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疯狂围绕着常衡旋转，伸出利爪抓破它的皮肤，血迹斑斑，再到皮开肉绽，直到硬生生扯下他的血肉，叫常衡疼得忍不住大声惨叫。

“这是报复！常衡，现在是你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为你的罪恶赎罪吧！我们与你无冤无仇，可你竟然将我生吞！”

“偷食之辈，我等在战场身死，即使沦为食物，那也是敌人所有，你什么都没做，凭什么配吞食？”

……

常衡不断想要反抗，甚至直接变出丑陋的本体，可是却无能为力，这些家伙都是些没有实体的家伙，他的手穿过它们的身体，却留不下任何痕迹。

“怪物！看看你如今这丑陋的模样！”

“再看看你这愚蠢的姿态，你还想抓住我们？看清楚你是什么模样吧！”

“今日便是雪恨之时，看我如何将你对我做的事情加还给你！”

……

它们疯狂地嘲讽着，毫不留情奚落，叫他不光身体上鲜血淋漓，内心更要遭受无比折磨。

“你们不要这样……常衡……”

鸢?在旁边焦急得呼喊着，可是那些妖怪压根就不理她，任鸢?穿过群魂，将常衡抱住。它们却只认准了常衡，甚至连鸢?都不看一眼，准确地从常衡的别处攻击。

“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放过我！”

常衡大声呼喊，他的血溅在鸢?身上，也将自己染透，额头上满是汗珠，便是他现在忍受的痛苦。

他也不能逃避，这是他的罪过，以前他不知道，现在他只渴望审判能再晚一点。

“我说了，现在不是我该死的时候，求你们等我一段时间行吗！”

那些亡魂只是报以残忍的笑声，毫不在乎。你吃掉我们的时候，可曾想过等等我们？或者是等我们死透？

扯烂后背，从骨缝之间一点点抠出血肉；挖穿侧腹，一点点拉出肠子。要多残忍多血腥的方法，都不足以发泄它们心中的愤怒，但是折磨，折磨就行了，常衡凄厉的嚎叫，那便是最好的补偿。

“啧啧，真丢人啊。”

不相干的声音插了进来。

他缓缓穿过鬼魂走进来，停在常衡身前。

常衡几乎早已模糊的视线还是第一时间就认出了它来。

“是你……”

“是的，是我。”

鬼妖道点了点头，还是那么招牌式的笑声，问道：“对我给你留下的礼物感到如何？还满意吗，嗯？”

常衡当时就知道了怎么回事，怒上心头，直接就道：“是你干的好事！”

他简直都要气炸了，鬼妖道这个魔鬼，一开始蛊惑他变成这丑陋的模样，后来诱使他吞噬尸体，再后来，变成现在的模样，常衡因为他变成现在这幕凄惨下场，这还不够嘛？

你到底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

鬼妖道摊了摊手，当时承认。

“这又有什么呢？只不过是主人在自己的奴隶身上随手做的试验罢了。”

他弯下腰，贴着常衡不断往下滴着汗珠的脸，同时轻轻伸手，打开他紧紧箍着的双臂，将鸢?从中抱了出来。

他邪魅道：“放心，别害怕，它们都是你的腹中餐，因你而死的亡魂眼里也只看得见你。”

“不……常衡！”鸢?想要反抗，但是却无能为力。

常衡伸手去夺，可是却站不起来。

鬼妖道，这个在妖疆站在最强之一的存在，想要怎么摆布常衡他们，都像是玩弄布偶一样简单，他们压根就没有反抗的力量。

“放心，我并不打算对她做什么，只是……”

鬼妖道低着头看着鸢?，鸢?有些害怕他那张可怕的嘴，有些畏畏缩缩地避开他的目光。

鬼妖道也不介意，只是继续道：“只是这一身干净的衣服，若是叫你肮脏的血玷污了，那可就不好了。”

常衡哪还相信他地鬼话，这个家伙指不定又在打什么坏主意，说不定还会将鸢?变成和他一样的丑八怪。

“不行……你……”

常衡什么都不管，往前扑倒到地上，任由那些亡魂像是乌鸦一样将从他背后扒下血肉，他费力地用手掌一点点爬向鬼妖道。

鬼妖道瞥了常衡一眼，嘴角渐渐泛起残忍的笑容。

他抬手将鸢?托住鸢?尖尖的下巴，随意打量着她的脸颊，就像把玩一件玩具一样。

“你知道吗？在这个世界上，无论任何时候，想要保护，永远都不能缺少力量，弱者在强者面前只能遭受鱼肉，人也是这样，因为不想遭受摆布，所以才想往上走。经受过痛苦，才知道呼吸的香甜；因为饥饿过，才知道饱餐的好。这就是为什么有那么多人不择手段得往上爬。因为假如你没有掌握别人的力量，就只配被掌握。”

然后鬼妖道一脚踩到常衡抬起的手背上，将那只快要抓住他脚踝的手掌踩到地上，肆意转动脚尖蹂躏。

“我……我当然知道……”

常衡大口喘着粗气，他现在直觉得整个背部都是凉的，因为那些亡魂已经在瘆人的笑声中将他后背的血肉全部刮了出来，现在，它们就像是牵线一样，一点点拉扯着常衡的肠子。

“是啊……所以……假如有机会……我肯定会第一个杀了你地！”

他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这么一句话来。这是常衡现在心中最大的希望，鬼妖道完全把他当作了玩物，如此摆弄，叫他吃尽苦头，常衡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这个家伙肯定是一开始就安排好的，准备那些生肉叫常衡吃下，然后不停地吐，不停地图，最终将曾经被他吃下的尸体亡魂吐了出来。

鬼妖道咝了一声，有些委屈道：“那你可就愿望我，我对你可是仁至义尽，你非但不感谢我，反而还要杀我？那这不就是恩将仇报？”

“你放屁！”

常衡奋力咆哮，另一只手不停拍打着地面，声嘶力竭地怒吼：“分明就是你害我……你这个败类，生前也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被人杀了也是死有余辜，后来变成妖怪，不受妖族待见，那也是你咎由自取！像你这样的家伙……这世上……哪里容得下你！”

鬼妖道方才的嬉皮笑脸立马就僵硬了，然后，冰霜缓缓覆上他的脸颊，直到他出现怒容。

“你知不知道，激怒我，你可是要死的。”

常衡毫不犹豫地反驳：“死就死！反正我也逃不出你的魔掌，与其日后被你再施加什么折磨，不如现在你早早了结了我！”

“呵，年轻气盛，热血冲头。”

鬼妖道面无表情得吐出那么一句话，收回那只踩在常衡手背上的脚，将鸢?往旁边一推，叫她扑倒在地上。

鸢?好不容易得了解脱，第一时间就想扑到常衡那里。

“别过来！”

常衡一声大吼，伸手对她说：“不要过来，和你没关系！”

他双掌深深插进泥土之中，忍受着背后的痛苦，咬着被血染绿的牙齿，想要从地上爬起来。

“就你？你还想爬起来吗？”

鬼妖道无情奚落，那亡魂也好似有所感应一样，哈哈大笑。

“无骨之辈，贪生且怕死，如今包着你脊梁的皮肉都叫扒了干净，还要强撑面子吗？”

“趴下吧，废物，你哪里配站起来！”

“难道你还想反抗命运吗？”

……

压根就不用鬼妖道动手，那些妖怪就你一手我一爪地招呼常衡，每一记都叫常衡浑身一颤，几乎要摔倒下去。

不，绝不是这样的。

“即使我是废物……”

常衡双眼渐渐充血，变得血红，他已经将浑身地力量都用上了，可是还是不够，仅仅是想要站起来，挺直腰板都这么难，力量，强大，他需要等多的力量，变得更强大。

“更强，更强……更强……”

然后，就像是终于听见了他地呼唤，常衡的耳边忽然响起久违的问候：“力量？你想要力量？”

“是的，我要力量……”

常衡毫不犹豫地回答，也不知道这是谁在文化。

可是不管了，鬼妖道何等强大，难道真的回有存在能够强大到给予他能杀死鬼妖道的力量？

不，常衡已经梦醒了，那样的存在不存在，但是哪怕是只有一点点，只要能叫他再次挺直腰板，堂堂正正地直那个恶魔，即使是再做一场邪恶的交易又如何呢？

“给我力量！我要力量，给我力量……给我……快给我……”

到最后，常衡忍不住用上了所有的力量，狂呼着：“给我力量！”

他忽然就站了起来，猖狂的笑声不加掩饰，它得以地告诉常衡：“对，就是这样，贪婪、渴望，想要变强，就不能没有欲望，现在，你的力量来了。”

猩红的魔气自他背后轰然冲出。

一直疯狂折磨常衡的亡魂都被这气势冲飞了出去，它们不敢置信地看着常衡。

他扭了扭脖子，背后红光若隐若现，就像是有魔头在悄悄守护一样。

“这是……逆君大人的无上魔气！”

“常衡，你好大胆子，竟然敢以你肮脏的身躯玷污逆君大人神圣的血液，该死，该死锕！”

“对，该死！”

……

面对它们的呵斥，常衡嘿嘿冷笑。

常衡面无表情地缓缓抬头，那双涨血的眼睛透露着野兽般的凶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