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素感激地笑了笑。在她记忆里，徐程泽对万黎真心不错，即便是他后来结了婚搬出去，也时常给她打电话。

临死前，也是徐程泽陪在她病床前。她那时已经骨瘦如柴，语不成句。徐程泽在病床前握着她的手，对她说：“小黎，别怕，我在这里。”其实她那时最想见的是徐志远，只是直到死，他也没有看过她几次。

“你爸晚上回来吗？”白素问道。

“直接去机场了，可能要半个月才回来。”

白素暗暗松了一口气，她实在有点不想见徐志远，装作在意地问：“这次去哪里出差？”

“日本。”徐程泽回答，有些不放心地看向白素，顿了一顿，“我爸这人，虽然有时候不近人情，但他其实是外冷内热。”

白素笑了笑，如今她已经不是原来的万黎，自然也不会在意徐志远是怎样的人。

牛排端上来，白素拿了刀叉准备开动，徐程泽伸手把她的盘子端过去，温和道：“我来帮你。”

他大约是怕她不会用刀叉。白素目光闪了闪。徐致远那样的人，不知怎么教养出与他性格截然不同的徐程泽。她跟徐致远的时候，徐程泽已经上高中，记忆里，徐程泽似乎从来没有排斥过她。

等徐程泽帮她切好牛排，端给她时，一个年轻的男人走过来，满脸笑容的打招呼：“徐总，那么巧，在这里碰到你。”

徐程泽看了男人一眼，笑了笑：“赵经理也来吃饭？”

“是啊，听说这家口味不错，带女朋友过来尝一尝。”他说着，看向白素，“这位是徐总女朋友吧，真是郎才女貌。”

白素不知道说什么好，徐程泽则不置可否，话题一转，似是开玩笑：“既然是陪女朋友，赵经理还不赶紧回座，小心待一会儿吃不完兜着走。”

赵经理哈哈一笑：“那我就不打扰二位了，回见。”

等赵经理一走，徐程泽面容变得温和：“生意上的朋友。”他看一眼白素，低头切牛排，似是不经意道，“别人的话，你别放在心上。”

在徐程泽心里，万黎传统，怯弱，又天真。她和父亲年龄相差巨大，一方面对父亲用情至深，一方面又畏惧流言蜚语，因此总爱一个人呆在家里，从不见她有什么朋友，生活的中心就是围着他们父子。

对这样一个女人，徐程泽既无奈，又有几分心疼，平时在外，能替她挡一挡，就替她挡一挡。每每看见她无所适从，又带着几分羞愧的样子，徐程泽心里总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滋味。

吃完饭回到家，徐程泽进了书房，白素继续投简历。大约八九点的时候，她才想起了要把衬衫熨一熨。忙完之后，一点睡意也没有，干脆坐在客厅看电视。

快半夜，徐程泽才从书房出来，去冲了个澡，穿着浴袍，头发湿漉漉的，去厨房倒了杯水，看到白素还坐在客厅看电视。

“这么晚还不睡？你以前都睡得很早的。”徐程泽喝了口水，说道。

白素这才回过神，见他穿着浴袍，头发上一股水气，起身给他拿了条毛巾，递给他：“把头发擦一擦，小心感冒。”人又坐回沙发里，“我也不知道怎么，就是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