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华殿。

裴宝珠喝了口茶，斜睨夏儿：“你们都弄完了？”

“是的，郡主殿下，多亏了您的帮忙，否则我们很难与宫中的人联系上。”

裴宝珠哼了一声不说话。

几日的相处，夏儿已经简单的摸清她的脾性。

这位郡主殿下冷哼的时候千万不要继续说下去，否则绝对会被不客气的讽刺，这都是血的教训总结出的经验！

福康郡主喜欢被人奉承的夸赞，她刚刚也是为了哄福康郡主才那般说。

裴宝珠伸了个懒腰：“接下来的事情本郡主便不管了，本郡主进宫的旗号可是替表哥筹办万圣宴，不干点正事万一表哥怀疑起来，本郡主可不负责。”

“郡主殿下说的是，你先协助皇贵妃办理宫宴，剩下的事交给奴婢们去办，只是最后那件事一定要你亲自动手才行。”

裴宝珠锐利的目光登时刺过来，刺得夏儿心慌。

福康郡主不愧是宗室最尊贵的郡主，气势不是一般的宗室女可以比拟的。

一个眼神就足以令人害怕。

她硬着头皮提醒道：“j郡主殿下，小公子还在等您去接他。”

裴宝珠的目光软了，僵着脸道：“本郡主知道了，会配合你们的。”

夏儿松懈。

好在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底牌在，不然还真拿福康郡主没办法。

福康郡主不喜欢淮安侯世子，对于谢小公子倒是十分看重。

如此也好，不用担心她突然反水。

裴宝珠不爽，便想着让人跟她一起不爽。

当即带着青女和夏儿等人去长乐宫。

对此，夏儿表示她并不是很想去。

福康郡主和谢妃都是祖宗，两个人闹起来她们底下的这些宫人们遭殃。

可是主子下了死命令，不允许福康郡主脱离视线，尤其是在皇宫这种皇帝的地盘上，更是不能放松警惕。

所以，就算知道裴宝珠和谢长欢的关系不好，她还是跟着去长乐宫了。

“…”

谢长欢不似李淑妃和卢德妃闻听裴宝珠到来出门相迎，对裴宝珠的到来不以为然。

由于昨日见面的不愉快，谢长欢甚至在裴宝珠行礼的时候故意无视，让她干等着。

索性裴宝珠也不是软和性子任她欺负，谢长欢不喊起她自己起身找位置坐下。

“皇贵妃娘娘，福康今日来是为了表哥的万圣宴，即便您讨厌福康，也不要在此时与福康置气，搞砸了表哥的万圣宴对你我都没有好处，您说是么皇贵妃娘娘？”

谢长欢的面色不好看，不过她没反驳。

“福康今日拜访了淑妃娘娘，她是皇贵妃娘娘进宫前最得表哥宠爱的人，心思细腻，知晓表哥的不少喜好，还有从前帮助帮助皇后娘娘操办万圣宴的经验，比你我二人靠谱得多，比如去年万圣宴时的…”

裴宝珠列举出谢长欢的种种不好，就差把找茬两个字贴在脑袋上。

夏儿眼看谢长欢的脸色越来越黑，心里忍不住替裴宝珠捏了把汗。

祖宗哎，在人家的地盘你可悠着点。

谢长欢不甘示弱的冷笑：“郡主殿下有空进宫协助管理万圣宴，不如先把自己的夫君照顾好，你回京阿恭前往郡主府，你为何赶走他让他颜面尽失！”

“本郡主的府邸，想让谁进入是本郡主的事，这个皇贵妃娘娘也要管？”

“恭儿是你的夫君！”

裴宝珠微笑：“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皇贵妃娘娘还是少掺和娘家的事为妙，再说了，皇贵妃身为表哥的妃子，太子的生母，是皇家的人，应当站在本郡主这边才是。”

夏儿：“……”这话她都听不下去，谢妃不炸了才怪。

果然，下一刻谢长欢直接发飙，怒斥让裴宝珠离开长乐宫。

裴宝珠在她喷火的怒视下脚步轻快地离开了长乐宫。

谢长欢挥手一扫，桌子上的东西全部掉落在地，发出噼里啪啦地碎裂声。

桔梗替她打抱不平：“郡主殿下太过了，怎么能那样与娘娘您说话。”

福康郡主先前和她们娘娘只是斗斗嘴，就算动手也是闹着玩为主，不会真的伤到彼此。

可今日福康郡主来时的状态便不对，娘娘察觉到了，但为了世子还是决定给郡主一点下马威，没想到不等主子发作。

福康郡主倒是用淑妃娘娘来刺娘娘的心，娘娘刚进宫时对陛下的感情是真的，可陛下有其他的女人和孩子也是真的，只能说娘娘生的晚。

淑妃娘娘是陛下早年的宠妃，娘娘刚进宫的时候很是看她不顺眼，用娘娘的话说就是她不吃云婕妤和贤妃的醋，二者一个是郑皇后的工具，一个是个蠢货被人利用不自知。

她们两个都没有走进陛下的心里。

唯有李淑妃不一样。

李淑妃出自李家，表哥的祖母，裕安帝的皇后李皇后，就是出自李家。

陛下先皇一手教育出来的，与先帝的感情深厚，淑妃身份上看，也是陛下的表妹，加上有昭淑大长公主在，李淑妃的地位很特殊。

第270章 风波起（九）

陛下甚至允许她生出皇子。

提及淑妃时也会不自居的流露出柔和的神情，似是怀念。

谢长欢毫不怀疑，如果自己不曾进宫，让他看见巨大的利益，淑妃会成为他的“真爱”宠妃。

宠妃不是别的东西，并非独一无二。

谢长欢愤恼的环视一圈：“你们都给本宫退出去！桔梗一个人伺候即可！”

她的语气十分差，宫人们不敢多做停留触她的霉头，纷纷退到殿外。

桔梗倒了杯水：“娘娘，您喝点水消消火。”

众人退出去后，谢长欢恼怒的表情散去。

“桔梗，世子爷近日可有进宫？”

桔梗摇头：“没听说世子爷进宫给陛下请安的消息。”

谢长欢眯眸。

裴宝珠不对劲。

且不论她和恭儿搞什么东西，单说她今日的刻意找茬便不对劲。

裴宝珠今日只见了两个人，一个是淑妃一个是德妃。

从时间上来说肯定是待的时间长的淑妃宫中更值得关注，但裴宝珠适才故意提起去年的万圣宴和跟淑妃请教的那些东西恰恰说明她去找淑妃只是谈论万圣宴的事。

那么，她给她的暗示便是德妃了。

眼下卢家正在与表哥叫板，以裴宝珠的脾气不会跟卢家走的那么近，偏偏她今日就去见了卢德妃，其中一定有某种联系。

“桔梗，让人留意德妃宫中的动向，有任何异样立马来告诉本宫。”

桔梗虽不明白话题为什么突然落到德妃身上，可看谢长欢已经不气了，松了一口气应下：“是。”

只要主子不自己生闷气，别说监视一个德妃宫中的情况，就是监视整个后宫的妃嫔都在所不辞！

不过德妃的身体一直不好，深居简出的不爱在宫中出现，她不认为能查出什么来。

那边。

裴宝珠也在好奇德妃会怎么做。

德妃看上去与世无争毫无野心，可若机会送到头上呢？

大皇子已经废了，二皇子资质上说不是最好的，但年纪上绝对占优势。

卢家在前面冲锋陷阵，德妃不至于在这个时候给二皇子“拖后腿”吧？

事实证明，德妃真的可以。

裴宝珠见过德妃的第二天晚上，卢德妃在自己宫中晕倒，裴宝珠问讯到了德妃的宫中。

不是她与德妃有什么感情，而是夏儿担心德妃的状况，请求裴宝珠带她过去瞧瞧。

裴宝珠抵达德妃宫中时，众妃全都已经聚集在德妃的宫中，低位妃嫔基本全部到位，连谢长欢和崔贤妃都一并到了。

谢长欢人虽然来了，但更像是不得不得已出现，做个样子，根本没有出声的打算。

所以，询问淑妃病情这份工作落在淑妃身上。

“胡太医，德妃的情况如何？”

太医诊治过后说身体亏损的厉害，时日无多。

众妃皆惊，对于富贵人家来说，体弱根本不是什么大毛病。

比如说大家族和普通百姓家同时出生一个体弱多病的孩子。

普通百姓家的或许根本养不活，可对于有足够银钱和药材的大家族来说，替孩子续命根本不成问题。

德妃并不是出生开始体弱，而是进了太子府生完二皇子后身体才出现亏空，永熙帝不差给她续命的银钱，所以近二十年别看德妃经常生病，实际上被太医们养的跟寻常人差不多，甚至因为精心，受风寒的次数都比其他宫妃少。

德妃怎么会突然病重？

谢长欢皱眉，视线和裴宝珠在空中有过短暂的交织，两人的表情都不好看。

淑妃听说昨晚裴宝珠去长乐宫和谢长欢大吵一架，害怕她们在德妃宫中闹起来，一会永熙帝来了不好看，连忙岔开言，厉声质问胡太医。

“德妃一直以来身体都由你照看，怎的会突然病重？你究竟有没有用心照顾她！陛下来了你可当得起责任？”

她跟德妃没什么龌龊，乐于在这样的场合帮她，更何况，胡太医没有理由撒谎。

人都快死了，什么矛盾也不能在德妃宫中闹出来，否则就是惹人笑话。

胡太医被淑妃的几句话逼问的冷汗淋漓，猛地跪地：“微臣无能，还请淑妃娘娘恕罪。”

德妃娘娘的身体很稳定，这两年他维持着三日一来请脉的节奏。

可前次来德妃的脉象十分平稳，别说他，便是大罗神仙也做不到诊出她会在今日突然恶化。

德妃娘娘的病症很急，完全不符合先前的脉象。

用他的话来说，更像是遭了旁人的暗算…

可这一屋子的女人，除了福康郡主，所有人都有理由害德妃，他在这里将自己的怀疑说出后不是嫌命长？

胡太医跪在地上支支吾吾地讲不清楚。

淑妃皱眉，看了眼谢长欢见她还没反应，只好扭头吩咐宫人：“去御书房走一趟，德妃的病不简单，还请陛下亲自来决断。”

太医目光闪动。

淑妃直接请陛下来而不是下令除掉自己灭口，嫌疑已经洗去大半。

胡太医的余光不自觉瞥向谢长欢，皇贵妃娘娘身为在场位份最高的人理应主持，可是现在却不声不响的，加上卢家在朝中的所作所为，不免添了几分嫌疑。

第270章 风波起（九）

但皇贵妃受陛下独宠十余年，她敢来到德妃娘娘宫里，便是有恃无恐，自己若将嫌疑锁定在她身上，万一惹了陛下的厌恶，第一个替罪的人就是自己。

所以，他不能提出怀疑的人选，只需要告诉陛下德妃娘娘是为人所暗算，剩下的让陛下自己调查即可。

无论结果是谁都与他无关。

永熙帝得到消息很快赶来，他平常除了长乐宫很少到其他宫中，便是到了也不会留宿。

一到德妃宫中看见乌泱泱的一群宫妃，眉心不自觉皱起。

李淑妃自诩了解他，当即提出告退，惹得云婕妤咬唇不满——好不容易见到陛下，淑妃是蠢的吗？

永熙帝挥了挥手，示意她们退下，留在这里也无用处。

“欢儿和福康留下。”

裴宝珠闻言坐在位子上不动。

谢长欢凝眉，明显不喜欢永熙帝的安排，不过也没说什么。

淑妃也习惯了裴宝珠和谢长欢的特殊性，屈了屈膝后转身走向殿外，崔贤妃经过崔太后的教导即使心中有略微的醋意，还是乖顺的离开。

唯有云婕妤偷着瞪了谢长欢一眼。

换做从前她高低嘲讽谢长欢几句，可这一年多来皇后不知道抽什么风，之前明明有跟她争夺四皇子，去母留子的意思，现在突然撒手不管四皇子，就算五皇子被立为太子如何？

坐上皇位之前，四皇子还是有机会的。

皇后努力了那么多年，忽然放弃心血，她不觉得可惜吗？

还是说皇后觉得自己的存在影响她在四皇子心中的地位…

这事也不是不可以商量，不管现在答应了什么，以后等四皇子登基，还不是向着自己这个亲母妃？

云婕妤扭着腰肢出去，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让皇后恢复正常，待四皇子成为皇帝，谢妃也好淑妃也好，还有贤妃，全都任她拿捏！

“…”

“胡太医，德妃的情况怎么样？”

“回陛下的话，德妃娘娘的情况并不好，时日无多，若精心养护，最多还有三个月时间。”

永熙帝皱眉：“怎会如此？”

德妃这些年一直病恹恹的，可突然时日无多还是很奇怪。

胡太医瞟了眼谢长欢，隐晦道：“德妃娘娘的身子很稳定，微臣三日前来给娘娘请脉一切正常，或许是这两日接触了什么损害身体的东西…”

话说到这个地步，查不查下去就是陛下的事了。

“…”永熙帝听后沉默。

谢长欢突然笑道：“万圣宴在即，这种时候还是不要将事情闹得太大，待万圣宴过后再做打算为好。”

永熙帝盯着她目光沉沉，没有言语。

谢长欢看向胡太医：“胡太医你说呢？”

胡太医讪讪地笑。

他说什么？

皇贵妃娘娘的态度，德妃娘娘的病症分明与她有关。

万圣宴还有十余日，等到那时证据早被皇贵妃抹除干净，还能查到什么？

不过陛下好像没有问罪皇贵妃的意思，他若直指皇贵妃，只会成为陛下的撒气桶，没见陛下的脸黑的快滴水？

“微臣只是个太医，并不了解那些事情，还请皇贵妃娘娘赎罪。”

他心中叫苦不迭，没想到陛下把皇贵妃一道留在跟前，陛下面前他不敢扯谎，否则回头一个欺君之罪，全家都受牵连。

谢长欢冷哼一声。

裴宝珠轻笑：“皇贵妃娘娘的语气很重嘛。”

谢长欢眯眼：“你什么意思？”

“皇贵妃娘娘冰雪聪明，难道听不出福康在怀疑你残害宫妃吗？”

“大胆！”谢长欢猛地拍桌，站起身呵斥裴宝珠。

这样的作态，莫说胡太医，就连宫人们的目光也充满了怀疑。

——皇贵妃娘娘的样子很像恼羞成怒…

桔梗欲哭无泪。

她是娘娘的大丫鬟，娘娘的任何事她都再清楚不过。

娘娘虽然让她盯着德妃宫中，却从没有下过手。

她家娘娘才不屑用那种肮脏的手段害人。

可娘娘的表现连她都看不下去，明明清白无失，却表现的像是心虚一般。

“裴宝珠，你休要污蔑本宫！”

“是不是污蔑皇贵妃娘娘自己心里清楚。”

裴宝珠明摆着一副，你随便说，我不听的模样。

谢长欢被她气得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咬牙切齿道：“若不是看在恭儿的份上，本宫定对你不客气！”

“表哥，你看谢长欢当着你的面都敢如此威胁我，可见她的气焰有多嚣张，你一定不能继续被她蒙蔽了！”

众人：“……”

郡主殿下你还真是不嫌事大，没见皇贵妃娘娘的脸色跟要吃人似的。

他们毫不怀疑，如果不是陛下在场，裴宝珠和谢长欢已经打起来了，从前两人也没少打架。

永熙帝面色沉沉：“你们先回宫，不老实两个一起罚。”

裴宝珠撇嘴，“是。”

“表哥就是偏心。”她小声嘀咕，在永熙帝竖眉瞪过来前开溜，“时候不早了，福康该回去睡觉了，表哥您自便！”

裴宝珠说完，带着人匆匆离开。

谢长欢回头看了眼床上的卢德妃，抿了抿唇，板着脸离开。

待谢长欢和裴宝珠离开后，永熙帝瞥了达恩一眼。

达恩立刻会意，带着宫人退了出去。

室中只有永熙帝、胡太医还有躺在床上的卢德妃。

“胡太医可有法子唤醒德妃？”

胡太医躬身：“回陛下，微臣可为德妃娘娘施针。”

永熙帝点头：“施针，朕有话问德妃。”

“是。”

胡太医擦着汗拿着药箱上前。

他没说的是，施针是可以令德妃强制醒过来，但对身体的损害也很大。

不过这位陛下连伤害德妃的真凶都不肯处置，哪里还会在意德妃的身体？

让他强行唤醒德妃娘娘，更大的可能性是为了封德妃娘娘的口，不让她说出去。

“…”一炷香后，卢德妃悠悠转醒。

“陛下…”

“你病得严重，不必起身。”

“是。”

永熙帝看了胡太医一眼，胡太医麻利地收拾完药箱撤离内殿。

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卢德妃虚弱地对着永熙帝笑道：“陛下，臣妾是不是时日无多了？”

永熙帝并非冷血无情的人，眼前的女人陪伴他多年，还给他生了一个皇子，眼下她快死了，心难得软起来。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德妃的宫殿在他的掌控之中，他清楚的知道是卢德妃自己下的药。

卢德妃靠着床铺，咳了咳：“咳…陛下，臣妾知晓卢家罪无可赦，只求陛下看在二皇子留着您的血、并不知情的情况下留他一命。”

二皇子的尊荣注定保不住，卢家已经打算弑君，他们母子无论知不知情必然逃不过陛下的清算，现在唯有釜底抽薪反刺卢家才有一线希望。

她的性命可有可无，不过为了博得陛下的怜惜，她还是选择了这种方式。

永熙帝摩挲着手上的扳指：“哦？德妃只有这一点要求？”

“陛下，臣妾从未求过您什么，只这一点要求，二皇子是无辜的，他也并没有野心。”

永熙帝沉默，似乎在考虑。

“陛下，小心福康郡主。”

永熙帝的眼神骤然恐怖：“你说什么？”

“…”

这边，胡太医刚走出宫殿打算去偏殿待命，便被一个小宫女带到角落。

他大惊：“皇贵妃娘娘安。”他惶恐不已。

皇贵妃定是以为自己向陛下进言，来找他算账的。

他腿软，跪在地上道：“皇贵妃娘娘，微臣什么都不知道！”

谢长欢不悦地皱眉：“本宫问你几句话罢了，又不会吃了你。”

胡太医松了口气，心道：您要吃了我还不容易？

陛下连德妃的命都不在乎，何况他一个小小太医的命？

“陛下在德妃宫里做什么？”

“陛下让微臣施针唤醒德妃娘娘，好像有话与德妃娘娘说。”

他并不掺和宫斗，可皇贵妃娘娘找到他头上，他也不敢有所隐瞒。

其他的宫妃还可以考虑，皇贵妃作为太子的生母，弄死他轻轻松松。

“施针？”谢长欢挑眉。

“呵，看来陛下根本不在意德妃的身体。”谢长欢仿佛心情很好，只问了这一句后带着人离开。

徒留胡太医在原地摸不着头脑。

皇贵妃仅仅问他一句话？

难道是从陛下的举动中确定陛下会不会追究她的罪？

皇贵妃是陛下独宠十多年的女人，她可以从陛下的举动中推测出陛下的心意不足为奇。

胡太医摇摇头，为自己逃过一劫唏嘘。

皇宫的太医真的不是人干的，时时刻刻担心自己的脑袋不保！

明华殿。

青女：“郡主殿下，您那般与皇贵妃娘娘说话，万一皇贵妃娘娘记恨您，会不会来找您的麻烦？”

夏儿同样如此想。

这个时间得罪谢妃，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裴宝珠冷笑：“你以为谢长欢安了什么好心？”

“啊？”

青女茫然。

郡主在德妃宫中发威另有隐情？

夏儿悄悄竖起耳朵。

“谢长欢早不下手晚不下手，在本郡主见过德妃后下手你说她什么意思？”

“呵呵，本郡主前头刚得罪过她，卢家这几日参她的折子都快压塌御书房的桌案，她想拿德妃出气，还可诬陷本郡主，当真是一石二鸟的好计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