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后，蒋方槐在办公室内来回踱步。

高景天啥意思，他再明白不过。

关于类似事情的处理方案，高华云给他们这些厂长、店长亲自培训的时候，都提到过。

“难道说，真要杀死张小山？或者……”

蒋方槐拖着下巴，眼神里光影闪烁。

一个计划，悄然在他心头划过。

背着手，蒋方槐在办公室内来回走了两圈，步伐缓慢。

最终，他握紧右拳重重挥落：“张小山啊张小山，别怪哥哥我，我也是被逼的！”

蒋方槐决定了，按照华云集团的规矩来。

不如此，他和他的佳人都会有危险。

“死道友不死贫道，张小山啊……别怪哥哥我了，要怪就怪你的俩配方，价值太大了吧！”

蒋方槐冷笑着，他拨通了一个电话。

电话那头，是一间铺着红地毯的卧室。

一个五旬左右的半老徐娘，正缓缓坐起身，咳嗽着穿拖鞋，去接电话。

“喂，您好？”

美妇人坐在竹条编织的摇椅上，拿起了玻璃茶桌上的手机。

按开免提，蒋方槐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出。

“芸娘，帮个忙，可以吗？”

蒋方槐和这个五旬美妇，很早之前就认识。

当初为了躲避仇家的追杀，叫芸娘的美妇都是从蒋方槐的性灵堂拿药，从没被仇家发现。

“说说什么事？”

芸娘没有直接答应。

她的伤势逐年恶化，现在要去做事情，主要靠她儿子。

不知道蒋方槐找她到底做什么，为儿子考虑，太危险的事情，肯定不会去做。

“是这样的芸娘……”

蒋方槐把自己的计划讲了出来，芸娘听的很认真。

良久的沉默后，芸娘确认问：“只需要我们杀掉那个姓胡的老板，不需要我们面对张小山是吧？”

“不错。”

蒋方槐感觉奇怪。

听芸娘的语气，好像她认识张小山，知道他的厉害！

蒋方槐想要询问的时候，芸娘直截了当地答应了：“这件事情我答应你，只不过……这是最后一次！”

“为什么？”

蒋方槐震惊了。

他当初对芸娘，可谓是救命之恩。

虽然这些年，他找芸娘做了不少事。

但每次都很安全。

对芸娘来说，蒋方槐拜托她做的那些事，只能算是跑腿般的举手之劳。

这次也不例外。

在蒋方槐看来，就算让芸娘杀张小山，也不算啥难事。

这怎么就……？

蒋方槐听到了他心中疑惑的答案：“张小山不是普通人，前两天我儿子刚折他手中。”

“什么？”

蒋方槐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芸娘的儿子，他也认识，一个很像是模特的三十岁上下的青年。

宽肩细腰，就是个活脱脱的衣服架子，长的也很帅。

叫小刀。

蒋方槐曾经还开过他的玩笑，说小刀去出道做明星，应该也赚得不少。

而小刀的回复只有一个：“我只做毒药，不做迷药！”

如此自信冷库的一个年轻人，本事大得很。

怎么就折损到张小山手中了呢？

张小山有那么厉害嘛？

蒋方槐心中，全都是问号。

但芸娘并没有打算给他多解释。

“相信我蒋老板，幸好你只是让我杀掉他要教训的目标人物，不然……呵呵！”

蒋方槐听明白了，芸娘的意思。

如果他要芸娘去杀张小山，她会毫不犹豫地拒绝。

“他……这么厉害的嘛？”

蒋方槐迟疑着问。

芸娘轻笑一声，而后又闷声咳嗽了几下。

“就这样和您说吧蒋老板：让我去杀身家过百亿的老板，我都不愿招惹张小山！”

芸娘没有告诉蒋方槐的，是小刀和张小山有约定，张小山会帮她治好陈年旧疾。

这件事一旦办妥，那芸娘将真正欠张小山一条命。

而当初的蒋方槐，只是相当于救命之恩的一场恩情。

这些年帮他做那么多腌臜事，也该还清人情了。

所以，芸娘才暗示蒋方槐：“也就是姓胡的，不然，她真的会拒绝！”

“好的，那就麻烦你了芸娘。”

蒋方槐感谢一句，听到听筒里传来对面挂断的嘟嘟声，他才轻轻放下话筒。

他揉着额角，满脸愁容。

“这可如何是好？”

芸娘都不敢轻易得罪的人，高景天要他蒋方槐去搞。

幸好他想的法子是陷害张小山，让他进监狱，不是正面冲突。

可……

芸娘的话，让蒋方槐十分不安。

这万一张小山从监狱里还能出来，那他还不……！

“不行，我得把这个情况和高少说一声！”

蒋方槐霍然站起，他背着手来回走几步，重重点头，确定了这个方案。

当他拿起座机听筒，刚刚拨号完毕的时候，办公室的门被人敲响了。

“老蒋，听人说你在这？干啥呢，也不在正堂坐着，万一有人砸场子怎么办？”

门外，传来了张小山的轻笑声。

办公室内，蒋方槐举着的话筒内，传来了高景天的声音。

“怎么了？”

“您等我下！”

蒋方槐没有多说，他直接挂断了电话。

谨慎起见，他甚至没有称呼高景天为“高少”。

他不知道芸娘口中“难缠的张小山”到底厉害在什么地方。

谨慎起见，蒋方槐用防备武林高手的手段提防他。

避免，蒋方槐称呼高景天的时候，被张小山听去。

毕竟，他的办公室并不是隔音效果很好的那种。

这要是张小山有真气境乃至真元境的修为，那不全给听了去嘛？

所以，蒋方槐宁愿先吃罪高景天，也要谨慎说话，不引起张小山丝毫怀疑。

他有理由相信，高华云那种枭雄教育出来的儿子，纨绔归纨绔，应有的涵养还是有的。

而事实上，高景天也确实如他所想的那样。

没有恼火，没有着急。

高景天就那样耐心坐在电话旁，等待蒋方槐的重新拨号。

他刚才好像听见，蒋方槐那边有人笑着敲门。

“那个声音，好像还有点熟悉啊！”

高景天勾起了薄薄的嘴唇，他的手撑在双腮处，眸光渐渐冰冷。

他手指敲着桌角：“这个蒋方槐，似乎和张小山的关系匪浅。”

“那我要不要派点得力人手过去呢？”

高景天托腮沉思的时候，电话那头，蒋方槐已经打开了办公室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