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老……变戏法……”

小家伙不急着吃杏子，反而看着杏子出现的地方，嘴里嘟囔着新词儿，一颗小心眼里，顿时被无限的光芒充满了。

一边的太爷爷惊讶之后，早已乐得合不拢嘴了。

***

“族长！”

炎农兴冲冲的来到九龙辇跟前，飞身从辟空仙兽的背上跃下，朝着赤风炎深深一礼。一百余年没有回过炎谷了，再次看到族长，见到自己的族人，炎农的眼睛有些红红的，声音都有些哽咽起来了。

“小农儿！”

赤风炎很是欢喜，他连忙走下九龙辇，伸手将炎农扶了起来，紧紧攥着他的胳膊，欣喜的打量起炎农的变化。

炎农是赤风炎看着长大的，赤风炎从小就对他关照有加。当时，炎族的第三代子弟也不多，仅有几十个而已。赤风炎等长辈在他们身上倾注了太多的心血和关爱，感情上跟其他的族人自然有所不同。现在见他平安回来，身上的青涩也已消失不见，代之而来的，是一种难言的霸气，或者说，是一种初现雏形的王者之气。这种气息，赤风炎知道自己身上也有，此时再炎农身上感觉到这种气息，当真又是惊诧又是欢喜！

这就是炎族的未来啊！

打量了好一会，赤风炎重重拍了拍炎农的肩膀，沉声说道：“回来就好！这些年你受苦了！”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令漂泊在外，饱经忧患之后，早已养成一副铁石心肠的炎农心怀激荡，几乎要落下泪来。这份激动与身份地位无关的，所有流浪在外，刚刚回到家乡的游子，不管是显达还是落魄，大抵都是这种情绪吧！

好一会，炎农才忍住心中的激动，笑着给族长一一介绍起身后的众人来。

秣陵山大战之后，足足花了两个月的功夫，炎农终于将局势稳定下来，大部分战利品也已接收完毕。他听从了炎熊的建议，秣陵山原来的地盘中，炎城只挑了最丰饶和地形最险要的一部分占领了，其他不太重要的部分，一股脑赏给了最先归附炎城，以及在战争开始阶段追随炎城的那些势力。战争中俘获的奴隶，甚至连秣陵山的藏宝，炎城都留出相当一部分给其他亲善势力。这样丰硕的战果，炎城自己一时半会是吃不下的，留一些参汤给其他人，收买一下人心很有必要。

紧接着，炎城携大胜之威，将星空中所有规模以上的大势力全都清剿了一遍，愿意归降的自然最好，不愿归附的，全都施以辣手，用武力解决了。而那些没有威胁的中小势力，则大部分都得以保存。

如今，炎城一家独大的局面已经完全形成，炎城之下，无数中小势力和散修团体并存。他们生活在炎城的荣光中，也生活在炎城的庇护下。许多有眼光的强者，已经主动迁入了炎城。从今以后，那里将是这片星空中唯一的中心，那个神迹般的城池中，正有数不清的大好机会，等着他们去抓取！

当然，炎城灭了这么多势力，又不能保证次次都斩草除根，必然会有许多漏网之鱼逃脱在外。他们潜伏在暗中，心中熊熊燃烧着仇恨的火焰，随时准备跳出来，给炎城以沉重一击。不过，炎城的大势已经形成，凭着他们的力量，无论如何也掀不起什么大的风浪了。

紧赶慢赶，好容易将局势稳定下来，炎农又做了一番布置以后，就带着一众亲信将领，押着上百万的俘虏和无数财物，一路朝天目星赶来。

炎农胯下的辟空仙兽，正是秣陵百夫的那头坐骑，从炎城走脱后，并没有回秣陵山，而是在不远处的一片星空中四处游荡。后来被炎城大军擒获，献给了炎农。

炎农有心降服秣陵百夫，他的坐骑自然不好占用。

红鸦长老收徒弟，是祭天大典之前炎族的最后一件大事。尽管红鸦长老不愿麻烦大家，一再推辞，可是在族老等人的坚持下，这个拜师典礼还是办得风风光光，有模有样。

典礼是在炎谷的一座大殿中举行的，有幸前来观礼的人不多，也就一千来号人，但炎族所有的高层，核心人物，却是一个不漏，全都来了。

红鸦牵着鼻涕娃的小手，亲自在门口迎客。鼻涕娃的太爷爷，九代族人江浩站在红鸦身后帮忙，神色兴奋中透着几丝拘谨。

想他江浩，堂堂的真仙强者，享有长老级待遇的九代族人，身上又有着守关大将的重要职司，在族里也算是个人物。平常谁见了他不得客客气气的喊一声“小长老”，那股崇敬都是发自内心的。虽然只是“小”长老，不是真正的长老，但那份荣耀却也非同小可！

有时候江浩也会想，今生能有这份荣耀，哪怕从此以后不能再前进一步，也算是值了吧？

但是今日，他站在这个门口，看着客人们一个接一个走进大殿，每个人都对他客客气气的拱手招呼，江浩却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压力。这些进门的客人，不是德高望重的长老，就是手握大权的高官、大将，要不就是威名赫赫的高品供奉。这些客人中，即使是地位最低的那些人，平常也是跟他平辈论交的，绝对怠慢不得。至于那些排名靠前的长老，更是他无数次仰望的大人物。更别说这些人中，还有族长、大长老和两位星辰阁供奉。这四位，即使在仙人成群的炎族，也是神祗一样的人物！

江浩知道，他们之所以对自己这样客气，比寻常加倍的客气，不是因为他江浩本人，而是因为他那个即将成为红鸦长老亲传弟子的小孙孙。

江浩是一个很知足的人，能有一定的地位，能照顾周全自己这一支的族人，能够给族里出把子力气，这就够了。至于修炼啊，前途啊之类的，他看的很开。炎族到了今日，已经打下了坚实的基础，没有泼天大祸从天而降的话，它会一如既往的平稳发展下去，不断壮大。也许有一天，炎族能名扬宇内，真的像大长老说的那样，重返洪荒吧？而他江浩，作为族里的“小长老”，少了他不显，多了他更好，怎么也算不得不可或缺的人物。他就这样稳稳当当的修炼下去，随着族里的壮大慢慢提升也就行了，也没什么事情好操心的。

也许正是因为这种心态，这么多年以来，江浩的修为提升的很快，不仅超出同辈的族人许多，就连一些天赋比他强，修炼时间也比他长的上代族人也被他逐渐超越了。

没人的时候，江浩也会偷着乐。但是乐完之后，他会披上战甲，拿起铜戈，兢兢业业的去巡视关防。风雨无阻。

鼻涕娃的这番际遇，像一瓶极品的仙丹从天而降，着实将老实人江浩给砸的晕头转向。

当族亲、邻里、同僚、下属们一波波上门来道贺的时候，江浩兀自有些不敢相信。

他的小孙孙……成二长老的亲传弟子了？二长老……红鸦长老？！

自己的直系子孙中突然出了这么个有“出息”的人物，这代表着什么？对于他这一支族人来说意味着什么？

江浩手忙脚乱的应付着一波接一波的贺客，一整天的功夫，他脑子里都晕晕乎乎的，不知在想些什么。等最后一波客人被他含笑送出门外的时候，江浩揉了揉笑得麻木的脸颊，一把将小孙孙扯进了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