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要怎么复习？”路欣雨奇怪的问。

果然，一个谎言要用无数个谎言来圆，曲小水不慌不忙的答道：“之后教务处会给我们两个拿书。”

这才打消了她们的疑虑。

下午的课程枯燥乏味，主要讲的医学发展史，还都是理论知识，曲小水听的昏昏欲睡。

好不容易熬到了放学，和三个女孩儿道别后，曲小水拉着蒋越的手就快步往校外走。

到了家，曲小水光着脚踩在了沙发上，然后盘膝而坐：“怎么样？你那边中午应该有些收获吧？”

蒋越洗了些葡萄，端过来放在了曲小水的手边：“真聪明。你也注意到了吧？那个叫庞瑞哲的学生。”

曲小水用两根手指捻起一颗葡萄，放进嘴里，点点头：“幸存者之中的一员，真没想到，竟然会这么巧，第一天就能够接触到他认识的人。”

“中午的时候，和那个宿舍里的几个男生闲聊的时候大概了解了一些情况。这个庞瑞哲，家境还算殷实，零用钱不少。平时虽然比较喜欢打游戏，但是学业上也没有耽搁。”蒋越坐在曲小水旁边，将她揽入怀中。

曲小水拿起一颗葡萄喂给蒋越：“你继续说。”

“这个庞瑞哲人缘还算不错，至少寝室的男生都说他人品挺好的。他们说在庞瑞哲办理休学之前，还在努力的追求路欣雨。”这算得上是同寝室里男生们共同的秘密了。

“你发现了什么值得注意的事情吗？”曲小水眨巴眨巴眼睛，听到这里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蒋越看的有趣，在她的额头落下一个温柔的吻：“兰萍的男朋友叫萧仕杰，他说他和庞瑞哲曾经一起去学子路上的一辆献血车上献过血。”

曲小水一下子就想到了在来的第一天，路欣雨、兰萍和郑亚三人也提到过献血这件事。

“萧仕杰说，一开始他们也没想去献血，但是当时快要过圣诞节了，他和庞瑞哲都在发愁要给兰萍和路欣雨送什么礼物，献血车上的志愿者告诉他们，只要献血就可以从那些礼物中选一样带走。”蒋越用手指梳理着曲小水的头发。

“什么礼物？”曲小水听的入神。

“都是大品牌的奢侈品，东西挺杂的，男生喜欢的游戏机和电子产品，女生喜欢的化妆品和包包都有。”蒋越知道曲小水也发现了其中的蹊跷之处。

曲小水坐直了身子，看着蒋越：“你继续说。”

“当时的萧仕杰和庞瑞哲都被那些价格昂贵的礼品吸引住了。”这也是人之常情，既能够给女朋友心仪的女孩儿拿到礼物，自己付出的代价又很小，两个还是大学生的男孩儿当然是一百个愿意。

“一开始还有些惴惴不安，但是车上的工作人员的流程都非常的标准和专业，登记了他们的身份证后，先是核对了他们的年龄和体重，测量了血压和脉搏，询问了过往的病史和有无传染性疾病，测量了体温，之后才进行了采血。”蒋越喂曲小水吃了一颗葡萄继续道。

“没有问过血型？”曲小水问道。

蒋越回忆了一下：“萧仕杰没有说，可能问了他没说，也可能那辆献血车并不需要现场核对他们的血型。”

“他们两个都献了血，萧仕杰一开始还担心会被抽取大量的血液，但是那里的工作人员只抽取了他们每人200ml的血液。”蒋越自己也吃了颗葡萄，葡萄酸甜可口，齿颊生津。

“他们都顺利的拿到了礼物，对吗？”曲小水眯了眯眼睛，问道。

蒋越点点头：“但是他们不能随心所欲的选择礼物，有些随机的意味在里面。庞瑞哲拿到了一个女士包包，萧仕杰拿到了一块数码手表。”

曲小水想到中午在路欣雨的柜子里看到的那支粉色的包包，露出了了然的表情：“所以，庞瑞哲将得到的包包送给了路欣雨。”

蒋越竖起了大拇指：“你猜的没错，萧仕杰拿到的礼物不适合送给女朋友，便问工作人员，能不能再献一次血，毕竟都是学医的，都知道哪怕再抽一次也才400ml，对身体没什么影响。”

“他们被拒绝了。”曲小水肯定的道。毕竟那伙人真正的目的可不是那些廉价的血液。

果然，曲小水猜对了。

“没错，对方给出的理由是他们是为了收集大数据，才会采集年轻人的血液，给出了每人只能献血一次的规定。”蒋越道。

曲小水不屑的撇撇嘴：“这理由也太鬼扯了，只能骗一骗没进入社会的学生。”

想到那个已经27岁的幸存者，蒋越道：“受害者不仅仅都是学生。”

曲小水也想起了那个人，叹息了一声。

她看着蒋越：“因为给出的诱饵实在是太诱人，主动去献血的年轻人一定不少。对方选择的对象不仅仅是年轻的学生，还有生活拮据的初入社会的青年，许以重利，无数人都会蜂拥而至的主动送上门。那些人只以为自己只是失去了少许血液，而对方真正窥伺的其实是他们体内的器官，简直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抽走的血液会连同他们收集到的信息一起被送走，经过相关的化验之后，给能够出的起价格的人进行配型。”蒋越深以为然：“这是让有钱但身体已经无法继续支撑的人能够得到买命的机会，恐怕多少钱他们都愿意出。”

“而那些献过血的年轻人就是他们鲜活的器官提取库。”曲小水浑身发冷，这样的行径简直是灭绝人性。

“现在的问题是，这一切都只是我们的推测，没有任何证据。”蒋越察觉了曲小水的僵硬，将人重新揽进怀里，用自己的体温温暖她：“这个献血车的背后是一套完整的产业链。”

“我一开始还以为可能是校医院泄露了学生的个人信息，现在想想，受害者也不仅仅是医科大的学生，是我想差了。”曲小水庆幸中午跟着这几个姑娘走了一遭，不然恐怕没那么容易找到线索。

大隐隐于市，任曲小水想破脑袋恐怕都不会怀疑到一辆小小的献血车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