了起来？”

尹星岚仔细观察了一会儿，惊道：“真的唉！这些工事没有连到一起，但是却巧妙地围成了一个又一个防区，每个防区互相之间又有至少一条空中长廊连接，所以看起来没有连在一起，其实已经是一个整体了……我明白了！”

她用充满期待的目光看着慕容霓裳，问道：“所以说，这些工事其实就是要放游魂们过去，用错落交叉的防线，分散游魂的攻势，减轻每一个防区的压力；同时每个防区不但要正面御敌，还要全方位御敌，这样子各防区之间就可以互相守望，协同防御，需要的时候还可以及时支援……就算冲过了这些空间堡的防区，后面还有那个号称人族第一的，那么大的城墙防线……这就是将游魂们拖入了诱敌深入、层层消耗的阵地战啊！”

不远处，时刻关注着秦风以及秦风身边人的灵北辰，见到慕容霓裳的颔首认可，有些惊讶地对身边的卢仙娜轻声说道：“这个小姑娘，叫什么星星的，这也太聪明了吧！我都是还没完全看明白这个防区布局，她竟然直接分析出来了！”

卢仙娜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嗔笑道：“这还是我们那个算无遗策的北辰公子吗？你竟然在斗智上，自己承认不如一个……人族女子？”

灵北辰却没有理会她的调侃，只是悄悄看着尹星岚，轻声呢喃道：“天才果然都是互相吸引而聚集的啊……秦风身边的人，竟然都不简单……这个叫星星的小姑娘，嗯……有意思……”

卢仙娜无语道：“人家叫做尹星岚！什么星星……”

灵北辰继续呢喃道：“哦，尹星岚……星岚……”

卢仙娜突然诡异地看着他，问道：“你不会要说，人类女子啊，你成功地引起了本公子的注意吧？”

灵北辰：“……”

当一行人穿过无数的防线，来到之前原本是血堡空间堡所在的防区时，他们立刻直观地明白了，为什么要启动三个后备空间屋，形成新的防线。

原本血堡所在的，一个至少3平方公里的面积，只留下了一片空白，只有左右两个方向的两批凡灵原住民，正在修筑着简易的临时防线。

尹星岚看了一圈环境，微微皱眉道：“血堡原来所在的位置，其实很重要，游魂们冲到这里的时候，已经很难再聚集起新的大型攻势了，被血堡和它配套的那些防御工事再这么抵挡一番，能冲过这段防线的漏网之鱼，基本已经不存在什么威胁了……”

稗田绯禾琉本就与慕容霓裳行走再最前面带路，这时她点头道：“是的，我记得之前每个月守卫军安排镇守神社的都是一两个人，好像这一片三个空间屋，总共只驻守了一个小队……”

“但是现在这里的空间堡已经被安排到最前线了，包括血堡那些防御工事都被挪移走了；现在这里毫无阻挡，当大批的游魂被诱敌深入到这里之后，将会再次合流，形成新的攻势，不但会对三个后备空间屋的防区造成威胁……如果这些游魂发现这边的抵御不如其它地方，他们估计会安排更多更强的游魂从这里突破我们阵地战，甚至能直接威胁道城墙防线！”尹星岚做出了后果很严重的推演。

“所以我们这次要尽力把敌人留在这里，留在三个空间屋防区……”慕容霓裳这时坚决地说道：“……那两拨凡灵应该就是另外两个佣兵团所派出团队的工事修筑队伍了……李队长，你带上你的小队，安排咱们的修筑队伍也开始干活吧……工事修筑的方案你那里有吧？”

李云逸半鞠躬地说道：“诺！放心吧旗首，咱们的整个方案都是镇守府军务参谋小队反复衡量和设计的。他们说了，这个方案就是要让暴躁的游魂们，冲过来后，无法辨别这里的虚实，无法被合流，继续分成三路甚至更多路，向后推进，被咱们持续性地层层消耗……”

慕容霓裳简单交代了几句，便带着只剩二十人的旗队，在小巫女稗田绯禾琉的带领下，继续向西，前往目标防区。

走了不到一公里的距离，一片面积不小的杨桐类灵株林，出现在众人面前。

灵株林正面朝东的方向，有一个三米多高，与华夏传统牌坊相似的和风石质大门，门后一段石阶后，是一条笔直的小径，两旁伫立着无数的灯笼，直通隐于林中的神社众殿。

“这里是神社的鸟居，是传说中天人相隔的门，事实上是神社的外层结界入口。进入鸟居，就是神社的镇守之森了，主要是被驯化后的榊木灵株，它们也是神社守卫力量的一部分。这条石阶叫做石段，石段往上的小径直通神社本殿所在，是神社的表参道。”小巫女稗田绯禾琉如同导游一般，介绍着神社的外围设施。

众人随着她的步伐，从鸟居踏入神社时，有很明显的空间跨越感，便知道这是进入神社的结界了。

“稗田宫司，这个正门能就这么直接走进来吗？还有这片镇守之森……如果游魂们从各个方向冲击，你所谓的结界和这些榊木灵株，能扛得住吗？”好奇宝宝尹星岚上线，但是问的都是和防御任务相关的事项。

“等我去到社务所，启动机关后，你就明白了……”小巫女笑着留下了一个悬念，带着众人爬上石段，顺着表参道，来到了一圈围起来的木质栅栏面前。

“这些是传说中隔绝神与人的板垣，也是神社众殿核心区最外围的防御结界……”说话间，小巫女带着众人从第二鸟居进入了神社的众殿核心区。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门后表参道一旁，没有墙壁的四柱小亭，小亭内是一个注满清水的石质水盘，水盘边上放置有十几个长柄杓子样的水瓢。

“这里是手水居，用杓子取盘中清水，简单清洁自己的手口，以示对神的尊敬。”小巫女一边说着，一边亲自示范，带着众人在手水居完成了清洁的仪式。

回到表参道，很快来到了几个核心社殿面前。

“这里是第二道隔离神与人的玉垣，也是核心区第二道结界。”小巫女指着围绕着核心众殿的石质栅栏，介绍道。

“稗田宫司，你家这个神社里，社殿的布局，好像和其它神社不太一样啊？”正当大家好奇地四处打量，准备进入核心区时，一直仔细观察神社地形的慕容霓裳，突然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