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会展示自己，说白了就是如何正确的吸引别人的目光。

虽然人的内心充满私欲，但是却希望他人向自己展现出善良、克制和无私，而能在恰当的时间，恰当的地点展现这些品质的人，自然就是张烨说的那种“会展示”自己的人。

当然这也只是一种情况，毕竟所有人的内心并不是一样的，有人渴望真实、有人渴望放松，甚至有人渴望黑暗。

他们会因为心中的这些渴望遭到另一类人的排斥，最终生活的筛选，求同存异的他们汇聚成了一个个圈子。

而像凯莎那样会展示自己的人，往往会在接触到一个圈子之后，展示出他们想要看到的，自然也就会受到别人的关注了。

将这些说出来之后，凉冰的眼神变得迷离，半晌之后才表示认同的点了点头，然后开口说道：

“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办到的？”

闻听此言张烨微微一笑，转头看着凉冰挑眉说道：

“这还真不是她后天学会的，而是她与生俱来的本事。”

“这种东西说白了就叫魅力，而且你身上也有，不过我还是要说一句，这种魅力并不是万能的。”

“就比如有些人内心渴望邪恶和放纵，那么这种人就不会看到凯莎身上的魅力，因为在他们看来，你姐姐这种人只是个假正经而已。”

凉冰闻言突然皱起了眉头，眼神变得迟疑了起来，直到半晌之后才略显不好意思的开口说道：

“那个...我也觉得她有点假正经，你说我会不会也是内心渴望邪恶和放纵的人么？”

张烨闻言哈哈笑了一阵，然后捡起地上的一颗石子，一边在手中摆弄一边说道：

“在我家乡的医学中有这样一句话，叫做‘抛开剂量谈毒性，全都是耍流氓’。”

“这样的话放在心理学上也有一定的道理，我们每个人的心中都有负面情绪，那是从欲望中所滋生出来的，一种对现实的不满。”

“不管是你们天使，还是我们人类，说到底我们都是群居生物，这就带来一个问题，我们在生存的时候，要满足自己时，可能会伤害到别人。”

“所以久而久之，群居生物都会形成一个共识，在追求自我幸福的同时，要尽可能的降低对他人的伤害，这便是最初道德的雏形。”

“而我刚刚说的，那种对现实的不满，就是因为他人在没有掌握好道德的标准，从而给另外的他人造成的伤害。”

“所以往往越是对自己要求高的人，他给自己所定的标准就越高，而对自己要求低的人，他给自己定的标准就低。”

“但是还有一种人，那种才是最可恶的人，因为他不给自己定标准，而是给别人定标准。”

“所以你仔细想想，你究竟是三种人中的哪一种呢？”

凉冰闻言仔细的沉思了一阵后，才再次表示认同的点了点头，然后叹了口气说道：

“所以，凯莎是第一种人，而我和大多数人都是第二种人，至于华烨...他就是第三种人。”

说完之后凉冰突然想到了什么，漂浪的脸蛋歪向一边，盯着张烨不解的问道：

“可是我不明白，人生在世我们为什么一定要束缚自己，难道不应该及时行乐，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让自己快乐起来呢？”

“我看很多凡人都是这样的，而且他们追求快乐的道路上，并没有对他人造成伤害啊！？”

张烨叹息了一声，屈指捏住手中的食指，猛地用力一弹，石子在湍流的河面上蹦蹦跳跳了好几次，才停在了对岸的鹅卵石河滩上。

看着泯然在河滩上众多的石子，张烨指了指那里说道：

“因为凡人就像那片鹅卵石滩上的鹅卵石一样，用我们的家乡话来说，就是他们无道也无术。”

“翻译成你能理解的话，就是他们不像我们一样掌握着可以控制别人生死的本领，心中的志向也只是更好更幸福的平凡。”

“所以他们的选择对这个世界来说，无关痛痒，并不会掀起一个文明太大的波浪，我这样说你能懂么？”

凉冰闻言并没有回应，而是变换了个姿势，将双手撑在自己的大腿上，上身佝偻着看着远方的草原，静静的思考着张烨说的话。

半晌之后，凉冰才再次开口，她并没有收回自己的目光，仍旧是那幅柔美恬静的模样问道：

“按你家乡的话来说，除了无道无术之外，还有有术无道和术道双全这两种，而我是属于有术无道的人是么？”

张烨点了点头，却又突然摇了摇头说道：

“有术无道之下实际上还分两种，一种是鹤立鸡群，另一种是无头之蝇。”

“什么意思？！”

凉冰不解的问道。

张烨低头看了一眼面前，从众多石子中挑出一颗看起来非常漂亮的白色鹅卵石说道：

“还是拿石子比喻，鹤立鸡群就像这颗灰色中间唯一的白色石子一样。”

“它虽然特殊，但是实际本质上，却还是一颗鹅卵石。虽有些漂亮，但不能改变人生的本质。”

这番话让凉冰眼中的明悟更加炽烈，她不由得再次开口追问道：

“那无头之蝇呢？”

放下手中洁白的鹅卵石，张烨再次开口的时候没有拿起别的石子，而是将目光重新放在了面前的小河上说道：

“其实叫他们无头之蝇并不准确，这些人只是空有强大的力量，却不知道自己该去追寻的志向在哪里。”

“所以他们或是急切的去寻找，或是恍恍惚惚的度日，却在不知不觉中，造成一些不可预知的破坏，甚至连最初的他们都不想得到这样的结果。”

随着话音落下，凉冰不自觉的点了点头，想了想之后，她突然用一副肯定的语气说道：

“这么说，我姐就是第四类，而我是第三类的人么？”

谁知道她说完之后，张烨猛地摇了摇头，然后在凉冰惊讶的目光中说道：

“不，你确实是第三类人，而凯莎...她现在做的事情还是有私心的，既然有私心那自然就还在芸芸众生之中，所以...她是第二类人。”

“真的啊？！”

凉冰不由得惊呼一声。

这应该是这个世界上第一次有人说她比她姐姐还强，尽管张烨并没有这样的意思，但她还是下意识这样认为的。

看着凉冰那兴奋的表情，张烨并没有说话，因为现在就算解释也没用，因为只有等凉冰到了第四类人或者跌回第二类人的时候才能明白。

第二类和第三类虽然能造成不同的结果，但他们的本质实际上都是一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