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丁锋不准备放过洪国良之后，蒋越告诉了丁锋洪国良将焦姣的DNA鉴定结果泄露给了欧阳旭东的事。

蒋越道：“看欧阳旭东的样子，应该是不知道那份DNA的主人是谁的，只是知道了在他的别墅里没有死人，他已经没有嫌疑了。”

也幸亏是这样，又或许该庆幸被透露给的人是欧阳旭东，如果是换成另外一个性格执拗的、脾气暴裂的人，一旦知道自己被枕边人给耍的团团转，说不定杀人的心都有了。

“你打算什么时候处理洪国良？”曲小水问。

“宜早不宜迟，我现在就去和局长报告。”丁锋站起身就想走。

“等等！”曲小水叫住他，“先把焦姣的鉴定报告给我。”

丁锋一拍脑门，这才想起这个，他翻了翻凌乱的桌面，终于艰难的在文件堆里找到了那个文件袋。

“给，就是这个。”

曲小水接过：“冯源那边这么办？局长能直接签署逮捕令吗？”

丁锋摇头：“你应该知道的，这很难，三年前的案子，时间本来就长，当时的现场也没有留下任何证据。欧阳旭东的证词也只是他的猜测，并没有真正的看到凶案现场。很难直接批准逮捕。”

“如果我们要求冯源到局里自愿协同调查呢？”曲小水问出来了一个自己也知道答案的问题。

“你应该知道的，他那样的人，有一整个律师团做后盾，完全可以直接拒绝。”丁锋道。

是啊，曲小水当然知道，她只是不甘心，都已经到这最后一步了，连凶手的身份都已经知道了，让她如何甘心就这样放过凶手。

“其实，也不是全无办法。”蒋越不疾不徐的开口道。

曲小水猛的回头看他，丁锋也紧紧盯着他。

“我们来做个局吧。”蒋越带着笑意，有些跃跃欲试，甚至调皮的笑了。

隔天，洪国良没有再来上班，队里仿佛没有什么其他改变。

“开始了吗？”丁锋有些紧张的问蒋越。

“嗯，欧阳旭东说冯源已经出发了。小水也已经到了十字路口准备就位了。”蒋越一直注视着手机上的实时定位。

“这样真的能行吗？”丁锋有些犹豫。

“现在后悔有些晚了，我可是下了很大的力气才劝说欧阳旭东帮忙透露冯源的行踪的。”像冯源这样阶层的人，一般来说身边总要跟着几个助理或者保镖的，但是万幸冯源是个非常厌恶身边总是跟着人的人。

也许是因为三年前的事就是他爸身边的助理帮忙善的后，他一直都没有配过助理。

而且听欧阳旭东说，冯源这几年，除了去冯氏上班以外，大部分时间就是一直待在家里，像个苦行僧，也不出去玩乐，性格也不像原来那样活泼嚣张了，他总是很沉默，也很宅。和原来的那些狐朋狗友的关系，也早在三年前顾惜夕出事后，就被他爸给断的一干二净了。

冯父不在乎花钱养着几个能逗他儿子开心的小宠物，但是带坏就不行了。

顾惜朝和警方当年调查时，之所以没有直接查到冯源身上，就是因为那些人都被下了封口令。钱是个好东西，它总能诱惑一些人，抛弃一些东西，例如良心，去换取它。

“小水，准备好，他已经到你附近了。”蒋越和曲小水保持着通话。

“我看到了，就在我右前方，是冯源自己开的车。”曲小水紧张的握紧方向盘。

她还是头一次碰瓷。

“只要轻微剐蹭就好，你注意安全。”要不是自己不会开车，他是不准备让曲小水亲身上阵的。

不过考虑到女性更容易让人放松警惕，还是曲小水自己主动要求由她来的。

看着红灯做最后的倒计时，曲小水憋着一口气，紧张的也在心中开始倒数：“3……2……1……”脚上放开刹车，曲小水直接向右前方的辅路拐了过去。

冯源开的并不快，曲小水很快就追上，和他并肩平行了。

行至行人较少的路段，曲小水这才准备放手一搏了，她慢慢踩下油门，正准备让座驾右侧和冯源的跑车来个亲密接触时，冯源却直接在路边停下了车。

这和计划的不一样，曲小水迫不得已，直接用力踩了刹车。在惯性的作用下，曲小水的额头用力的撞击了一下方向盘，这一下磕的她头昏眼花。

“小水！你没事吧？！”蒋越紧张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

“嘶！”曲小水揉着发疼的额头：“我没事，情况有变，冯源没有直接去冯氏，他在路边停车了。”

正在曲小水说着的时候，右前方停着的那辆深蓝色跑车驾驶座的车门缓缓向上开启，一只穿着棕色意大利小羊皮皮鞋的大长腿迈了下来。

接着，另一条大长腿也踩在地面，那个穿着银灰色西装的男人走下了车，还目标明确的向着停在路中央的曲小水所在的车子走来。

“蒋越……”曲小水看着越走越近的男人，“我觉得好像要完。他朝我走过来了。”

在曲小水颤巍巍的声音刚刚落下时，冯源走到了车边。

“咚咚咚！”指关节敲击车窗的声音从副驾驶传来。

“别下车！”蒋越在电话里大喊，他后悔死了自己居然出了这么一个不靠谱的昏招。

曲小水默默的把手机塞进驾驶座的坐垫下面，降下了车窗。

“你好！”冯源对曲小水微笑，“方便让我上车吗？”

曲小水又默默的开了车锁，让他开门进来。

冯源自来熟的上车坐好，还系上了安全带。

“出发吧。”他用好听的声音对曲小水说。

“去哪儿。”曲小水现在有些懵，她完全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这和计划好的完全不一样。

“找家安静的餐厅。”看曲小水还不发动车子，他无奈的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们的目的。你往长宁路开吧，那里有家安静的茶餐厅。”

曲小水木着脸启动了车子，按冯源说的，开往了长宁路。

整个行驶期间，曲小水都紧张的用力握着方向盘，努力让自己目不斜视，认真开车。

而冯源则一直看着车窗外，不断倒退的人流和建筑。

两人全程一言不发，直到到达茶餐厅。

下了车，冯源对曲小水笑了笑：“你开车还挺稳的，没出过事故吧？所以刚刚才那么紧张？”

曲小水：“……”曲小水屏住了呼吸。

“别紧张，我们进去聊聊。又不是什么龙潭虎穴。”冯源笑着，率先推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