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到海边的时候，宁小远已经把烟花筒安置好了。宁小远远远就看到了从一片灯光中向他走来的两个女孩，一个穿着红衣黑裙，一个是简单的牛仔外套和长裤。

“你们来了。”

“嗯。我们现在就放吗？”秋月白觉得还早，沙滩上的其他人也都陆续来准备了，但还没人开始放。

“要不我们先来拍照吧？我们很久没有一起拍过照了。”花苗苗提议。

“好啊，我先给你们俩拍。”秋月白秒懂苗苗的心思。把苗苗的手机拿过来。

“来你们俩靠近一点。”

花苗苗稍微把身子向宁小远那边倾斜。

“你们俩笑一下，小远你笑一下。”

咧嘴，笑。“咔嚓”好了。

“换我给你俩拍吧。”宁小远说。

宁小远用的是他自己的手机，拍了好多她们两个女生的照片，也悄悄拍了很多张秋月白的单人照。

“不行不行，我们三个人合照一张等会儿发朋友圈。”宁小远给她们拍了半个小时后，秋月白不配合她摆pose了。

于是就三人自拍了。花苗苗举着手机在中间，秋月白和宁小远并排站在她两边。

“完美！对了，你们俩还没拍合照，我给你们拍一张。手机给我。”

秋月白出门太急忘了带手机。

“用我的吧。”宁小远递给花苗苗。

“你们俩快去那边站好。小白你头稍微低点，收收你的双下巴。我要拍了哦，一、二、三！”

突然“咻”的一声，然后身后的天空中炸开一朵烟花。秋月白被惊到了，立马闭上眼睛捂住耳朵，而宁小远下意识地两手扶住她的肩膀。

“咔嚓”一张照片就这么拍下。

“来来来，已经有人开始放了，我们也来放！”花苗苗开心得像个宝宝，把手机扔给宁小远就朝安置的烟花筒那儿飞奔过去。

“苗苗，危险，别碰，我来！”宁小远也跑过去。

“苗苗你离远一点，我来点。”

“这样可以了吗？”

“再退后一点。”

“这样呢？”

“再退。”

花苗苗有一恍惚觉得她一直退离宁小远越来越远，宁小远还让他退，就像是被他拒绝了一样。

她拍拍自己的脸，别多想，还没表白呢。

宁小远半蹲下点燃引线，撒腿就跑。

一朵接一朵，整片天空都被照亮了。

花苗苗的眼睛没有离开过宁小远，海风吹起他前额的头发，掀起他的衣角，他一直望着前方那片海，海里跟天上一样，开满了星火。

宁小远没有抬头看烟花，这烟花他已经看了二十年，每一朵都相同。他眼里的风景是站在他前方不远处的姑娘。这姑娘他看了千千万万遍，还不够。

“咻！”“嘭！”“呲！”

三个象声词就是一朵烟花的一生。

跟人类的寿命比，烟花是短寿的，短就像一次心跳。那人类跟眼前这片大海比呢？

所以要珍惜生命，及时享乐。秋月白想。

“小远！”花苗苗喊着宁小远，小白说得对，她是个大大咧咧的女孩子，她想要一个准确的答案，不然能活活把她憋死。

宁小远刚想去找秋月白表明心意，不巧花苗苗在喊他。

“怎么了，苗苗？”

“你过来一下。”花苗苗呼唤他。

等到宁小远跑到她面前，立定站好之后，花苗苗才悠悠地说我喜欢你。

“什么？”宁小远听清了，他只是震惊。

“宁小远，我喜欢你。”花苗苗以为他没听清，又鼓起勇气又说了一次。

“苗苗，你别开玩笑了。”宁小远不想听到花苗苗说这句话。

“我没有开玩笑，宁小远我就是喜欢你，喜欢你好久了。你呢？你喜欢我吗？”

“苗苗，我一直都把你当成亲妹妹的，也希望我能一辈子当你的哥哥。”

“那小白呢？你也是把她当妹妹看待吗？”花苗苗已经知道了答案，但还是想确认一下，她跟小白对宁小远来说有没有不同。

“苗苗，你问我喜不喜欢你干嘛要牵扯到小白呢？”宁小远有一丝焦虑和紧张，是秘密被撞破的那种感觉。他不自觉地朝秋月白的方向望过去，发现她早已不在那里，他环顾四周也没有发现小白的踪迹。

“你喜欢她。”不是问句。其实她早就发现了蛛丝马迹。

“是。”

风太大，花苗苗的眼眶已经泛红了，她扭头就走了，她无法继续冷静地待在这里，她背过身后，眼泪就止不住地流下来，她要回去痛哭一场，然后把今晚的事情忘个干净。

宁小远说出了自己的心事，反而感觉轻松多了。虽然伤害了苗苗，但是不爱就是不爱，这是连他自己也控制不住的。

秋月白知道花苗苗正在表白，决定不做电灯泡了，她还要去一个地方。

橄榄树下，她又刨开树洞里的树叶，把心愿瓶取出来，把今年的新年愿望放进去，埋好。

回家，去陪奶奶。

秋月白到家的时候奶奶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春晚，实际上已经在打盹了。这屋外的万家灯火鞭炮声声衬得屋内更加寂静凄凉。

她拿来一条披肩给奶奶披上。

“这么快回来了？怎么不多玩一会再回来。”奶奶揉揉眼睛。她动作很轻，奶奶还是醒了。

“回来陪您看春晚。”

她一边给奶奶剥水果一边跟着奶奶一起笑，等待十二点的钟声敲响，钟声一响会有更多的烟花燃起来。

手机亮起来，她收到了季北里的微信消息，这是她回家之后收到的第一条他的消息。

短短四个字“新年快乐！”，应该是群发，秋月白放下手机没有回复。

突然手机又亮起，点开一看是她和花苗苗宁小远的微信群里收到了刚刚拍的照片。首先是花苗苗发出来她手机里的，然后宁小远也跟着发出来了。

花苗苗首先用三个人的合照发了朋友圈，用一句歌词配文：怀念啊我们的青春啊。

秋月白也跟着发了同样的照片，配文：是我们的青春啊。

宁小远过了好久也跟着发了，同样的照片配文：我们。

她正在给朋友圈里挨个点赞。这时又弹出一条消息。

“有时间发朋友圈为什么不回复我？”是季北里。

“我以为是群发呢，就没理。也祝你新年快乐哦！”

“哦。”他想说不是群发。

“你在干嘛呢？一一呢？乖不乖？”

“乖，就是很想你。”我也很想你。

“你怎么知道它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