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主意

沈锦兮不是一个愿意把情情爱爱挂在嘴边上的人，这么久以来哪怕再爱慕秦斯郢也很少会表现出太多东西来，一是她性格本就如此，二是也怕给秦斯郢带去麻烦之类。

秦斯郢性子好，也懂得沈锦兮的苦衷，一直以来也从未要她说明过什么，但秦斯郢到底心里还是有些失落的。此番沈锦兮脱口而出的几句话，却是歪打正着的解了他的心思，知道沈锦兮是实实在在喜欢自己的，不由得更加喜悦，疲惫之色都少了许多。

沈锦兮知道自己说漏了嘴，耳廓都有些发红，攥紧了手里的袖摆，有些生硬的转移话题道：“事情进展到这里，恐怕是越来越不简单了，官银关乎了太多人的身家性命，那是不能再耽误的，我们还是赶紧看看该如何是好罢。”

秦斯郢知她害羞，也不再多言，见她如同个小兔子一般，笑意不由得更深，却还是轻咳几声，附和道：“说的也是，这官银虽然是去向不明，但那些人的目的我们总是能猜出来的，偷官银过去，无非就是为了发财致富么。”

经他一提点，沈锦兮果然也觉得思绪开阔了许多，点点头道：“说的轻巧，官银是官家的东西，印记都在上面刻着的，若想把如此一大笔钱财流通出去，有一件事情，是必须要做的。”

秦斯郢挑眉道：“何事？”

“要么给融了重新做成银碇子，要么给敲碎作为散银，”沈锦兮撂下茶杯，只觉得眼前的迷雾就要被拨开，心知秦斯郢一向思绪敏捷，又转过头去求证道：“如今官家风声紧，除了这法子，可还有什么别的路子？”

“有是有，但那些人又不是穷途末路，自然是不会做的，”秦斯郢也是恍然大悟，一拍手道：“若是真像你说的那般，此事倒没有我想的那般复杂，兴许会有什么转机。”

言毕，秦斯郢便起身，嘱咐沈锦兮道：“此时夜已深，我带着暗卫再去那钱庄探一探究竟，沈小姐操劳了一日，还是早些休息罢。”

末了，又怕沈锦兮耐不住性子要跟过去，又回身道：“我这就叫人去拿了热水上来，外头风凉，沈小姐莫要再出去乱跑叫我担心了。”

沈锦兮原本多少是有些蠢蠢*的，可秦斯郢都这般说了，她还能如何，只得撇撇嘴，应了几声，到里屋去了。

秦斯郢此番行程纯属是因着启发一时兴起，连个准备都没有，自然是抵不过钱庄那些有备无患的。这些在钱庄前院里头住着的虽然算不上高手，但也处于上乘，秦斯郢这边人生地不熟的，毫无疑问的比不过，不出一个时辰，又被人家给伏击的正中下怀，只得颇为无奈的打道回府了。

屋外月光如水，星云密布，秦斯郢挑了把剑负手而立，长袖在风中凛冽翻滚，神色就如同载了清梦的江船一般，内敛而沉寂。

次日，沈锦兮没有秦斯郢那么多顾虑，睡的倒是还不错，日上三竿了才起，算是把这么些日子以来的疲乏都给弥补了回来。

“姑娘，秦公子在外面等了有一会儿了，叫人送来的粥都热了三次，姑娘赶紧起来洗漱罢。”门外这丫鬟很是通情理，准备好了东西在外头唤道。

这里可比不得现代自在逍遥，女子若是像沈锦兮这般贪睡，传出去可是要闹笑话的。沈锦兮苦着脸，果然不敢再拖延，紧赶慢赶的收拾好出来了。见秦斯郢面色有些不好，心道只怕是昨晚的事情并不顺利，沈锦兮眉头一皱，不禁担心道：“这是怎么了？可是为了昨晚的事情？”

“正是，”秦斯郢把米粥给沈锦兮盛好，这才道：“我们昨晚打的便是出其不意，没想到那边应对的极为从容，现在一想，倒是有些奇怪了。”

沈锦兮自然知道他说的怪是怪在哪里，低头思付一番，沉声道：“若真是这样，要么是自己人里出了败类，要么就是那边的人实在是太过于敏锐，一注意到你们的动向，便准备好了，对他们来说，兴许不算难事。”

那些暗卫都是陪着秦斯郢出生入死过的，若说那些暗卫是奸细，秦斯郢无疑是最不肯相信的，更何况如今也没有什么确凿的证据，沈锦兮不过是随口一说，当即他便道：“这些暗卫不会做如此下三滥的事情，依我看，还是后者更有可能。”

沈锦兮便不再多言，可她一向敏锐，又劝道：“人心不足蛇吞象，每个人都是会变的，毕竟是如此巨大数额的官银，还是谨慎些好，不可感情用事。”

秦斯郢沉默了一下，道：“好，那我们该如何办？”

“我倒有个法子，”沈锦兮蹙眉一想，忽然心生一计，笑道：“若想看究竟有没有人通风报信，还得再去探一探那钱庄，像你这般的男子，钱庄的人必然会心生警惕，可我就不同了，我身姿瘦弱，就算乔装成男人，他们多半不会防范我。”

“依我看，我们二人就再去一趟，你去拖住掌柜的，我找时机溜到后面去，不比你那硬闯方便了太多？”

秦斯郢听到此处，知道沈锦兮的性子，她此举无非是冒险，当下便拒绝道：“不可，到时候我不在你身边，若是出了什么事情，我护不了你，再者说，那后院戒备森严，你多半是进都进不去的。”

“秦公子不也说了，只是多半，”沈锦兮哈哈一笑，倒真是一点都不把他这些话放在心上，不死心道：“你接连在那钱庄吃瘪，他们未必不会查过来，你我若是再拖延下去，只怕夜长梦多，这声东击西的法子胜在变通，未必就会失败。”

话说到此处，绕是秦斯郢再阻拦也是没有用了，既然沈锦兮已经铁了心思，他也只得心不甘情不愿的点头，还不忘叮嘱道：“到时候一定要多加小心，遇事不可自己硬撑，若是遇到危险一定要第一时间撤出来，别叫我再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