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老马兀自绝望，端木芳却找上了门。

她不知道从哪儿知道了老马馊主意的事，假装关心，实则嘲讽地说道：

“庄梦蝶她怎么样啊，听说给吓晕了？”

“我早说过不行的吧，心理医生都搞不定的事，吓一吓能吓好？”

“这人又不是吓大的！”

老马看了我一眼，以为是我告的密，然后尴尬地笑道：

“这种事儿，你端经理才是专家啊，我们外行人，只能搞个热闹。”

端木芳两手抱在胸前，身体倚在门框上，摆了一个颇为风骚的姿势：

“我是无能为力啦，我刚刚把这个情况报告给了陆总。”

老马道：“陆总会有办法么？”

端木芳说：“陆总当然有办法啦，陆总说最好的办法就是及时止损。”

“早点放弃，不过赔点违约金。不然拖下去，既浪费时间，又浪费资源，我早说过咱们又不是搞慈善的。”

我突然想起件事情，说道：“这个违约金，好像要赔一个亿的吧...”

端木芳轻蔑地一笑：“你是不是傻，她们跳槽去其它公司，赔一个亿的是她们。”

“咱们正常解约，顶多赔三个月的。”

我默默算了下，三个月六万，庄梦蝶好像也不亏啊。

端木芳又说道：“我们也可以把她放那里不管，这样她受不了自己走了，一分钱都不用赔。”

我忍不住重新审视了一下眼前的端木芳，这个看起来有点重的轻熟女，前些天我还想给她唱征服。

而现在，我只想唱算你狠。

没想到说老马居然哈哈笑了起来：“高！端经理真是高明！这办法太好了，就这么办！”

我偷偷瞪了老马一眼，表示对他的失望；端木芳白了老马一眼，表示对他的不信任。

-

我说：“老马，咱们真的要放弃庄梦蝶啊？”

老马说：“是啊，不然还有什么办法呢？怎么，你舍不得啊？”

我说：“我舍得啊。”

只要不是放弃夏雨秋，我的问题就不大。

我又说：“但是我们是一个团队啊，这样不好吧？”

老马说：“那短木棍也是咱们团队的啊，她容不下庄梦蝶，我有什么办法。”

我摇了摇头，道：“她不是，她在我心里属于陆总那边的人。”

老马说：“那更没办法啦，陆总是我们所有人的老大。”

我说：“在我心里，你才是我老大。”

我说得有点煽情，但是是实话，也只有老马眼瞎才会要我这样的人，陆飞很明显不瞎。

老马高兴地说：“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这个老大就再来想想办法。”

我说：“想到了么？”

老马骂道：“哪有这么快的，这又不是打架！”

“打架我可以不思考就出招，无招胜有招嘛！”

老马刚说完，就叫了起来：“有了！咱们就来个无招胜有招！”

我不懂，老马就解释道：“庄梦蝶她不肯说话，但是我们干嘛非要播这个呢？”

“她不是会做饭吗，我们就播她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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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饭不是我们想播，想播就能播。

至少得把这套直播的设备，给弄到厨房去。

直播的设备有现成的，但是厨房没有。老马想到这里，突然后悔自己卖掉了那套房子。

眼下有问题，就要解决问题，老马首先找到黄华盖，问道：“我想把一间直播间改成厨房的样子，你这里能实现吗？”

黄华盖憋了半天，出来两个字：“能！不！”

他的意思是他能做，但是他不做。

老马又问道：“为啥？”

黄华盖没有说话，直接走开了。

没有理由，或是不想说理由，反正他也是陆飞那边的人，我们无可奈何。

老马又要去找夏总，毕竟夏总跟着黄华盖也有一阵子了。我说：“还是别去了吧，咱们都不行，他肯定也不行。”

老马点了点头，说道：“那还是我们自己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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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达了解到我们的情况，主动上阵来说道：“我们家有个蔬菜制品厂，里面有个员工食堂，那厨房规划的时候做得太大了，有好几个灶台用不上。”

徐达又说：“不知道庄梦蝶这小姑娘能不能用大锅做菜。”

老马说：“这会儿也没有其他办法，死马当活马医一下。”

三个男人收拾好装备，又带上庄梦蝶，前往工厂食堂。

到了地方，我和老马都惊呆了，那灶台大得远远超过了我们的想象，上面的锅都能装下一只猪了。

老马说：“你这儿是要烧多少人的饭啊？这么大锅，喂猪都嫌大。”

徐达想了一下：“应该有两万多人吧，但是实际上没有那么多，很多员工都不爱吃食堂。”

老马问庄梦蝶道：“这锅好像比你还大，你能行吗？”

庄梦蝶说：“我试试吧，就怕颠不动锅。”

老马说：“你能拿动铲子就不错了。”

但是来都来了，不试试就走，未免太懦弱了。

四个人话不多说，架好设备，准备好食材。老马就打开了摄像头，庄梦蝶马上又变成了紧张兮兮的样子。

老马说：“你做你的，别管这儿，就当在自己家。”

可是谁家会有这么大的锅啊！

庄梦蝶微微颤抖了一阵，然后像是下了什么决心，深呼吸一口气，正式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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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材是一块五花肉，我找来的，因为我想吃红烧肉。

庄梦蝶给锅点起火，烧热之后，把五花肉带皮的那一面，放在锅上摩擦了几下。

我们不懂这算个什么工序，不过那锅实在是太大了，庄梦蝶操作的时候小心翼翼，以免自己掉进去。

否则红烧肉没做成，变成红烧自己，就实在尴尬了。

锅底加入一点水，整块肉下锅，断生捞出。

然后庄梦蝶开始切肉，她切得很慢很仔细，一丝不苟，每块肉看上去都是完美的立方体。

老马在旁边偷偷对我说：“你看她都不紧张了。”

然后加蜂蜜、冰糖、香料，一点点油，翻炒。

没一会儿，我们就闻到了浓浓的香味。

这时候，我偷偷看了下直播界面，发现聚集了不少观众，刷出了不少弹幕。

会飞的鸟：“这角度绝了！别肯这妹子看上去只有一米五，我敢赌十包辣条她至少一米七！”

会游泳的鱼：“好久没看到这么安静的姑娘了！赞一个。”

奥利不给：“拔刀吧各位，这妹子是我的！”

爱裸泳的乌贼：“觉得我帅的请扣六！”

凉风有讯：“我敢说这姑娘是整个猫牙最好看的妹子了，不服的出来挨打！”

蘑菇王：“我第一个不服，冯蘑菇比她好看多了！136xxx，我电话，要打我随时奉陪！”

凉风有讯：“冯蘑菇是斗鸟的，而且冯蘑菇又化妆又美颜，你看这妹子，连个角度都不会找，肯定没有开美颜！”

系统提示：“蘑菇王离开了直播间！”

蘑菇王：“哪个煞笔系统，老子还在呢！！”

......

红烧肉最枯燥的当属小火慢炖的过程，长长的等待时间，用来直播的话总得做点其他什么来留住观众。

庄梦蝶却搬来一个小椅子，坐在锅前，盯着锅下的火苗和锅上的白气，像个虔诚的信徒。

-

好几十分钟后，一碗红扑扑，亮晶晶，颤巍巍，浓香四溢的红烧肉出锅。

庄梦蝶端着肉，摆给我们看，还露出了一个美到让人融化的笑容。

老马赶紧挪动摄像头，对准了她的正脸。

弹幕瞬间密布屏幕，层层叠叠。

谢谢款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