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你也不用那么当真···今时也不同往日了，我们之间的身份还是有很大差异的，”九曲特意强调了“很大”这个词，又继续补充道：

“而且，你把皇后娘娘晾在那儿，对她来说，也很不公平呢，对我来说，其实也挺尴尬的···”

九曲干脆一口气把自己的想法全部说出来了。

本来应该是心存芥蒂的犹豫着要不要说出来的话，居然还是没忍住说出来了。

···也不知这到底是所谓的生疏了还是···又熟络了几分呢？

见着钟离昌晏微微侧过了脑袋，好像又想要打断她说话的模样，她只吞了吞口水，直接不管他的继续说着，不给他打断自己的机会。

“你也不用再多说了，这样就是不好，就是很奇怪，你就是不应该这样做，我也不应该这样做。不管你和皇后娘娘之间有什么样的恩怨情仇，

那我也都不应该插一脚啊，最重要的是皇后娘娘也很在意你，是真的。而且，她并不是你想的那种在意，就是不是那种坏的在意，是，在乎你的在意。”

九曲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哎，就这样吧，这样钟离昌晏应该也能听得更清楚了。

她又怕他不相信，她又补充道：“我看的出来，皇后娘娘心里是有你的。”

若是真的不在意，皇后娘娘又怎么会在钟离昌晏面前提起娴妃在她面前耀武扬威的事情呢？只当全然没发生过不就行了么？

何必又为了自己不在意的人而这样在他面前提及到另一个女人呢？

反正，反正九曲自己就是这样的。

她觉得这种感觉大家应该都可以以己度人吧。

不管皇后娘娘那个时候到底是不是在阴阳怪气，但只要是当时在钟离昌晏面前提到了别的女人，那就是在乎！

但钟离昌晏似乎并不认同她···

不对···不是并不认同，而是完全的不认同。

并且还觉得九曲···

现在怎么变得这么草率了呢？

沿着被一方清澈池水环绕着的楼阁庭廊走着，高墙之内竟闪耀着一片温润的光芒，隽逸秀丽，袅袅华贵。

只见不远处沿着一块巨大沉重的石壁上垂下来大片幕帐，刚好盖过正片石壁，掩映着它却又丝毫不显得突兀，还有些异域的美丽。

钟离昌晏的脚步也停在了它的面前，只转头接上了九曲刚刚发表的观点道：“你这才见她一面，你就全部看出来了？这么自信？”

说着“这么自信”的时候，他的语气明显上扬了一下，明显就是一副觉得她的观点不严谨，不肯相信的语气。

九曲抬眸看着钟离昌晏正望着自己的眼眸。

仍然是像冬日暖阳一般的眸子，温意不减。

但他眼里还藏着些许如同他语气一般的质疑。

像是他之前看着钟离洁一般的无奈神情，觉得她不懂事，不明事理的意思。

？

他是在觉得她说的这些所谓的看出来的东西不靠谱么？

“这如何不能看出来呢？”九曲急于解释道，又自信道：“我就是能看出来啊。”

“可你刚开始认识我的时候，不也没看出来我么？”钟离昌晏勾了勾嘴角，似是在提醒着她又不是没有犯过错误。

而后，他转过身掀开了那层掩着石壁的幕帐，向石壁径直走去，只道：“进来坐坐？”

九曲只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的景观。

这看起来···奇奇怪怪的···

石壁里面还有路？

若不是亲眼看着钟离昌晏明明是要去“撞”石壁的，却真的进去了，她还没有反应过来要去哪儿坐呢。

她边跟上他的步伐，边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怎么？眼见···”钟离昌晏顿了顿，“是不是不一定为实？”

他挑了挑眉问她道。

像是要证明什么东西一样。

九曲细细的摸着这块沟壑纵横的石壁，从那条在外面完全发现不了的小路走了进去。

点了点头，但又有些不服输的解释道：“确实，不过，你上次是本色出演啊，我自然是没办法从你的外表观察出你的目的，我最多只能观察出来，你当时在想什么，

对我有没有威胁，对我要做的事情了不了解，我自己在你眼里是什么样的人，还有你的性格如何，你说的话是不是真的等等···

虽然你确实是让我看到了你想让我知道的东西，而且我也没有看出来你早就知道了我是谁，但你本身就是一个好人呀，所以我也并没有看错什么吧？

若你当时是想杀了我的话，那我肯定也会有感觉的，就算你不表露出来，但我的这种直觉还是很准的。”

九曲一面说着一面又想着自己哪些地方没解释全，捋了捋思绪之后，她觉得没有漏掉了的，又继续道：“眼见确实不一定为实，就像这石壁后边有路，

外边的人也许是一眼看不出来，但你却用这些幕帐罩着它，这就挺明显的啊，我也是能用眼睛看到的啊。

若是我当时多想一想的话，也是能反应过来的。所以说，真不真实还是看个人吧，看这个人想不想得到啊。”

九曲替自己辩解的话倒是还挺多的，关键是，你好像也没有理由反驳。

明明就是错的，她怎么能说的这么理所当然呢？

钟离昌晏只摇了摇头，没有回答的向前继续走着。

狭长的壁路走到尽头后，映入眼帘的是一方正潺潺流动的小泉，小泉旁的大树下，还挂着两个正轻轻随风微动的秋千。

未融化的雪水还残留在秋千上，像是许久没有人用过它的模样。

钟离昌晏缓缓走向它，躬下身子用五指将这上面的落雪扫开，而后回答着刚刚的话题道：“你都说了，我确实让你看到了你想看到的，所以，是谁都可以让你看到她想让你看到的啊。”

“但我也说了，那是你的本色出演啊，难道说，你是想否认你自己是个好人？”九曲将双手背在了身后。

反正说她错就不行，她才不会给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