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何必对他如此客气？”

说话的姑娘是新来的，因为容貌很是出色，给她赚了不少的钱，老鸨对她还是很容忍的。

“你懂什么，这言存墨啊，虽然没钱，但是有才华啊。”

“那些达官显贵也喜欢有才情的姑娘，他呢，别的本事没有，教教我这楼里的姑娘还是可以的。”

“况且，他家境贫寒，给他点儿银子，他就心甘情愿的在楼里教导姑娘，给他几分面子又怎么了？”

“用这点儿人情，节省银子不说，还不用找那些清高的读书人，有什么不合适的呢？”

姑娘微微一想，也明白过来，连忙拍马屁道：“还是妈妈你有远见，要不这楼怎么能在京城这么火呢！”

“就你嘴甜。”老鸨虽然知道姑娘是在恭维她，仍是美滋滋的。

上楼的言存墨也是不动声色的叹了口气，他也不愿意来这种地方，如果不是因为实在缺钱，他又是个手不能扛肩不能挑的读书人，倒也不需要做这种工作。

“言公子好。”众位姑娘都见过言存墨，看到他态度不那么轻佻，又带着几分亲近。

言存墨躬了躬身，对她们予以回礼，目光却没有落在她们身上，反而自顾自的坐下。

“言公子今日可是还要讲诗文？”一人发问。

言存墨微微一顿，有些迟疑道：“在下一介读书人，除了诗文，大概也没什么好教导各位姑娘的。”

“倒也不是对言公子有意见，实在是我们……又不做学问，诗文什么的，略通一二就是了，没有必要学的过于精细。”

“是啊，能读懂诗不就是了，我们又不能上京赶考，那些人也不会因为我们学问好，多给我们银子。”

“二位妹妹这么说就不对了，这有才名才能更吸引人，说不定就碰到贵人呢。”

“况且，学习诗文能够陶冶情操，对我们的言行举止都有一定的好处，与其他秦楼楚馆的姑娘们不一样，这也是我们的优势。”

言存墨听众位姑娘叽叽喳喳的讨论起来，手中的毛笔一下子就不香了，微微皱眉叹了口气。

他不爱说话，对于她们的讨论也无心插嘴，只是在想如果她们真的不需要再学习诗文了，他该怎么去赚钱。

百无一用是书生啊，饱读诗书这么多年，居然连自己都养不活。

距离会试还有一段时间啊。

……

“哎呦，周公子，今天是什么风，怎么把您给吹来了？”老鸨看着眼前衣着很是夸张的男人，笑得跟朵花一样，

周屹然，周家的独子，也是京城有名的纨绔。

周家家主是这些年来庄漠亲手提拔上来的，行事作风都得的是庄漠的亲传，庄漠对他很是满意。

然而周家家主哪里都好，就是对他这个独子太过宠溺，因为周屹然他不知道受了多少弹劾。

他倒是训斥过周屹然，但是这么多年，要是能改早就改好了，现在早就于事无补了。

他也只能一边接受弹劾，一边努力做事。

然后就看到他的官职一会儿升，一会儿降，像坐过山车一样，但是你又不得不承认他的优秀，对周屹然也就多了几分恭敬。

“映寒呢？让她出来！”周屹然的眼睛都要看上天了，趾高气昂道。

老鸨早就习惯了，有些为难道：“哎呦，周公子，这可不巧，映寒啊，最近生病了，正好好休养呢。要不，周公子你换了人？”

“换人？你开什么玩笑，映寒是你们楼里的花魁，有谁能比得上她？”周屹然顿时露出了不耐烦的表情，“她得了什么病？”

“算了算了，本公子才不管她得了什么病，只要她今天有一口气在，那就得给本公子出来，不然本公子今天就砸了你的店！”

老鸨顿时瞳孔一震，连忙道：“哎呦，周公子，您这不是强人所难吗？我这也是小本生意，您这要是砸了我的店，我这以后可怎么办啊！”

“周公子您消消气，映寒虽然是楼里的花魁，但是其他姑娘也不差是不是？周公子今儿卖我一个面子可好？”

“面子？你的面子值几个钱？”周屹然冷漠的看着她，脸上满满的都是嘲弄，“本公子告诉你啊，除非你今天能找到比映寒还漂亮的，不然映寒今天不下来，本公子一定砸了你的楼！”

“这……周公子……”老鸨还想讨价还价，顿时对上了周屹然趾高气昂的眼神。

他身边的小跟班也笑了笑：“钱妈妈，周公子的话说的很明白了，你别不识抬举是不是？”

“两条路已经给你摆的明明白白了，再讨价还价，就不合适了。”

老鸨一听这话，顿时笑不出来了，额头上逐渐冒出冷汗来，浸湿了脸上扑的厚厚的粉，整个人的美貌一下子就撑不住了。

“快快快，去找映寒，问问她能不能下来……不不不，我亲自去见她。”老鸨连忙道，回头对着周屹然笑了一下，脚步不稳，飞快的走着。

……

“公子，你喝醉了～”兰芷笑眯眯的扶着庄砚安，在她的耳边轻轻呼气，撩拨着庄砚安。

而鸢鸢则在一旁弹着琵琶，口中发出婉转的音乐。

小圆的脸一直抽抽着，四周的景物似乎都和她没有关系，眼里只有庄砚安。

她非常想让庄砚安清醒一点儿，她这个样子要是让庄漠、莫希月、淑贵妃三人中一人知道了，庄砚安怕是要蜕层皮的。

不，莫希月可能不会把她怎么样，甚至还会拉着她聊一聊青楼趣事。

不用怀疑，庄砚安一直心心念念出宫，一直心心念念来青楼，都是受到了莫希月的影响。

她就想不明白了，都是女孩子，来青楼能干什么？

“我没醉！”庄砚安的眼神有些迷离，“姑娘，你长得可真好看，和我以前见过的那些美人儿都不一样。”

“琵琶弹得好听，曲儿唱的也好。”

兰芷带着笑容：“那公子可要常来看我们啊，我们可等着公子呢。”

“好好好……呕……我先去出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