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倾被关在柴房已有两日，除了红月带了话过来，她就没有再见到其他人。

门外传来开锁的声音。

她依稀间听到了沉重的步声，像是她平日里听惯的声音，却又不像，因为此人有些小心，刻意放的很轻，应该是不想让她听到。

这若是以前的她，或许不会注意到这些。

如今不一样，她活着的每一天，都变得谨慎又小心，每一天都要提心吊胆地过着，若是不多留个心眼，她怕自己会不明不白地消失了。

“谁？”

凤倾闻声而呼。

那人的脚步随着她的声音落下，也停了下来。

凤倾被绑了，她没法动弹，只能睁着眼睛，“你是谁？”

男子沉沉地呼了口气，从房门外出现，第一映入她眼帘地是那张她格外熟悉的脸庞――顾南舒。

他有些尴尬地看着凤倾，声音平缓：“是我。”

凤倾愣了一下，随即声音冷了下来：“你来做甚？想关我到什么时候？”

顾南舒看了她一眼：“等知道了我想要知道的东西后自然会放你出来。”

凤倾脸上显露嘲讽，轻轻说道：“我这里没有你想要知道的，你可以死心了。”

顾南舒根本不听她狡辩，双手抚上她的脸，声音温柔了下来，一如回到了他们相识那晚：“我不会死心，只要你还在，我的这颗心，永远死不了。”

凤倾在他脸上停留了几秒，随即慢慢说来：“顾南舒，你究竟恨我，还是喜欢着我？不敢面对你自己的心吗？”

“你敢摸着你的良心再说一遍，你恨我恨之入骨吗？”

“呵。”顾南舒的手从她脸上移开，冷笑一声，狠决道：“我恨你？你配吗？”

“那你何必来看我，既然这么恨我，何不将我关在这，直到老死。我若死了，不就顺了你意。”

这回，凤倾索性闭上眼，连看他一眼的趣味都没。

“我不会让你死。”顾南舒冷冷地说道。

诶，这人真霸道，既不让她死，又不肯放她自由。

凤倾关了两日，她也看清，顾南舒并不是恨她，而是他自己从未看清过自己的内心。

“死不死对我而言，并不重要。”凤倾无所谓道。

她只是希望在她离开之时，能把他们的恩情，还清。

她这个人即便是走，也得是干干净净、清清白白地离开，绝不会拖着别人的恩情走。

凤倾从未在他面前表现出自己的颓废，只是如今，她也觉得累了，连伪装也懒得继续。

“你回去吧，我累了。”凤倾连继续跟他斗嘴的力气都没。

其实也并非是没力气，而是觉得他们都过于幼稚，没必要继续这样纠缠下去，对她对他都是一种无形的折磨。

“我说过，没有我的命令，你不能离开！”顾南舒凶狠地扼住她的脖子，一抹狠厉的目光一闪而过。

凤倾眯着眼，轻笑：“我从来就没有想过离开。”

是啊，她从来就没有这样想过。

只有他才会这样想。

“没我的命令，你也不能死！”顾南舒霸道地说道。

凤倾唇角扯出一抹无奈的笑，“我也没想过要死。”

能选择活下去，谁会选择死。

只是她突然觉得眼皮很沉重，身子也很重，重到她使不出半点的力气出来，她隐约觉得耳边有道很熟悉地声音，之后，她便什么也不知道。

……

“城主，夫人她并无大碍，只是这几日她身子受不住风寒，吃地甚少，一时习惯不了便会这样。”大夫给她把完脉，捻着白花的胡须，徐徐说道。

顾南舒看了眼床上的人，心烦意乱，“那她为何还不肯醒来？”

大夫正想说此时，他看了眼紧闭着双眸的人，摇摇头：“是夫人她……自己不愿意醒来。”

“如若病人的潜意识中，不愿将自己唤醒，哪怕是华佗再世，也难以有把握将她唤醒。”

“为何会这样。”顾南舒目光已无任何焦距，喃喃自语道。

大夫迟疑：“这、恐怕只有夫人她自己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