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不是？”杨太后小声道。

荣慧大长公主被气个仰倒，“太后，请你记住，在东齐，最尊贵的只有白氏！”

杨太后猛然抬头，忽然意识到荣慧大长公主在生气，她连连点头，“对啊！东齐皇室姓白，在东齐最尊贵的姓氏自然是白姓了。”

她匆匆握住荣慧大长公主的手，面色泛白，声音发紧，“莫非……莫非有人想造反？是不是洛家和漠北勾连，想要造反？”

荣慧大长公主太阳穴突突直跳，她修身养性这些年，可面对杨太后，依然有些控制不住脾气。她深吸几口气，道：“这都是什么和什么啊？我的意思是，你最好约束好承恩公府，让他们不要仗着有你撑腰，就不将白氏放在眼中。你要让他们明白，他们身份再贵重，也贵不过白氏！”

“原来大姐说的是这个啊！”杨太后小女娘一般拉着荣慧大长公主的手摇了摇，“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有人要造反呢！阿弥陀佛，神佛保佑东齐太太平平，长长久久。”

荣慧大长公主敲打过杨太后，就准备安心教导洛夕瑶了，这个小女娘很有意思，她要好好看一看。

可惜宁馨不甘心，她来找杨太后一哭，杨太后想收拾洛夕瑶的心又蠢蠢欲动了。

宁馨公主道：“皇祖母，不是孙儿想麻烦您，实在是姑祖母整日在淑云轩中，孙儿想进都进不去。若是皇祖母能把姑祖母请出来，孙儿就有办法了。”

“你有什么办法呀？”杨太后笑着问，荣慧大长公主可不是一般人，她面对这位大姑姐，和面对婆婆也没两样。

“不能说。”宁馨古怪精灵眯起眼睛，“皇祖母放心，孙儿办好之后，一定第一时间告诉您。”

杨太后笑着应了一声“好”，便叮嘱宁馨不要吃亏，“你是公主身娇体贵，同洛九娘可不同，还有……若你父皇生气，你可一定要来哀家这里，哀家会帮你说话的。”

“就知道皇祖母最好。”宁馨公主撒娇，“说好啦，皇祖母请姑祖母来慈安宫说话，就让人给孙儿送个话。”

“知道知道。”

宁馨公主眼珠子一转，道：“皇祖母，孙儿这样做也不是为了自己，主要还是要给皇祖母出气！洛九娘蛮横无理，对皇家毫无尊重可言，根本不将皇祖母和父皇放在眼里。她打孙儿，就是打白氏的脸！皇祖母和父皇是长辈，不好以势压人，可孙儿不一样，我定要出这口气才行！”

杨太后搂住宁馨公主一顿心肝肉地疼，倒是守在后面的嬷嬷悄悄让人去淑云轩报信。

杨太后叹：“哀家的小宁馨哟，让皇祖母瞧瞧你的伤好了没有？太医院都是些庸医，你都晕过去了，还说伤势不重，真是没用。你放心，你放手去做，皇祖母看哪个看罚你？”说着，她拉着宁馨公主的手，“你说得对，洛九娘不过是朝臣之女，身份同你云泥之别，她敢欺负你，就是不尊重皇家。不过，你姑祖母和你父皇都是体面人，你……做事要小心些。”

“皇祖母说得是，孙儿不会让各位长辈为难。”

杨太后对皇帝儿子还是没的说的，别看她这会儿说得好，东齐帝真冷脸，她立刻就会把宁馨撇到脑后，一心劝慰儿子。

宁馨公主也知道这一点，只是她事先同杨太后说了，回头她父皇生起气来，到底还有人能帮她说两句话。

杨太后除了为母族谋求好处外，从不过问政事，对洛尚书乃至平城洛家都没什么意见，甚至洛家有几房人，她至今都不清楚。可有些人就是没眼缘，她是真真瞧不上洛夕瑶。

她知道宁馨喜欢贺兰临漳，别说东齐帝，就是杨太后也舍不得将宁馨嫁到漠北去，可明知如此，她对抢了乖孙女儿心上人的洛夕瑶还是本能地厌恶。只是洛夕瑶平日不进宫，杨太后也出不去，如今倒是有机会，可荣慧大长公主来了，她还是得忍着。若宁馨真能收拾洛夕瑶，她当然高兴。

淑云轩中，洛夕瑶用过朝食就到书房等荣慧大长公主。

昨儿夜里荣慧大长公主就入主淑云轩，洛夕瑶本想将正房让出，荣慧大长公主却没同意。

荣慧大长公主甚至让她不必去请安，不必等她用膳，只要她在定好的时辰到书房就好。

洛夕瑶也乐得轻松。

到底是皇宫，贺兰临漳昨夜竟然没摸过来，她还可惜来着，没处打听外面的消息了。

至于贺兰临阵给她的那两个名字，她连念叨都没念叨过。

荣慧大长公主一进书房，就将人都打发出去，“洛九娘。”

“见过大长公主。”

荣慧大长公主一抬手，“执师礼就可，坐。”

洛夕瑶规规矩矩坐下，审视这位东齐传奇中的大长公主。

“我已听说你与宁馨的事，有因有果，宁馨有失身份，你有失规矩。”荣慧大长公主神色莫测道，“对于此事，你可有话要对我说？”

洛夕瑶道：“没有。”

荣慧大长公主看向洛夕瑶，“你不认为你有错？”

“事已至此，大长公主想听九娘说什么呢？”洛夕瑶偏头，“若九娘有错，陛下自可用规矩法度来罚，陛下没有，便是九娘无错。莫非大长公主觉着宁馨公主无错？”

“你不必对我如此敌视，我已然说过，此事你二人都有错。宁馨仗势欺人，失之磊落，你手段太过，失之光明。”

“若大长公主是我，又能如何呢？”

荣慧大长公主笑：“这是我对你的考验，若昨日之事重来，你会如何做？待你说完，我就将我的答案告知与你。”

洛夕瑶眉心微蹙，荣慧大长公主提到手段，自是知晓她用了银针，她想了想，道：“再来一次，我不会用针。我下针之处随隐秘，可医女若仔细查验，也未必看不出来。只是时间太短，宁馨公主又要脸面，有些话她不会说。而且……都出手了，被发现又如何？不如直接伤了宁馨的脸，想来日后公主郡主们再不敢来我面前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