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军占领巴库了！”

“哦，是嘛，他们弄到想要的油料没有？”听完凯特尔的汇报，霍夫曼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不够的话暗示他们去土耳其抢一点……”

“元首！”凯特尔和蔡茨勒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句话。

“怎么，你们害怕了？”

“怕是不怕，关键是如果让俄国人控制了高加索各隘口，我们夺回来更麻烦，要付出很大代价。”

“是嘛？”霍夫曼微笑道，“控制在土耳其人手中能拿回来的代价就小了？”

捏着土耳其人手里军事上不难，政治上就困难了，要拿回来除非翻脸，但现在德国正在大力推动欧盟建设，面子还是要维持住的，但俄国人占领后再拿回来就不一样，顺理成章嘛。

“但俄国人的举动还是大大出乎了我们的预料，我们原以为他们会一直缠着土耳其人不放的，没想到这么快就向高加索扑过来了。”蔡茨勒道，“虽然我们在这个地区的实力不弱，部队编制、物资都比较完整，但也不能掉以轻心，万一南翼俄军一起配合作战，整体会爆发前所未有的激战。”

“打一仗好啊……你们不是一直抱怨找不到俄国重兵集团么？现在不就送上门来了？”霍夫曼站起身仔细看了看地图，“不能总指望敌人出现在我们期望他出现的位置，必须要做好出其不意的准备。说句实话，俄国人不是抢了里海的物资就撤退我认为他们已很努力了。对这样上进的对手，要多一点宽容、多一点鼓励。”

“您的意思是？”

“这大概是俄国人最后一次攻势作战了。”霍夫曼差点嘴快把“阿登反击战”说出来，硬生生才压制住，“所以下了前所未有的决心，动用了前所未有的兵力，如果我没猜错，这次统帅依然是朱可夫。”

“是的，您没猜错，情报显示带队的确实是朱可夫，在他之下的二级将领是切尔尼亚霍夫斯基、马利诺夫斯基和崔可夫，第一个带兵在外高加索找土耳其人的晦气，第二个在里海东岸调度；第三个带着部队堵住了费尔干纳盆地，朱可夫本人在中亚剿匪……”

“剿匪？”霍夫曼扑哧一声差点笑出声来，“他居然挑了难度最大的工作。”

另外两个笑不出来，他们不明白为什么元首说“剿匪”是最困难的工作？朱可夫手里也有几十万正规军，对付区区游击队还不是手到擒来？

“你们还在忽略游击队的威力？”霍夫曼摇头道，“意大利人在塞尔维亚为游击战死了多少人？我看不比他们在东线死的人少，到现在怎么还抓不住铁托？希腊要不是我把大笔订单排下去，减少了希腊人的抵触情绪和经济压力，共产党游击队也会很猖獗！”

南斯拉夫王国本来是一个整体，德国占领后内部进行了分裂，克罗地亚（含波黑）和斯洛文尼亚相继独立并接受德国保护，马其顿被保加利亚占领了好大一部分，是德国用武力将其“保护”了下来，并从保加利亚拿回了较多领土——霍夫曼对保加利亚不肯加入对苏战争虽然理解，但不会给这种盟友分配太多战利品，保加利亚一开始很不满，但随着德国在战场上越来越强势，这种情绪自然也烟消云散了。

马其顿人则很感激德国的安排，特别是面对希腊和保加利亚两大强敌，没有德国的支援该国一天也活不下去，所以是德国在东南欧最铁杆的小弟。原南斯拉夫版图中剩下的塞尔维亚本来大部分是德国占领区，小部分是意大利占领区——阿尔巴尼亚此时被意大利占领称共君领土，在德军向贝尔格莱德进军时，意大利也趁火打劫，从阿尔巴尼亚进军占领了一部分塞尔维亚领土。

霍夫曼掌权后深知塞尔维亚游击队和铁托的厉害，再加上塞尔维亚人一战中与奥匈帝国根深蒂固的矛盾（现在奥匈帝国中德意志部分全是德国领土），认为德国不可能将其吞并或完全控制，而科索沃附近的穆族人口与阿尔巴尼亚各种藕断丝连。他便借着与意大利调整关系的借口，换取意大利人在其他方面让步而让意大利人控制塞尔维亚（德国享有任意通行权和部分经济特权），撤走有关军队并先期割让了一些领土给克罗地亚、马其顿、罗马尼亚、匈牙利、保加利亚等国，换而言之，为塞尔维亚营造了与所有邻国都有仇的格局。

墨索里尼不知道这个坑有多深，兴冲冲控制了塞尔维亚，没想到这是意大利人噩梦般的开始，层出不穷的游击队活跃全国，意大利将从东线战场抽回来的军队连同国内的一线陆军都部署在塞尔维亚，动用了包括虎式坦克在内的全部重武器，使出了一切可以使用的反游击战招数，即便这样还很难压住铁托。凯特尔、蔡茨勒等人认为是意大利人不行，霍夫曼却不以为然。历史上意大利在反游击战上水平不差，甚至还强于机制僵硬死板的德军，塞尔维亚和铁托这种硬骨头可实在不好啃，当务之急还是筑起隔离区和防火墙，意大利愿意浪费精力就让他浪费一点，省得意大利陆军闲着没事干又去非洲白白损耗。

至于堵口的崔可夫，深知其在历史上斯大林格勒战役中表现的霍夫曼当然也不敢轻视，对这种不动声色间从10几万打到几百人的主，低估其意志力和战斗力是极其危险的。

“土耳其人已连续电报求援，要求我军尽快开进，我打算把曼施坦因元帅当初部署在里海西岸的部队投进去……”蔡茨勒道，“其他主力已在进行全力准备，古德里安元帅手下的战略预备队——党卫军装甲集团军将于3月下旬完成作战准备，吃掉这部分俄军是不成问题的。”

“你们的思路还是要开阔一点，不能俄国人在哪里打我们就去哪里堵，这样硬碰硬的策略太过于僵硬，必须要灵活。”霍夫曼走到地图边，说道，“为什么一定要在外高加索把俄国人推回去？不让他们占领全部外高加索，我们怎么顺利收复？”

这下凯特尔和蔡茨勒终于懂了：元首嫌俄国人打土耳其还不够狠，他还不满意，元首也是够黑的！

“里海解冻还要几天？”

“大概十天左右。”

霍夫曼的手指在地图上一划，问道：“尽可能把俄国人多放一点进来，然后派遣部队先进攻里海东岸，切断这外高加索俄军的补给线路和退路，把他们全关在这里。如果能把这个重兵集团关进去，别说外高加索，就是高加索山脉甚至南高加索让俄国人再占一点也无所谓——重要的是把俄国人从坚硬的乌龟壳里赶出来，在广袤的高加索平原上用野战消灭对手！”

“这样南线三个俄国方面军有可能连成一线同时发难。”蔡茨勒道，“曼施坦因元帅说起过这个设想，但我坚持认为，现在就扑灭俄军的成本是最低的，牵涉的精力也比较小。”

“让他们来吧，打完这一仗，东线战事基本就告一段落，斯大林如果还有一点自知之明，就会乖乖跑去亚洲，否则等夏秋之交我们打完高加索会战再拿下乌拉尔山工业区，他想求一体面结局都不可得了！”霍夫曼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给舍尔纳发电报，让他加大对崔可夫所部的攻势，给朱可夫施加压力。”

就在霍夫曼对凯特尔等人面授机宜的当口，苏共中央政治局会议正在讨论朱可夫发回来的建议。虽然目前战事总体推进顺利，在拿下巴库后，红军的兵锋已席卷整个阿塞拜疆，并趁势向格鲁吉亚和亚美尼亚推进，土耳其军队一退再退，一部分退往国内，一部分退往高加索各隘口，但朱可夫无论胜败都求和的建议还是让众人的心情沉甸甸的。

谁也不敢先开口，贸然赞成或反对都不好，特别是在斯大林同志尚未明确表露态度之前抢先表态的风险很高，沉默许久后，老资格的莫洛托夫清了清嗓子决定说几句，否则这一大堆人干坐着也不是个事。

“朱可夫同志的建议，怎么说呢？还是体现了一个布尔什维克党员实事求是的精神和清醒的头脑。”莫洛托夫在斟酌着用词，既不能刺激斯大林，又不能弄拧朱可夫的原意，这就极大考验他的说话水准，“我个人认为应当把政治和军事问题结合起来考虑，充分认识到我们与德国法西斯和孟什维克匪帮斗争长期化、复杂化、艰巨化的特点，与他们的斗争不是一年两年，甚至不是十年八年，而要始终坚持下去。斗争形势可以根据客观情况采取多种手段，现在这样的大规模进攻是一种，坚决防御也是一种，大踏步后退打反击同样也是。至于暂时停战，等待更有利时机反攻我认为也可以考虑。

帝国主义发展到垂朽阶段，特别是法西斯这种登峰造极的极端制度是难以维持的，我们应该善于保存革命火种，等敌人内部矛盾激化后再再行席卷……所以，我初步赞同朱可夫同志的设想，但打完之后怎么谈、谈什么条件，还是要政治局讨论特别是由斯大林同志掌握全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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