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了香火，那是不得了的大罪，白家自是被满门抄斩了。

有了这大事，朝臣更是慌乱，也不敢再自荐女儿亲戚，唯恐步了白大人的后尘，而对于完颜绛疏的孩子，目前也没人敢在说什么了。

傍晚，永和宫。

一通报丫鬟从门外进来，朝批阅奏折的夜烬道：“皇上，灼华贵妃求见。”

夜烬轻轻挑眉，放下了手中的奏折：“宣。”

片刻，灼华缓缓走进门内，来到他面前：“陛下……”

“何事？”

灼华稍稍看了看周遭，道：“臣妾能否和皇上单独聊聊？”

夜烬轻轻挥了挥手：“都下去。”

“是。”丫鬟尽数离开，关上了门。

“说吧。”夜烬抬手揉了揉眉心，拿起案角上的茶饮了一口。

灼华抬眼，走到他身侧，轻轻挑眉道：“皇上可是真的不举了？”

“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么？”夜烬冷笑道。

“皇上，就是您真的不举，太皇女之子，若想成为东宫太子，恐怕也难呢，现下只是解决了一时的难题，您身为神医之后，就是真的不举了，怎么可能治不好呢？届时朝臣定会为皇上找来成群的美女，都要找借口让您废了太皇女的孩子。”

夜烬冷笑：“你有更好的办法？”

灼华淡淡勾唇：“有是有，这看皇上愿不愿意了。”

“说来听听。”

“您若让臣妾当了皇后，并在表面上独宠臣妾，消了您这不举的谣言，很快便能怀上孩子，到时再和太皇女调包，皇后的儿子，自然有资格成为太子。”

夜烬微微眯起双眸，这是他曾经想过的提议，若是能这样，才有可能堵住悠悠之口，可完颜绛疏怎么可能愿意呢……

灼华见他有所动容，再道：“皇上，即便这太皇女的儿子，是您的独子，堵不住悠悠之口，闹得群臣造反，恐怕也难保啊……”

夜烬冷哼，轻轻挑眉：“你当朕不知道你的心思么？当上皇后，生下太子，届时也为荆鸿铺路，青玄国和荀南国关系友好，他的路才会平坦些，你还真是煞费苦心。”

闻言，灼华大惊，立刻跪了下来，道：“皇上，臣妾确实想要帮助他，可……可这也帮到您了不是么？您也想保住太皇女的孩子吧？”

“朕不允许你怀了朕的孩子。”夜烬微微眯起双眸，阴沉地看着她。

灼华垂首道：“皇上，臣妾早就没有想过您还会再碰臣妾，臣妾也不想怀上陛下的孩子，再亲手掐死……您若同意，臣妾可以作假，和太皇女同时怀孕，再在她生产时自刎，做出生下龙子难产而死的假象，而太皇女，不过是怀了一个死胎……”灼华轻轻抬眼，正视着他的眸子。

夜烬微微一顿，着实犹豫了些，的确，就是完颜绛疏生下了儿子，难保不安全，而换作皇后，那就另当别论了。

再者，她若当上了皇后，更是大大麻痹了荀南国，至于她要为荆鸿铺路……她竟然能够为他去死？

“你为什么要为他去死？”

灼华眼眸黯淡：“臣妾再也见不着他了，早就不想活着了，何况……要这么帮他，我只有死。”

夜烬长长呼出一口气：“你今晚陪着朕批奏折。”

“是。”灼华微笑，勾起了好看的唇角。

翌日，点绛宫。

完颜绛疏方才起身，现下正在悠闲地吃早点。

“太皇女！不好了！”一丫鬟从门外慌慌张张地走进来。

完颜绛疏身后地皓月微微喝声：“慌慌张张地做什么！”

“太皇女，昨天灼华贵妃去了永和宫，今早才出来，皇上……皇上临幸了她。”

完颜绛疏蓦地一怔，手中拿着地糕点掉到桌上，不敢相信地望着她，声音有些发颤：“你……说什么？”

“皇上……皇上临幸了灼华贵妃，还……”

“还什么？”完颜绛疏眸中带泪，心跳漏跳了一拍。

“还说……三日后就要封她为皇后。”

“嘭”的一声，完颜绛疏一章拍在桌上，蓦地握紧桌上的锦布，忽然用力扬手，桌上的东西“噼里啪啦”地掉落到地上。

皓月一吓，听到了她气愤的喘息声，立刻走上前：“千岁息怒，不要动了胎气……”

“动了胎气？他还在乎这个孩子么？全都滚！”

皓月一愣，和几个丫鬟全都走了出去。

完颜绛疏扑倒在床上，哭了出来，他之前还答应她，不找女人的！

找了也就罢了，还封为皇后……一想到这，她就差点气晕过去。

痛心，失望，气愤……

下了早朝，夜烬立刻来到点绛宫，见又是奴才奴婢站在门外，屋内紧闭的样子，自然也预感到什么不好的事了。

有丫鬟给她通风报信么？

正要继续走上前，皓月当即走到他面前拦下：“陛下，千岁说……她不想让您进去。”

夜烬微微眯起双眸：“你连朕也敢拦？”

“不敢，这是千岁的命令，若是不照做……”

“不照做就怎么样？”

“她要砍了奴婢的脑袋。”

跟了十几年的丫鬟，她也狠心说出这样的话，看来打击不大。

夜烬蹙起眉头：“朕会保你，滚开。”

皓月也没胆和他作对，颤颤退下了。

打开房门，见完颜绛疏窝在床上，抱膝坐着，下颔搁在膝上，双眼无神。

夜烬心疼极了，立刻走过去。

“滚。”完颜绛疏冷冷一声。

夜烬走上前，坐在榻沿，想要抱住她的身子。

完颜绛疏立刻避开，转身背对着他：“我不想再见到你，这孩子我也不想要了。”

夜烬怔住，立刻伸手抱紧她，怕她挣扎动了胎气，伸指点了一穴，便全身瘫软无力了。

完颜绛疏蹙眉，丝毫不能反抗，只能任由他抱着自己，视线忽然模糊了起来，眼眶前溢着泪水：“不要碰我！”

“疏儿，你听我说，我没有碰她。”夜烬认真道，“我答应过你不会碰别的女人，说到做到。”

完颜绛疏冷笑：“就当作你没有碰她好了，册封她为皇后又是什么意思？”

夜烬浅叹：“你听我解释，我想过了，这孩子作为你的孩子，处境还是太危险了些，昨天我和灼华商议，决定将你和她的孩子调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