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王爷王妃要复仇
作者:豆浆花开 | 分类:古言 | 字数:195.8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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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 夏家血脉
玉嫔闷闷地点了点头,将这消息在胸腔中、脑海里过了一遍,才慢慢咽回肚子里去,想了许久,秋茗月也不说话,只笑看着她发呆,却蓦然见她猛然仰头,一惊一乍地道:“那皇上如何打算?”
不成,若是秋姐姐有了孩儿,那自然另当别论,这小小孩儿还是同双亲在一处最为好,可是宫中这样复杂,若是皇上不顾全着秋姐姐和这孩儿,他们该如何在这宫中安身立命。便是苏漫漫这样令人头疼的一号人物,也能让秋姐姐和这孩儿遭受不少的罪。
要是皇上不顾惜她们母子二人,那她便要禀了二公子,不管秋姐姐答应不答应,都要将她偷出宫去,在宫外,日子过得可不知有多快活自在,没了这劳什子的后妃、皇子的身份,也没什么打紧。毕竟二公子的千翎门还少了一个少门主,若是秋姐姐的孩儿,既是夏家血脉,又是聪敏得很,自后承继门主之位,自然是绝妙的。
秋茗月笑出声来,道:“他还不曾知晓,怎么会有什么打算?”不过,他那样想要一个孩儿,若是知晓了这样的消息,却不知道会作何反应呢?想到此处,她便肖想了一下,邹浚生舒获知此讯的形容来,却是怎么也想不明白。
玉嫔失落地点了点头,秋茗月又与她多说了一会儿子话,将在宫中的事项逐一与她提点了,让她好好休息,这才起身离去。
慧心在门外等了许久,见着秋茗月出来,迎上前去,秋茗月道:“时候不早,早些回宫吧。”
慧心应了,与她一道走了,回到凉月宫之时,却见着廊下站了一堆人,白芷焦心不已地在那廊下踱步,口中念念有词,却是离得远,不知道说些什么,慧果在一旁,虽然形容不像白芷那般焦灼,却也是一脸忧心,沉眉望着宫门,瞧见二人的身影过来,喜出望外,连声唤白芷。
白芷回过神来,看见二人回来,脚下生风,一股脑儿地从廊下冲到宫门处,上下打量了秋茗月一番,见着没什么大恙,心中略略安下心来,一说话却是带了哭腔出来,“娘娘,吓死奴婢了,从上三宫里传回来的话,苏贵妃又刁难您了,还听说,玉嫔娘娘被罚得好生严重……”
秋茗月宽慰地道:“无妨,我这不是好端端地回来了么?”
慧心扶着秋茗月的手臂,向着白芷笑道:“白芷,娘娘回来怎生堵在宫门处做什么,快些让娘娘进殿才是啊。”
白芷恍然似悟,慌忙抽了抽鼻子,将秋茗月簇拥了,进了殿去了。
到了殿中坐定,秋茗月见着她们实在是挂心,便低声将今日玉清宫中的情形,一一说了,凶险之处自然略略一提便带过。
白芷面色不忿,气愤道:“这苏贵妃好生可恶,竟这样对待娘娘!也不想想娘娘昔日是怎么对待她的?”
往昔,她与苏漫漫俱为秋茗月侍女之时,苏漫漫尚且在白芷之下,如今隔了这样多的变迁,白芷向来谨言守行的很,只是今日这事,却是苏漫漫无理取闹,鸡蛋里面挑骨头来择秋茗月的错处,一时失言。
秋茗月低声提点道:“白芷,人前人后,都不许胡说。”
白芷自觉失言,点了点头,道声知错了,秋茗月道:“我没有什么大碍,只是玉嫔娘娘今日受了大委屈,你们好生伺候着倾华殿,兰若年岁小不知事,莫再让旁人寻了倾华殿的不是来。”
慧心慧果自然应了,她二人是御前侍女,于这等事上自然是通透得紧,当下便拨了慧果过去了。
秋茗月见安排了妥当,这才深觉身子发困,腹中已觉出有些重量了,只是好在她害喜害的不算厉害,也没让旁人从言行上瞧出什么不妥来,今日精神紧绷了一天,此刻松懈下来,自然是乏累得很,便推脱难受,进了内殿休息。
白芷等人伺候着她入了寝,这才悄声地退下了。秋茗月一觉酣眠,身子软沉沉地提不起力气,直睡到了日已西坠才将将起身,起身之时还觉得浑身没有力气,大是不舒服,皱了皱眉头,低声呢喃道:“你可不要害了娘亲,乖乖地听话些。”
躺在榻上又躺了一会儿,再起来才觉得身上略略有些好转,起身出去散一散步,清醒了一会儿头脑,才觉得身上的力气渐渐地有些回来,看着暮色四合,却觉得腹中饥饿得紧,让人传了膳。
传膳上来时,秋茗月自然是觉得饥肠辘辘,今日的饭量倒是比平日大了许多,白芷瞧着她的情形,诧异道:“娘娘,怎生这样饿了?”
秋茗月轻咳了一声,道:“许是白日里用的少了,便有些发饿。”白芷哦了一声,深信不疑,秋茗月掩了脸上的红晕,心道,白芷,不是我瞒着你,过些日子你便该知道了。
用了晚膳,因了午后的歇息,此刻精神头倒还有些足,想着太后说得那十篇《女论》、十篇《妇戒》,便让人备了纸笔,燃了灯,便开始静心书写起来。
这《女论》着实难抄写,从酉时末刻抄写到戌时一刻之时,还将将不过抄写了一半罢了,秋茗月却觉得自己的脑袋略略有些昏沉了,执笔的手也渐渐不稳,眼前的自己也有些昏黄看不清楚,自是困意上涌。
这有了孩子之后,体质果然比往日不同,容易困乏得紧,这才清醒了多少时候,便已困成这般模样来,眼瞅着一卷还有两页便要抄完,便想着将这两页抄完再去休憩,是以拿手支了头,一边忍不住地打哈欠,一边努力地睁大眼睛,瞧着那书页上的字来。
只是,她想得倒是好,眼皮子却没那么容易降服,这拿手支头,舒适了不少,那眼皮便自觉好像躺在榻上一般,不自觉地往下耷拉,秋茗月困得脑袋一点一点,手中的笔都有些握不大稳了。
眼瞧着,那笔力虚浮,在那纸**将要划出一道长长的墨痕来,脑袋也不自觉地重重垂下,快要磕到那实木的书案上,斜地里伸过来一只手,牢牢地捧住了她的脸庞,才避免了她娇嫩的脸颊磕在坚硬的木头之上的惨状。
秋茗月猛然失重,顿时有些清醒,张开眼望了一望,却是邹浚生舒清浅的眉眼,含笑立在桌边望着自己,她脑中困意昏沉,却以为是做了梦了,低语呢喃了两句,在他的掌中微微蹭了蹭,低声咕哝了两句,眼皮一沉,眼看着便要就着他的掌心当枕被一般睡过去。邹浚生舒轻笑一声,伸手去拿了她手中的笔,搁在笔架上,定睛细瞧,却看着她的脸色这几日倒是有些红润,鬓发微松,蝶翼般的长睫微垂,神色倦怠,面颊上却是带着轻甜的笑意,瞧着她安然的睡容,邹浚生舒自觉心都要化开了。
在她额上轻轻印下印记,待要撤开之时,才瞧着她睡眼惺忪,缓缓睁了开来,嘤咛一声,抬眼瞧他,一望之下,还有些愣神,呆呼呼地看着他。
邹浚生舒笑出声来,低声道:“认不出来了?”他嗓音醇厚,却极具柔意,听在耳中,却不像是梦境一般,秋茗月心中一跳,这才感觉出来撑着自己脸颊的掌心温度竟不是假的,是真实存在着的。
她仰起脸来,脸上笑意在烛火映衬之下,更显几分灿烂,仰头笑着看她,呢喃低语道:“你来了?”
她嗓音含糊柔嫩,细细听来,却满含了些撒娇的意味,邹浚生舒大为诧异,心中却极是受用,见她着实是困倦,便将她拉了过来,倚在自己身上,环着她的腰身,低眉笑问:“这样倦,怎么也不去歇一歇?”
秋茗月倚在他肩头,却换了个舒适的姿势,靠在他怀中,却不想说出自己是想着等他一等,才这般的形状,脸上微微羞赧,道:“太后娘娘罚我抄得书却还没有抄好。”
邹浚生舒循声看那桌子上的纸页,端正秀气的小楷整齐排列,满满当当地抄了半夜纸,只是看着那刚刚写上的几段,字迹却是微微有些潦草,笔画也有些歪歪扭扭的样子来。
他蹙眉道:“今日在玉清宫,可是受欺负了?”
秋茗月埋在他怀中,摇了摇头,道:“我没受什么欺负,是瑾嫣受了委屈。”邹浚生舒想起玉嫔来,心中不由得感念了几分。
他长叹一声,道:“是我的不是,没能及早预料到。”他满是心疼,端地想一想,便能知道今日在玉清宫中是何等的凶险和紧张,若非及时知会了太后知晓,却不知道今日玉清宫中,会是个什么样的形容。
思及至此,他牙关紧咬了几分,想起苏漫漫来,却是满心的厌恶和愤怒,自己当时为什么却选中了她?
秋茗月知道他心中所想,微微仰脸,笑道:“不必自责,若是我更懂得保护自己和玉嫔,便不会出这样的事情。”
邹浚生舒低头望着她的脸,满目眷恋深情,低头触上她柔嫩的唇瓣来,辗转落下**悱恻的印记来,过了良久,才抬起头来,额头轻轻抵住她的额心,只享受着当下的缱绻情意,不言不语。
秋茗月笑着垂眉,却忽然像想起什么了似的,抬头道:“夜来可随你一同来了?”
邹浚生舒失望于她骤然离开的温度,见她问起夜来,想来也知道是什么事,低叹了一声道:“来了,候在宫外呢。”
秋茗月蹙起眉头来,低声道:“这二人又是闹了什么别扭了,白芷一早来便委屈得很,直说再也不嫁给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