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雪正在看文件中罗列的赛制、赛程安排还有最后的奖项设置，曹泽的这么一句话，倒是把她吓了一跳。

这次还真的不是因为岑雪怕老师的缘故，而是对他的声音太有阴影了。

大一大二在田径队那会，每次听到他说的最多的话，便是：

“速度慢了！加速！”

“最后两圈，给我冲刺！”

“那个谁谁谁，在那磨蹭什么呢！”

“......”

“老师，这个入队申请，没必要这么急着前吧？”

岑雪试图跟曹泽打个商量。

“怎么，两年了，你还是怪我咯？”

曹泽直接坐在自己的办公桌上，抱着膀子，歪着头看向岑雪。一脸严肃的表情，就好像如果岑雪敢点头，他就会扑过来吼人一般。

岑雪低着头，眼睛一直盯着自己的脚尖，默不做答。

双方就在这里僵持着，谁也不作让步。

就在岑雪左手使劲攥着那叠文件，指甲快把纸戳出窟窿的时候，曹泽率先松了口：

“唉，算了。你先看看比赛吧。”

“老师，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我的意思是，为什么要找我。”

这是岑雪最最想不明白的地方。

就算当年自己还在田径队，没有退出，队里面也有好几个队员的体能素质和自己有得一拼，丝毫不比自己差。

与其把自己这个已经离开队里，在宿舍宅了两年的老骨头调回来从头训练，直接选用队里的人，不是更加方便？

按照自己现在的身体素质，能不能在赛前恢复到大二时期的巅峰水准，还是个未知数。

岑雪把心底的疑惑讲了出来。

“程美娜走了。”

“走了？”

岑雪觉得挺意外的。

如果说自己是队里的第一，那程美娜绝对是第二。当然了，人家可不这么认为。

自己被她当做假想敌那么久，当听到自己退队的消息，她不应该放个烟花庆祝个三天三夜么？又怎么会自己选择离开。

“就在你之后，强制的。”

听曹泽这么说，岑雪就明白事情是怎么回事了。

不过这也是她自己活该。

但话又说回来，既然队里没有了程美娜，对于回来这件事，似乎心底也没有那么排斥了。

“程美娜......她怎么回事。”

自己猜到是一回事，从曹泽嘴里得到证实又是另一码事。岑雪想从曹泽的嘴里，听到事情原本的答案。

“那次事情之后，学校就向组委会提交了申请，去调看比赛的监控视频，也去找了当时的几个当事人谈话。”

“虽然她们几个当时嘴上都没有承认，但之后有其中一个女生写了一封匿名信，交代了事情的经过。”

“当时跟你说过的，学校会进行处理。你偏偏要按着自己的性子硬来。”

从曹泽叙述的口吻中，岑雪听出了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似乎是在替自己惋惜着什么。

又有什么可惋惜的呢，我自己都不在意了。

“那......”

“姚文和林可儿也被处分了。”

不等岑雪问完，曹泽似乎就猜出她想说的是什么，抢在她之前，把答案给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