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越被姥姥热情的安排在了沙发上。

曲小水凑过去撒娇：“姥姥，你想不想我啊？”

“去，去厨房洗水果去。”姥姥满意的看着蒋越，没分给曲小水一个眼神：“小越想吃什么？姥姥给做。”

“……”曲小水撇撇嘴，默默的飘去厨房洗水果。

蒋越对曲姥姥那是非常尊敬的，能把曲小水独自拉拔长大，可想而知老人骨子里的坚强。

“姥姥喜欢吃什么，我就喜欢吃什么。我不挑食，特别好养活。”蒋越乖巧应答。

厨房里的曲小水狠狠咬下一大口苹果：哼！真会卖乖！

“孩子，你长的真俊！”姥姥夸奖道。

蒋越微笑的接受了夸奖：“姥姥也很漂亮！”顺便喝了一口水，外面实在是太热了。

“我家小水啊，从小就喜欢漂亮的男孩子，应该也是喜欢上了你这张俊脸了，才把你带回来的。这还是小水工作以后头一回带男生回家呢。”

曲小水：“……”曲小水好悬没被嘴里的苹果噎到。她一定不是亲生的吧？！

姥姥怕不是天然黑吧？！

工作以前她也不记得自己带过男生回家啊！

蒋越停下了喝水的动作，淡定的从茶几上抽出几张纸巾，擦去从鼻腔里流出的水，假装自己没有被呛到，还要继续保持微笑。

曲姥姥热情的剥了根香蕉，递给蒋越：“小水这孩子，从上幼儿园开始，就必须要班级里跟长的最好看的小男生做同桌，不然就哭。”

“……”曲小水觉得自己如果再不阻止姥姥的魔鬼发言，可能要遭。

连忙端着洗好的水果回到客厅。

“连上小学和初中时，被男同学告白时，拒绝的理由也是【你长的不太好看】。”姥姥显然开始回忆当年了，“我还在想啊，她怕不是要单身一辈子喽，没想到还真有长的这么俊俏的小哥儿会被她带回家，可真是神仙保佑啊。”

曲小水：“……”这要不是亲姥姥，我怕是觉得这是在黑我。

将果盘摆在茶几上，曲小水默默坐到沙发上当背景。

蒋越显然觉得有趣，也配合姥姥说起了从前：“小水小的时候是不是很可爱？”

姥姥一脸赞同，还乐淘淘的拉出了好几本相册。

直接将相册摊开，放在茶几上，指着一张曲小水三岁的时候的照片。

照片里，曲小水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扎着两个羊角辫，眉心还点了个大红点儿。姥姥高兴地道：“这是那年我们一起去看冰雕，她看到了人家路边上卖糖葫芦的，就走不动道了，非要吃一口才愿意回家。”

姥姥笑眯眯的说：“当时啊，小水的爸妈还在，他们逗她，说糖葫芦是给我买的，只能交给她暂时保管，让她只能看着不能吃。”姥姥神神秘秘的问：“你猜怎么着？”

蒋越配合的问：“怎么着？”

曲小水已经捂脸，没脸见人了。

但看到说的兴高采烈的姥姥，她也没有阻止，就当是彩衣娱亲吧。

姥姥呵呵的笑了起来：“她啊，趁着我们不注意，用那米粒一样的小牙，把最上面那颗糖葫芦上边的糖衣都给磕掉了。”

“噗嗤～~”蒋越忍俊不禁。

姥姥想想也觉得可乐：“糖葫芦上的山楂是真的一颗也没少，但是最上面的那一个颗山楂啊，上面全是一个个门牙的小牙印。”

能想象到，一个三岁的小姑娘是用了多大的毅力，才没有直接一口咬下去。而是一边留着口水，一边小心翼翼的避开大人们，偷偷地啃掉了第一颗糖葫芦上的糖块。

蒋越想想就觉得非常可爱。

相册被往后面翻了翻：“这是小水上小学五年级的时候。”

姥姥指着照片上笑的一脸灿烂的短发姑娘。

“在那之前，小水从来没理过短发。”姥姥一脸怀念的说，“她上五年级的时候，班级里有一个特别淘气的男同学。”

听到这里，蒋越以为是那个男同学偷偷剪了她的长头发，或者调皮的烧了她的头发之类的。

年幼时的恶作剧，他也做过。只是没那么过份，最多就是剪一两根。

但显然，他猜错了。

姥姥继续讲了下去：“那男同学放学之后，自己跑去火车站玩耍，结果钻火车下面的时候，火车动了，这轮子啊，就直接碾压在了孩子的脚趾上。”

姥姥说的一脸唏嘘，指着照片：“那时候，小水那头又黑又密的长发谁看了不羡慕？她的头发都长到膝盖了。以前带她去理发店，人家理发的师傅都不舍得动她的头发。”

“那孩子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学校就组织给他捐款。”姥姥想想还觉得有些自豪：“当时，每个孩子都捐了5块10块的，只有小水自己捐了200块。”

蒋越已经猜到了后续，但他还是想听下去。

果然，姥姥继续说了下去，揭开了谜底：“她把那头长发直接剪去了，剃了个卡尺那样的小子头，把头发卖了，钱也捐了上去。”

姥姥没说的是，夜里曾听到那孩子偷偷的哭。

心疼自己的长发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因为剃了平头，被同班的女生笑话了。

那个年纪，已经有个审美观念，性别意识也觉醒了。平时一向吃得很开的曲小水，突然被女生们孤立起来，排队过马路回家的时候都没人愿意和她手拉手，因为怕被误会是和男生牵手。

曲小水也有些恍惚，很多事情她自己也不太记得了。

她目光温柔的看着兴高采烈的讲述她年幼时光的姥姥，和那个认真听着姥姥讲话的男人。

突然觉得上天真的非常仁慈，她爱的人和爱她的人都在身边。

悄悄的回到厨房，不去打扰姥姥难得的谈兴。

曲小水翻了翻姥姥买菜的包，笑容渐渐咧到耳根，果然姥姥最爱的还是她。

里面满满的，都是曲小水爱吃的东西。

哼着歌，曲小水挑出一些菜，开始清洗。

第一顿饭，还是让她来大显身手吧！

也让姥姥尝尝她进步很大的手艺。

“这张照片是小水上初中的时候……”姥姥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到厨房，配合着曲小水没有节拍的哼唱，异常和谐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