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的警察局异常安静。

沈景桥沉重的脚步声越来越远。

程小雅慢慢坐下，目光地落在不远处的灯影上。灯光把物体的影子切割成不规则的形状。

她忽然觉得事情有些奇怪。

她虽然下手有些重，顶多就是导致马钊断胳膊断腿，打上石膏床上躺两个月，都能恢复如初。

但马钊此刻昏迷不醒，肯定有情况。

莫非他本身就有病？

如果雪上加霜，巧合下，他死了。

她搞不好真的要蹲大狱。

艹！

程小雅从椅子上站起来，在房间渡步。

不行，她得亲自出去探查一下情况。

她打人甘愿受罚，可不想背黑锅。

至于沈景桥生气，她也可以理解。谁不希望，自家的孩子乖巧懂事，像个软甜讨喜的小可爱。

她可以乖巧，前提是没有人惹她。

凌晨三点。

医院外的走廊。

沈景桥带着罗律师，找到马钊的父母。

马国强拉着脸，没有好脸色，道：“沈先生，您还是回去吧。你妹妹把我儿子打成重伤，刚刚从手术室给推出来，现在还在重症监护室。我儿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马家跟你们没完。”

沈景桥揉了揉眉心，淹掉眼里的倦意，态度诚恳道：“这件事，是我们小雅不对。可小孩子打架，都是一时冲动。你家马钊若不是先动手，小雅也不会出手那么重。我们愿意拿出百分之一百的诚意私了。不管您开什么条件，我都会答应。”

马国强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般，冷笑一声道：“真的我开什么条件你都会答应？”

“先生请说。”沈景桥负手而立，一身笔挺的西装，衬得他整个人英气十足，精悍尊贵。

马国强嘴角扬起一抹得意道：“两个选择。一，把你在沈家的股份让给我百分之五。二，让程小雅判刑三年。”

罗律师顿时变了脸色，道：“马国强，你好大的口气。沈家百分之五的股份，你要的起吗？”

“我就这一个儿子，他若是死了。不光程小雅要坐牢，到时候消息一传出去，恐怕沈家的股市都要动荡一番。沈先生，纵容妹妹，管教不严，您好好想想吧。”马国强说着，下了逐客令。

沈景桥站在走廊尽头，微微挺直了脊背，修长的双腿好半天才微微动了动。

他弯起嘴角看向罗律师道：“看来他们并不是对钱没兴趣，而是等着狮子大开口。”

“一共七八家，若是每家都要百分之五的股份，我看你们沈家还不够分。”罗律师开玩笑道。

沈景桥默了片刻，伸手拍了拍罗律的肩膀，道：“有烟吗？”

罗律师从包里掏出一根递给他，道：“你不是不爱抽吗？”

沈景桥没搭理他，点燃香烟，舒了口气道：“其实，我最讨厌给脸不要脸的人。”

罗律拎着公文包，笑了笑道：“谁不是呢。”

沈景桥回头看了一不远处的病房，幽暗的眸子里，蕴藏着死神般的冷厉。

程小雅跟着他这些天，他对她不算完全了解。但也了解了七七八八。

这丫头看着温顺，实则野性十足。

不喜欢招惹是非，不代表害怕是非。

马钊当众托人衣服，拍照，实在是欠打。

如果当时被侮辱的人程小雅，估计他也会这么做。

可，教育孩子，理解归理解，该教训的也要教训。

不能让她觉得你放纵了她。不然以后她会更加肆无忌惮，这样反而会害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