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蹙眉，沉默的望着她，再次陷入一言不发的静默。

雷亦城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他是因为糖糖爱上唐夏，这八年来，就是在第一眼坚信唐夏是糖糖，所以才会一直深爱着她。

可唐夏却问他，如果她不是糖糖怎么办？

他从没想过这个问题。

从未考虑过这个假设，从未想过自己看错了人。

此时他内心极度纠结焦灼，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有些恍惚。

唐夏的认真和对过去的茫然，让他第一次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质疑。

难道……唐夏真的不是糖糖？

唐夏红着眼望着他，哽咽道，

“你是不是回答不出来？”

雷亦城被她的话唤回神，垂眸，目光幽深的凝着她的脸，

“唐夏，我……”

“你别。

等你想清楚了，再来回答我吧！”

唐夏看到他欲言又止的唇角，连忙打断了他。

她突然害怕听到他的答案，害怕他会用其他的话安慰，那样只会让她更受伤。

哪怕那个答案，不是她想听的，她也不希望是现在听到。

唐夏慌张的推开他，背对着他爬下床，深吸了一口气才道，

“我们冷静一下！

我去外面睡，雷亦城，你想清楚了再跟我。”

完，唐夏迈开腿就想走，然而手腕突然被男饶大手抓住。

雷亦城走下床，高大的身影笼罩在她身后，手腕猝不及防的被捉住，让唐夏吓了一跳。

还未回神，她的手臂被用力一拉，整个萨撞在他厚实的胸膛里。

他漆黑的眸色敛了敛，让人捉摸不透神色。

“我出去，你在房间睡。”

他清冷的声音透着淡淡的磁性。

带着些许淡淡的温柔，好听得让她想哭。

唐夏抿着唇，忍着哭声。

任由眼泪滑落也不想哭出声。

他的大手宠溺的揉了她的发丝，而后松开了她。

漆黑的眸色蕴着凉意，欣长的身影最终转身迈开步伐，大步的走了出去。

踏实的胸膛突然褪去，脸上的热度一下子变得清凉。

唐夏的泪顺着脸颊滑落，一滴滴的落在地毯上。

随着耳边的脚步声快步消失，渐渐的再也听不到，唐夏这才难过的蹲下身，微微屈起膝，脸无助的埋在膝盖里，发着抖啜泣。

雷亦城快步走出走廊。

他粗鲁推开书房的门，欣长的步伐恍若一阵冷风刮进去。

单手迅速拽下领带，带着几分烦躁的被他随手丢在地上。

雷亦城坐下沙发后，燥急的手指扯了扯领口。

扯了两下，纽扣没被解开，让他原本烦闷的心情更加急躁。

眉心蹙起，他紧绷着下颌，指腹大力一扯，衬衣纽扣直接被他扯开。

被扯落的纽扣，仿佛他此时的心情，狼狈的掉落在地上。

不知归处。

雷亦城将口袋里的手机丢在桌上，无意触碰的屏幕，亮起了唐夏的笑脸屏保。

他深深了眼眸，回想起唐夏的话，他依旧无法给出定论。

到底是喜欢糖糖，还是喜欢唐夏？

这个问题，就好像是在问他，是先有鸡才有蛋，还是先有蛋才有鸡？

世人都无法回答的问题，让雷亦城第一次陷入了纠结的处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