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捞尸体的行动一直持续到深夜，但是还是一无所获。

丁锋看着淡定的摆弄手机的曲小水：“你早就知道会这样了？”

“怎么样？”此时她消消乐正在关键时候，一心两用的回答。

“你怎么知道死者的尸体不在这里？”丁锋也不绕弯子，直截了当的问了出来。

曲小水收起手机，笑眯眯的问他：“你不准备先去抓人了？这是准备接受我的提议了吗？”

丁锋眉头紧锁，有些不满意曲小水遮遮掩掩的做法：“我可以将逮捕行动延后，但是我需要你给我一个明确的说法。”

没办法，即便上级一再说明此人履历极其出众，但是作为女人，插手他们的办案总会让他们不自在。这是一种被深埋的、根深蒂固的潜意识，觉得女人不应该插手刑事案件。

曲小水不理会他的不满，仍然笑眯眯的回答：“那么交易达成！接下来你需要听从我的安排。”

她下了车，踮起脚尖，冲着水库的方向大声呼喊：“蒋越！蒋越！”

“哎！”声音从远处传回来。

“要回去了，往回走！”曲小水大声喊话。

“好！”声音再次传来。

没一会儿，蒋越就跑了回来，他去帮忙看顾岸上的物品了。

曲小水先众人一步坐进了副驾驶位：“走吧！”她示意蒋越上车，又示意让丁锋来开车。

曲小水的态度让丁锋有一种被挑衅的感觉，他忍着脾气，甩上车门，直接发动了车子。

“去哪儿？”他不知道曲小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能配合。

“回刑警大队。”看丁锋不爽的耷拉着嘴角，她补充道：“我请杨法医帮忙化验了一些东西，等回去之后，你看看就明白了。”

丁锋车技比曲小水要好的多，速度快，开的还平稳。很快他们就回到了警队。

杨法医早已经下班了，但是化验结果已经被放在曲小水办公室显眼的位置了。

曲小水抽出文件，大致浏览了一遍。“果然如此。”她把文件递给丁锋和蒋越，“和我想的一样。”

化验单有着大量的图表和专业术语，丁锋看的云里雾里：“到底怎么回事？”

“我拜托杨法医将这次现场的血迹，再次进行了详细的分析。化验单的结果表明了，在现场不同地方采集的血迹所显示的采集数据都有所不同，也就是说，现场中不同方位残留的血迹并不是同一天造成的。”曲小水为两人指着图表，“现场的血迹至少是分成5次在不同日期出的血，也就是说，并不是一次性出血达到了致死量。”

“你是说，现场的血是被人提前多次抽取后储存好，带到现场泼洒的，是吗？”丁锋很快转过弯来，“现场是伪造的？！”

“没错。所以我们之所以找不到被害人，就是因为那个所谓的被害人还活着。”曲小水指着第二张报告，“我还麻烦了杨法医对比这次案件与三年前失踪女高中生的DNA。”

第二张报告是亲缘鉴定，丁锋恍然：“你怀疑顾惜朝？”

曲小水点头：“是的，可惜这次案件的DNA与顾惜夕的DNA没有亲缘关系，所以现场的血液并不是顾惜朝的。”

丁锋有些泄气的放下手中的资料：“这样一来，线索不就断了吗？！”

“并没有，”曲小水淡定道：“我有一个思路，但是我需要你的配合。”

“需要我做什么？”丁锋已经能感觉到曲小水的思路是正确的了，他有些急切的问。

“我希望你们能够调查三年前到现在这三年时间内，顾惜朝和顾惜夕的学校、工作单位以及周边的一切人际，重点是需要她参加的活动报名表或者集体照这类的资料。”

丁锋点头同意，但还是想问清楚：“做这些有什么用？”

“我觉得清水别墅的女尸就是顾惜朝本人扮演的，她完美的利用了那天昏暗的环境，让程小婷产生了她背部中刀大量失血的错觉。但是为了不让警方直接察觉出她与顾惜夕的关系，她选择的为她提供血液的便需要家人以外的人了。而这个人一定深得她的信任。”两人之间要么关系及其亲密，要么有些某些特殊的羁绊。

蒋越非常赞同曲小水的说法：“这个为她提供血液的人一定也非常熟悉清水小区的环境，很可能就是清水小区的住户，他她甚至很有可能直接或者间接的认识欧阳旭东或者程小婷。”

“没错，我也是这样想的。从别墅的管理上来看，小区出入的门禁很严格，外人轻易进不去，访客和业主名单上都没有顾惜朝的信息，所以顾惜朝一定有一个或多个协助人，会经常出现在别墅区，还不引起他人的警惕。我希望能够拿到这些年与顾惜朝有接触的人中，住在清水别墅群里的人的身份信息，找到了人，只要DNA对得上，这个案子也就不攻自破了。”案子本就被定性成功了失踪，只要人找到了，自然就没有继续的必要了。曲小水看着丁锋，“因为需要排查的人和东西太多了，所以只好请您和您的队员们配合了。”

丁锋此时动力满满，至少不再像是无头苍蝇一样，摸索前行了：“没问题，我现在就安排下去。”既然可能没有被害人，那么水库上的打捞行动也可以终止了。

丁锋很快将行动安排下去了。

“你怎么了？”看出曲小水有些无法释怀的样子，蒋越问道。

“如果真的像我猜测的那样，顾惜朝会这样做，也是为了让我们关注到她妹妹的案子吧。”她有些同情那个不幸的家庭。“如果当初顾惜夕的案件被及时解决了，她也不会冒着这样的风险做这样的事了。”

“但是如果我们没有注意到那块被刻意放在现场的手帕，欧阳旭东就会被冤枉成杀人凶手了。”蒋越并不觉得做出如此周密计划的女人需要别人同情，那一定也是一个有着坚定信念和成熟心智的女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