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什么心理准备？”洛夕瑶的心和石头也没什么区别，很难有事情让她心中起波澜呢！“你不是说抓野鸳鸯吗？总不会你连野鸳鸯都怕吧？”

“我……”

洛四娘话还未出口，就被洛夕瑶严严实实捂住嘴巴，“嘘，姐姐小声些，不然惊起一群飞鸟，可就什么都抓不到了哟！”

从她去找大长公主和东齐帝借侍卫就能看出一二，洛夕瑶是在找人证，芳菲回来时说得很清楚，吴嬷嬷说大长公主在歇息，她不好动用太多人，若是侍卫不够，可以去找陛下借人。洛四娘仔细回味，便猜测吴嬷嬷已知道她九妹的目的。

她愿意跟来，也是给洛夕瑶撑腰，代表他们尚书府的态度。

陛下和大长公主都知道了，她还有什么可怕的？

再说了，贵妃冰棺回京，陛下也没禁制大家狩猎啊？

她们姐妹进山泡个温泉，还触犯东齐律法了？

洛四娘不想洛夕瑶认为自己孤苦无依，她父亲升官已经占了九妹妹的便宜，父亲也说了，让家中能帮忙就帮忙，到底都姓洛，可不要因为平城那边的关系疏远了。

他们家虽然占了便宜，可他们没有主动要拖洛夕瑶下水过。

可洛四娘也清楚，她家人是没有主动出手，可在知道平城老太太的想法后，很有可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后顺水推舟。

她知道洛夕瑶不会害她就行了。

不过是陪洛夕瑶来看看温泉，她若顾及这个顾及那个，那她洛四娘成什么人了？

她只是担心看到什么辣眼睛的画面，对，就是这样。

她还是个未出阁的小女娘呀！

洛四娘挣开洛夕瑶的手，压低声音道：“我就好奇，不行呀？”

洛夕瑶笑了笑，似想起什么，又慎重开口：“等下走在我后面，无论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躲在我身后，知道吗？”

洛四娘心里不大愿意听话，却也知道九娘是为了她好，只能不甘不愿点头。

反正有侍卫在，到时候看呗！

有危险她肯定不能拖后腿，就她这箭术，真打起来只会碍手碍脚。可若是看热闹，那她可就来精神了啊！

不过有些事情，自己知道就好，不必说出来嘛！

想到这里，洛四娘连忙点头答应。

“走吧！”洛夕瑶一边走，一边不经意地将垂落的树枝或长高的草丛拨开，不时用手里的树枝在左右敲打两下，惊走藏起来的蛇虫，再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弹弹指甲，放出探路的蛊虫。

洛四娘安静地走在她身边，不时看向她的侧脸。

她总觉得九娘不是普通人，是有大前途，大造化的。

父亲也多次在母亲和她面前夸奖九娘的心机手段，甚至通过一些事情，说九娘的心性。父亲说，纵是不能为九娘帮把手，也最好不要将人得罪死了。

洛四娘喜欢谁便是真的喜欢，她不想听那些，那会让她同九娘的姐妹情谊变得不纯粹。

不过洛四娘没有选错。

她这辈子看错过很多人，看错过大姐姐，看错过宁馨公主，看错过枕边人，可唯独她看对这一次，让她有了不一样的人生。

当她垂垂老矣，对着子孙后辈讲这些回忆时，洛四娘都会忍不住得意地勾起嘴角，就连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她的嘴角依然没有落下。

侍卫是最早发现不对的。

他们不是第一次进山，蛇虫会被声音惊走没错，可他们所过之处，也太安静了吧？

明明没近前的时候听到虫鸣，走到了反而安静了，再回头看，远处虫鸣依旧。

莫非是九姑娘身上有什么避虫的东西？

带头的侍卫摇头，这不是他们能问的事情。

他们只要保护好洛九姑娘就好。

带头的侍卫迟疑片刻，跑到洛夕瑶身边低声道：“九姑娘，前面不远就是温泉了。属下隐约听到水声。”这水声可不仅仅是活水流动的声音，而是……在宫中执勤，宫内阴司他见过不少，一听声音就知道差不多了。

“哦？终于要到了。”洛夕瑶笑，“走吧！到了咱们就好好泡一泡。我听说这温泉还不小，到时候男女分开便是。我们一路行来，周围的危险都被你们清理过了，不用怕。”

侍卫们木着脸点头，明明是捉奸，还泡温泉？哪个有机会泡？

也不知道是哪对野鸳鸯，真要身份不俗，说不定他们还有的忙。

“真要泡？”洛四娘半信半疑。

洛夕瑶闻言便笑，“温泉就这里，又不会长腿跑掉，还不是想什么时候泡就什么时候泡？”

她一把攥住洛四娘的手腕，“四娘，走，我带你长见识去！”

“喂！慢些！”洛四娘为了不摔倒只能跟上，“你叫谁四娘呢？你得叫我四姐姐，听到没？坏小九！”

“咦？有猴子在泡汤啊！”洛四娘目不暇接，这里小池子大池子一个个连在一起，白色的气息在泉水上升腾而起，周围开满好多不知名的小花，微风吹来，树枝飒飒作响，人间仙境一样。

“那里！”洛夕瑶忽然一指，“是不是衣服？猴子也穿衣服？”

“什么？”洛四娘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洛夕瑶捂住眼睛。

洛夕瑶紧张道：“不许看，一边儿去。”

“啊——”

尖叫同时响起。

看着跟过来的侍卫，姜堰怒声道：“都转过去！”

洛四娘一听声音，赶忙把洛夕瑶的手扒拉开，“大姐夫？”

姜堰尴尬地捞过衣服披上，又把衣服丢给小妾，让她背着人收拾妥当。

蛊虫到底不是人，能传递消息，却不能如亲眼所见。

就如她找错了人。

眼下出现在这里的，竟然是姜堰，而不是二皇子。

这是一个圈套，而她，上当了呢！

洛夕瑶垂下头，再抬起来时候，脸颊已经有了羞涩的红晕，“大姐夫……真是……抱歉呀，我不知道大姐夫在这里忙。你们先忙，我、我同四姐姐去周围转转。”

这下洛四娘不用她拽，提着裙摆就跟她一起跑没了。

因为不知姜堰一个人，侍卫们只能遥遥抱拳，转身跟上洛夕瑶，他们到底是来保护洛夕瑶的。

“九娘……”一跑出去，洛四娘也面色难看，“你没事吧？”

洛夕瑶爽朗一笑，道：“我能有什么事？这不是捉到野鸳鸯了？自打王嬷嬷同我说有这个野泉，我就想话本子里的那些是不是真的，可这里贵人多嘛，我担心惹到不好惹的，只能去找大长公主求助呀！没想到还真有，哈哈哈！可惜是熟人，不好外传，可惜可惜了！哎呀，你对康平侯府很熟，那个女子你看清了吗？是大姐夫的侍妾，还是……”

她眉毛上下跳动，一副鬼祟的猴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