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蓝斩昊离开后，初生出现在金积玉身后沉声说道。

“给你给你。别扭玩意。反正我只要乌心鸩酒镯。一个时辰，不要来打扰我。”金积玉嗤笑一声，将阮绵绵“扔”到初生怀里，取下她手上的乌心鸩酒镯，一刻也不停地钻进了自己的房间。

在酒精作用下沉睡的阮绵绵完全没有清醒的迹象，自然也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丹心琼浆镯亮了亮，似乎想出现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归于沉静。

金积玉需要提取乌心鸩酒镯里储存的毒素，经过乌心鸩酒镯的净化和过滤以及丹心琼浆镯的影响，毒素更为精纯也更容易提取，如果没有丹心琼浆镯的影响，分分钟在提取毒素的过程中直接被反噬了。

初生抱着阮绵绵坐在金积玉房间后的院子里，这个距离可以保证乌心鸩酒镯在丹心琼浆镯的影响范围内，又不怕突然被人打扰。

“不是说过不要在别人面前喝酒吗？真不乖。”初生的手指摩挲着阮绵绵的脸蛋，喃喃自语道。她的脸蛋还有些发红发烫，明明只是喝了一小杯，却跟别人喝了一大坛是一样的反应。

“没关系，你想嫁给杜离，那哪怕最后整个皇室覆灭，我都会给你们一片栖身之地。反正，我时间也不多了，不能继续陪你了。”初生絮絮叨叨，自顾自地说着。

“只是战争已经开始了，你再怎么努力也是无法阻止战争的，这次你能救下贺归楼，破坏灵阵，下次呢？你还有多少条命可以去赌？唉，算了，我早就知道你是这样的人。不过，有我在，必不可能让你死在我前面。”

也就是现在阮绵绵安安静静地睡在他怀里，他才能平静地絮叨着这些话，若是让他听到阮绵绵亲口说出的那些维护杜离的话，他怕是又要发疯。自以为洒脱，却是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一个时辰，看似很长，但对于初生来说，不过是眨眼一瞬。金积玉拿着乌心鸩酒镯找到初生，一边将镯子套回阮绵绵手上，一边问道：“你当真不把她留下来？”

以他们的实力，要留下阮绵绵并不是难事，只是免不了又要多几场纷争。

“她若不愿，我又何必逼她。”初生摇了摇头。

“你之前要把她绑在身边的魄力呢？”金积玉真的是看不惯狼王现在的样子，他们认识几百年，狼王从来都是想要什么不择手段必须要得到的。

“可她与我有血海深仇，恨我入骨，如何能留？她若不愿嫁我，又何必徒添怨怼？”之前他隐瞒他是黑漓圣教教主的事情，他还有信心让阮绵绵接受，可现下，家仇在前，她甚至一心认为他对她好是为了利用她，当时一时的气话覆水难收，他实在是没有信心了。

要知道阮绵绵的认知里，得到杜离的爱就算是能够打破轮回了，现在，她如愿以偿了。

而且赌约上特别强调了自愿结婚，若他强迫，那也是没用的。

阮绵绵的生日将近，他的时间不多了，他现在只求在他死后，还能给阮绵绵一方安隅。

“唉，随便你们吧。”金积玉也无奈，感情的事情她向来是不管的，只不过是看在初生的份上才多说了两句。

蓝斩昊来接阮绵绵的时候，初生已经离开了。他不愿意让更多的人知道他对阮绵绵的留恋。蓝斩昊将阮绵绵送回来的时候可不敢扛着了，万一再把她弄吐了，他可消受不起。

他将阮绵绵抱回军账，放在床上，又悄悄离开，除了左双外，没有人察觉。

左双一直装模作样地领命在军帐前保护阮绵绵，蓝斩昊将阮绵绵及时送回来他多少也松了一口气，眼看着庆功宴也快结束了。也就是蓝斩昊才有这个特权在军营里上蹿下跳，进进出出了，除了他们师门一脉擅长屏蔽人感官之外，还有左双的放任，换了别人，左双一下就能给揪出来。

军帐内，蓝斩昊刚离开，阮绵绵就睁开了双眼。她一开始只是在树下闭眼假寐，突然就被蓝斩昊拐了去，路上又被颠簸得吐了，难受得要紧，如何能睡得着。

只是她感应到了传送门那边有初生的灵力，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这才装睡到底。小琼想要出现也是被她暗中按下了。他那句，时间不多了是什么意思？他到底还有什么事情是瞒着她的？

阮绵绵有一些不安，感觉有什么细节跟她脑海中的是不一样的，但是却找不出原因。

“难道，我生日那天不和初生成亲的话，会死的不是我，而是初生？”这个念头一出，阮绵绵只觉得自己的脑袋疼得都要爆炸了。

又是这种感觉，之前她要回想起些什么的时候，总是头疼欲裂，只是这次尤为猛烈，就像是有人用钻子生生往她脑壳里钻一样。

“噗！”她不想妥协，她确定有人不想让自己知道某些事情，这些事情对她来说必定是非常重要的。可是，她越是抗争，疼痛就愈是强烈，最后“轰”地一声，脑子里仿佛发生了一场爆炸，直接把阮绵绵炸得眼前一黑，吐出一口鲜血，晕了过去。

第190章 神的意志

“阮绵绵！”左双感受到动静冲进来看到的就是阮绵绵脸色如同死人一般苍白，满嘴鲜血，甚至浸湿了胸前的衣裳，地上是溅出来的血点。

左双不是医生也不会疗伤灵术，他只能抱起阮绵绵冲向军医的营帐。虽然军医们也会参加庆功宴，但到底要照顾伤员，所以军医们都是轮值的。

现在当值的是柳儒，柳烟沐也在一旁帮忙，看到了无生气的阮绵绵都吓了一跳，连忙放下手头的事情过来察看。

“内息紊乱，她体内的灵力发生过碰撞。这是怎么一回事？”柳儒将手指搭在阮绵绵的手腕上，她体内的灵力此刻正处于无序混乱的状态，就像是受了惊的动物在四处乱跑。

“我也不清楚，我发现的时候已经这样了。”难道是那小子？念头刚出左双就否定了，他们没有理由对阮绵绵出手，而且既然动了手就没必要送回来。

蓝斩昊将阮绵绵送回来的时候，他能感觉到她的灵力非常平静，就像睡着一样，突然暴动也是蓝斩昊离开之后了。阮绵绵手上还有丹心琼浆镯，百毒不侵，以她的实力也不至于就这样被人暗算。

“不过好在问题不大，好好睡一觉自然就恢复了。我给你一点安神草，回去点上有助于宁神。”阮绵绵到底发生了什么大概只有阮绵绵自己知道了，柳儒医术再高超也不会想到阮绵绵刚才与神的意识作了对抗。

“三妹，给阮姑娘换身衣服送她回去吧。我还有些事要与左大人商讨。”柳儒将安神草包好交给柳烟沐，柳烟沐不疑有它，毕竟给阮绵绵换衣服这件事也只有她能做了。

柳烟沐离开后，柳儒的神情顿时严肃了不少。

“阮姑娘的灵力回路不可能是一个十几岁小女孩能拥有的，而且她的灵力回路有被封印过的痕迹，但那个痕迹至少得有几十年的历史了。可以肯定，她比您还要大。只是，她的身体，骨骼倒确确实实是只有十三四岁。”柳儒探查灵力回路的本事可以说是数一数二，也正是因为他这种敏锐的探查力才使得他能以最快的速度对症下药。

左双没有马上接话，阮绵绵身上的谜团实在太多了，他一时之间也不好下定论，但是当时他去抓阮绵绵的时候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异象，之后的几年阮绵绵一直在皇宫的监视下，可以说他是看着她长大的，也并无异常。

真要计较起来，事情是从今年进入修炼塔开始的。他以前接触阮绵绵只觉得她单纯天真好欺负，可自从她从修炼塔里出来，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他不是没有考虑过阮绵绵被人替换了的可能，可他曾多次暗地里试探都没有结果，灵力虽然大增，但仍然是原来的那个感觉，被替换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这事我会向陛下禀报的。”他的职责就是监视阮绵绵，而不是妄加揣测，这些事情交由杜宇钦去裁定，而他只要执行就可以了。

见左双这样说，柳儒也不再说什么，恭敬地将左双送出了帐篷。彼时，筵席已经散了，士兵们正意犹未尽地回到各自的帐篷。

杜离又与贺归楼商讨了一会往后的计划这才回到自己的军帐，阮绵绵已经被换了一身衣服，在安神草的作用下恬静地睡着，平时一点风吹草动都能惊醒的她完全没有注意到杜离回来了。

地上的血滴也被左双清理过了，杜离没有发现异常，只是觉得阮绵绵有些虚弱，但自从阮绵绵回到他身边，身子一直都挺虚的，他只以为是用药的缘故还没有恢复好，并没有追究。

这一觉，阮绵绵直接睡到了第二天的中午，待她起身的时候，军营已经空了一大半了。原来昨日大胜之后，贺归楼决定乘胜追击，不给对面边防一点喘息的机会，一大早便又集合奇袭去了。

昨天蓝斩昊送她回来之后的事情，阮绵绵已经不记得了，只以为自己是沾酒既醉的后遗症，脑袋才会一直晕乎乎的。

阮绵绵走出军帐，正午的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阮绵绵伸了个懒腰，嘟囔着：“以后再也不喝酒了，头好晕啊。”

左双不动声色地看着阮绵绵，昨天的事情她不记得了？还有柳儒跟他说的那个情况他禀告给杜宇钦得到的回复是：若为己所用，善待；若为敌所用，杀之。

意料之中的答复，对杜宇钦而言，和自己同一阵线的便是朋友，与自己不同立场的便都是敌人。现在左双只求蓝斩昊不要太浪让杜宇钦知道他已经加入黑漓圣教了，要知道给皇室打工的随时可以拉拢，但加入黑漓圣教的，杜宇钦是一点拉拢的心思都不会存的。

大部队这一去就是一个星期，待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带着攻破城池的喜讯了，一大堆虎阵营将士被俘，阮绵绵去看了看，没有溪风他们的身影，杜离也说没有在战场上看见过他们。

阮绵绵不知道的是，在她被蓝斩昊带走的那天，溪风和笓芸已经被调走了，作为故友的孙女，初生并不是真的想让笓芸去打仗，他只是想警告一下瑶瑶，她可以不在乎自己的命，但她女儿的命呢？

果然被这么吓了一吓，瑶瑶安分了很多，不过初生依旧没有让瑶瑶和自己的女儿见面，瑶瑶陷害阮绵绵这件事，他这辈子都不会原谅她。

和杜离这边胜利的好消息比起来，大皇室和二皇室那边的战况就不容乐观了，可以说是节节败退。但同时传来虎大将军渡雷劫失败死去的消息，似乎对敌方士气打击很大，加上有贺归楼这边这支军队的分头支援，战局一时之间倒是胶着起来了。

兴许是觉得都这样耗着没意思，虎阵营撤军休整去了。龙阵营这边也没有追击，他们损耗也很严重，一个追击可能反而会万劫不复也说不定。

就这样，第一波对冲过去了迎来了短暂的休整期，前后不过一个月的时间，但两边所耗费的物资却是巨大的，尤其一些核心战力，每天灵力都不到的充足的补充，已经出现后继无力的情况了。

这就是灵力战争，速度快，效率高，损耗大，补给慢。一个月，已经是近几百年来比较长的战争持续时间了。所幸，两边都只是边城略有损失，中心地带还未受到战火波及。

而如同阮绵绵所料，皇室疲于战争，已经无暇顾及寻找追击千年灵兽的事情了，一时之间，仿佛千年灵兽仍旧是传说，和他们的生活没有关系。

就连白乾坤也因为他的表面势力大皇室的失利不得不放下手头上的事情帮助大皇室，唯一令他感觉到有所收获的就是白澌，在战争中，在生死关头达到了甲阶十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