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倾眉眼敛下，默不作声。

“陆追。”楼梯口传来叫喊声。

两人看过去，年澈走了上来。

他自然是听到了两人的对话，一个眼神，屏退了陆追。

转头面对宁倾，笑道:“小嫂子，他就是着急，你别听他胡说八道。”

宁倾看穿了他的故作轻松，明知故问:“你怎么来了？”

“我那哥哥整天事多，你又不是不知道。”

他转念一想，打量起她来。

“听说你昨天生病了，现在好点了？”

宁倾看着他，“好多了。”

年澈说:“要是不舒服就回床上躺着，不要出来吹风。”

宁倾心里乱糟糟的，胡乱应了一声，就回了房间里。

“……”

门外，年澈注视着空气好久。

他提腿走向走廊的另一头，陆追站在门口等他。

“二少爷，少爷的情况不太好，去医院是最好的，您多劝劝他。”

任谁都看得出，他是真的为年冽担心。

年澈抿了抿唇，隽秀的面庞没有过多表情，问他:“陆追，你知道什么叫因果循环吗？”

这没头没脑的话，陆追愣是没听懂。

年澈站在门口，身姿挺拔，目光像飞到了遥远的从前。

“我哥曾经让宁倾痛苦不堪，甚至寻死，以求解脱，现在，我哥为了她伤身费神，茶饭不思。”

他问:“你说，这是不是因果循环？”

陆追低着头，心下瞬间了然。

他隐忍着，“陆追不知道什么是因果循环，我只知道，少爷作为整个年家的掌权人，几千上万人仰仗着他的荣光，少爷应该万事都以自己为先，不该为了其他人伤害自己。”

“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三年前他没有伤害宁倾，今天的事就不会存在？”

一句平缓的质问，逼得陆追无法言语。

他只能说:“所有人都不是菩萨，能让身边所有人都过得幸福，少爷已经为她付出了那么多，她为什么不能反过来体谅一下少爷的处境？她……”

“陆追。”

年澈的面容覆上一层薄霜。

“你这样说，有没有想过，谁能体谅一下当初跳桥自杀的她？”

“……”

“那是两条人命，她因此没了孩子，还要被你们步步紧逼。”

甚至于他自己，也曾为了救年冽，而去求她帮忙。

可谁想过她心里的感受？

谁在意过她心里的恨要怎么宣泄？

年澈眼里冲上一股热意。

然而，陆追却说:“我不是神，照顾不到那么多人，我只希望少爷平平安安，带领年氏安稳地走下去。”

总归，不能让他为了一个不知好歹的女人毁了自己。

年澈的眸光彻底冷了下去，他知道他哥的人死脑筋，没想到这么死脑筋。

“你这么想，我哥是否知道？”

陆追哑然。

“作为在年家呆了这么久的人，你跟在我哥身边的时间比我还长，也许他比疼我这个弟弟还疼爱你……”

陆追惶恐，“属下不敢。”

年澈冷笑，“但就算他疼你也没用，如果他知道你今天这么对我嫂子，你猜猜看这后果。”

陆追的手心凉了凉。

“陆追，拿捏清楚你的身份，今天这样的事，我不想再看到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