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下聘

“怎么可能？”沈锦兮比秦斯郢还激动，“我分明听到她说什么货物、走私，还要查验，你们当真搜仔细了？”

衙役看她一眼，眼中疑惑，并未回答。

秦斯郢挥挥手，“无事，我会处理，收队。”

说完衙役乖乖听话，回了院子招呼其他人，沈锦兮被迫跟着大部队从院子撤离，路上她忍不住将秦斯郢拉到一边，“你不是酒楼老板吗？怎么和官府有关系，他们还如此听你命令？”

“想活久一点，不该问的便不要问。”秦斯郢口气严肃，不似往常那圆滑样子。

沈锦兮收声瘪嘴，心想：不说我也知道，无外乎和警匪谍战片里一样，用酒楼老板的身份打掩护，其实是间谍。

不过，如果他们调查出大夫人违法的证据，爹爹知晓，为了沈家阖府上下的性命，他再怎么好色也该除了大夫人族谱，到时她的日子也就好过了。

沈锦兮如此想着，威胁道，“你若不告诉我是什么，我便将你们调查她的事情抖出去。”

“不可！”秦斯郢横眉冷对，“你可知此事牵扯多少？”

“不知，所以要问，否则我怎么清楚你的初衷是好是坏。”

秦斯郢觉得可笑，“府衙之人，自然是好。”

“官场也有坏人，百姓也有英雄，如何说得好。”沈锦兮随口而言却在秦斯郢心里丢入一颗石头，荡起涟漪，他诧异讶然，不想日日活在深闺里的女子也有这般心性。

“发什么愣？”沈锦兮在秦斯郢眼前挥手，“我说的有错？”

秦斯郢摇头，“沈小姐高见，只是此事……”

“报！寻到藏匿地点！”有人蹿入队伍，冲秦斯郢作揖，“城东码头，地下仓库，明日卯时。”

秦斯郢露出自信笑容，“果然有后手，你家这位大夫人可不简单。”

沈锦兮眼珠一转，“你派人盯着旧宅？”难怪来的时候静悄悄，走的时候却要大张旗鼓，原是给院子里躲藏的人看。

“小姐聪慧，这些走私者狡猾，自是会留退路，不过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们不知道我既是螳螂也是黄雀。”

如此看来，这位秦老板还真不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绣花枕头。

沈锦兮心里生出几分敬佩，“我或许可以帮忙。”

“你？”

“是啊，你要提早部署调拨总需要时间，我可以帮你拖住大娘子，她的眼睛和手探不出去，你们被发现的几率便小。况且，我还能给你她的动向消息。”

秦斯郢盯着沈锦兮，她那双眼睛是他见过的人里面最澄澈明亮不染杂质的。

“我可以信你吗？”

“你只能信我，还有谁比我更合适？”

“好。”

秦斯郢送走沈锦兮，身边的衙役担心问道，“大人，此举欠妥，她毕竟是沈家人。”

“我自有分寸。”几次照面，他并不全信她是个有大义之人，但宴席上那一幕至少证明她和大夫人是绝对对立的。

女人之间的恨比大义靠谱。

另一边，沈锦兮回府直奔向大夫人院子。

“你这般风风火火的，是要做什么？”大夫人磨蹭了整整半个时辰才出现。

“父亲说娘的嫁妆一直是你保管的，如今我想拿回来。”

大夫人一愣，“你要这个作甚？难不成还有人要娶你不是。”她放下茶盏，嗤笑道，“若真是如此，那可是天大的好事，快告诉我，是谁？”

话落，周围人都憋着笑，看向她的眼神里满是鄙夷和讽刺。

沈锦兮“蹭”一下火冲上头，“怎么？觉得不可能？这世上自然有瞧上我美好内在的男子，不像你们，浮于表象。”

“哦？这么一听是真有啊。”大夫人咂舌，“那你便说说，是哪家的哥儿，只要对方品行端正，就算家境不佳也不妨事，我定然让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秦斯郢！”沈锦兮说完即刻后悔，可她只认识他一个适龄婚嫁的男人啊。

大夫人听完笑得前仰后合，“你怕不是白日发梦！”众人也不再藏着掖着，哄堂大笑。

“我没有！”沈锦兮反驳。

大夫人敛起笑容，正色道，“好，那我现下便去青云阁，若你们真的两情相悦，我也是开心。”

话已经到这份上，只能硬着头皮。

“好！去就去！”

然而，沈锦兮事前并未和秦斯郢打好招呼，那个呆子不论她如何使眼色也似看不见一样，当场戳穿她不说，大夫人询问是否愿意和她多多相处，他一口便回绝，还婉转送客，将他们“请”了出去。

大夫人遭这般待遇本该生气，然而她瞧沈锦兮无地自容的样子便只剩下欢愉，笑了一路。

让沈锦兮更气闷的是，自己毫无办法回嘴。

这个该死的秦斯郢，还道他机警智商高，假的都看不出吗？便是佯装答应了又如何？

她也不是真的要嫁，还不都是为了帮他！

翌日卯时前，沈锦兮早起，独坐房内依然为昨日之事愤懑。

“果然从古至今的男人都一个样，只看颜值！”

欢儿进来的时候只听到一半，“小姐说什么颜值？”

沈锦兮尴尬地清清嗓子，“无事，我让你盯着大夫人的动向，如何了？”虽说秦斯郢此刻也入了她的“仇人”名单，但是两害相权，她还是选择先对付大夫人。

“已经离开了。”欢儿小声回。

沈锦兮找了个理由打发欢儿走，确定四周无人后放了秦斯郢交给自己的信号筒。

无声炸裂的烟火在清晨微光里闪亮，直传到城东码头，秦斯郢忙吩咐好所有人藏匿稳妥，不多时便见大夫人到场。

仓库的货物搬出大半，秦斯郢立时带人冲上去瓮中捉鳖。

“可曾见到主谋？”秦斯郢询问回报的衙役，皆称没有看到，正觉奇怪……

“轰——”

仓库火光骤起，余下的货物被炸散，烧得干干净净。

秦斯郢自知再次让那妇人逃脱了去，不禁气愤，虽然抓到的贼人尽数招供，但回青云阁时他并未有案子解决的快感，反而觉得面前这潭水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深。

“公子，有件事要同您说。”守在店里的掌柜揭开脸上的人皮面具，“昨日，沈家被您回绝后，李家也差人来，说想与公子结亲。小的不知如何处理，借口公子不在给回绝了，但左右担心忐忑，还是该来问问您。”

秦斯郢眸光一亮，对了，一扫阴霾，“快！去寻一间铺子，要官家授予经营的，置办好一应彩礼！”

“您这是？”

“下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