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夫人生活的家族，是风光霁月，是明亮下藏着肮脏，每个人都勾心斗角，尔虞我诈。

她很聪明，她接触傅氏的一切，翻云覆雨，很多次傅老想说出不满的话时，看到她幽深的目光时都忍不住一颤。

人，一旦变了，就很难再变回来了。

次年的冬月，她剩下一个男婴，那孩子小小的一团在她的怀里，常年不露笑容的傅先生也表现的有些高兴。

他烦极了傅锦言幼年的哭闹，冲着她发火，连个孩子都带不好！

孩子哭的更大声。

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儿，单纯又深沉。

傅老的棋一步步下，看傅锦言的目光越来越满意，这是个睿智的孩子。

那年，郁城的冬天尤其的冷。

傅夫人一生有两次卑微，一是傅先生，而是傅氏快不行的时候，她跪在余家的大门外，雪漫过膝盖，冷到麻木。

她求，希望余家能片刻后，电话打来，熟悉温柔的嗓音穿过耳畔，像是漫漫长夜里的雨声，安谧沉寂。

对方愣了片刻后语态温柔，但话语强硬“你来法国，或者我回国。”

她不知道居民楼下，路旁的黑色迈巴赫里，男人望着她那间小屋子的窗口，微微的笑了笑，阴鸷兴味。

这一系列令人咋舌的转变，姜归秉持的态度是。

——老娘听不见，老娘是瞎子。

同时的心里也为这颗大树默默叹气，辛苦了，为人民服务，到头来碰上这样一个人民。

这也不是余佳佳第一次这样了，事情的大概姜归已经从余佳佳醉酒后吐的真言里了解的差不多。

安和醒来时，有些发冷，脱离温暖的被窝后，白皙的肌肤冒出一层小小的鸡皮疙瘩，身子诚实的打了个寒蝉。和端着咖啡进去已经是下午七点，在这期间，彼此谁也没有说话，一瞬间，仿佛成了最亲密的陌生人。

傅锦言在看文件，眼皮没有抬一下。

安和打量了他一眼，健康的小麦肤色，立体刀削的脸颊，薄凉的唇瓣抿成一条直线，细长的丹凤眼中是随时会掀起千层骇浪的水面。

傅锦言低沉的咆哮穿门而出“把沙发和办公桌换了！”

安和沉吟了半秒“是。”

傅锦言没了音，她也就退下了。

安和和她打招呼时，她才露出一个眼神，不过安和注意到了，露出来的那只眼睛肿成了核桃一样，一看就知道哭过。

慕婉的眼镜又湿润了，跟在她身后，活像一只担惊受怕的小鹿“安姐，袁北就是个渣男！”

“我靠！”饶是姜归再怎么淡定也淡定不了了。

余佳佳半是安抚半是敷衍“习惯习惯就好了，以后你们合作的机会还多着呢。”

他心里烦闷，隐隐约约猜到了什么，只是好奇宋绵为什么不肯说实话？他明明没有碰过她。

他将要离开，身后响起了一个耳熟的女音“总裁？”

……

所以大学四年里，他独来独往，他没有玩的好的朋友。

这时，一个柔柔的声音落进耳朵里，他有一瞬间觉得陌生极了“锦言，快要到新年了。”

他微怔，将遥远的思绪拉了回来，低声嗯了句，便起身走了。

除了老宅，外面很冷，但依旧不见下雪。

她微笑“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