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了岳生的限制，方老魔和伊婉两人面对剩下蜂拥而上的神出鬼没的鬼怪和越来越强的活死人，开始捉襟见肘起来。

“我说，真的不会翻车吗？”方老魔喘着粗气将一个红眼的活死人击飞。

“富贵险中求，熬过去我们就赚大了。”伊婉此时的相貌也是十分狼狈。

原本柔顺飘逸的秀黑长发也毫无美感的贴在脸上，不管是胸前还是背后都早已被汗渍打湿，有些透明的衣服紧贴着他的皮肤。

而柳飘飘依旧在远处奋力地屠杀着，虽然看不清她的状况，但可以感知到她那股剑意越来越锋锐。

在一栋高楼上。

“我们还要等多久？”站在赵善背后活死人居高临下看这这座城市轻声问道。

赵善同样看着这座城市的中心那儿发生的战斗，然后看了看天，像是在期待着什么：“快了……”

四周陷入一片沉寂。

赵善转头看去，发现活死人虽然看着远处，但眼神空洞，一脸迷茫，像是在回忆着什么。

“这是……”

天台上，活死人还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但他的思绪就像是一场洪水，一旦破了口子，就再也很难堵住。

尤其是在之前一段时间内，活死人他几乎完全失去了自己的记忆成了一具只知道凶狠厮杀变强的行尸走肉。

但现在随着活死人的实力以及生命层次的提升，以前忘记的或者叫作被尘封的记忆复苏过来，思绪如潮，就很难在短时间停住。

尤其是现在他看着眼前已经差不多变成了废墟的城市，这是他生长的地方啊，而现在却变成了这样......

所以他现在所想的事情，也都是需要去缅怀的失去的一切。

亲情、家庭、朋友以及自己过去的生活。

还在等待着的赵善突然坐在了地上，盘着腿，手撑着下巴，歪着头看着活死人。

他没打算打扰活死人的思绪，相反他十分期待活死人彻底回忆起作为人时的记忆后的反应。

不过，很快，赵善就发现了一个问题。

那就是站在自己面前的活死人，哪怕在发呆，在发愣，在回忆，在缅怀，但是他身上的气息却还在不停地增长着，身体上也不断地发生着细微的变化。

这是因为随着生命层次的提升，所以身体也开始做进一步地优化和改良，让这具身体更加适应这个世界，或者叫更加融入这个世界，这个变异后的世界。

对于普通人来说，这个过程绝对是漫长的，甚至要花费几百上千年的时间，就如同人类进化史一般，一代代地变化下去。

“难道这家伙在悟道？”

赵善心里纳闷着：

以前倒是看过一些古代神话故事，里面有讲朝闻道夕死可矣这事儿，一朝悟道，实力就会陡然提升，就比如释迦佛在菩提树下一朝悟道，飞升成佛。

但是赵善却觉得，如果说眼前这个一身精悍的肌肉的家伙是在悟道的话，那就有些鬼扯了。

这可是恐怖小说，又不是什么修仙、玄幻小说。

站起身，赵善往活死人那儿走了走，在靠近他一米的地方，终于发现了原因。

居然从战场的那个方向有不断的、红色的、很淡的光雾飘进来，然后自然而然地融入到了活死人的体内。

心思一转，赵善差不多就明白了过来，心里也不禁觉得恐怖迷雾这个设置确实很巧妙。

不光是避免了岳生这些权限者想要中途破坏这条造就最强怪物的食物链，导致最后整个城市剩下的那些鬼怪或者可能是那几个活死人的实力不如预想中强大的可能。

还让这场战斗变得更加充满了悬念，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哪一方会存活到最后。

想要不付出点代价就成为最后的赢家是不可能的。

只是，赵善心底却有些嫉妒了。

之前，靠吃同类的尸体就能直接进化、使自己变得更加强大，而现在居然站在那里发呆就可以变强了，人比人，真的得气死人啊。

“对于作为吃货的我，这个能力可太方便了。”赵善感慨道，十分渴望得到这个能力。

虽然，赵善作为哥哥赵恶心理阴暗面的产物，确实拥有吞噬灵魂体的能力。

就比如赵善上次在精神病院里吞噬了那个幕后操控的恶魔。

虽然那个恶魔是看破红尘自主放弃抵抗的，但恶魔却从另一个角度实现了自由的愿望。

他一直都存在于赵善的这个人格内、哪怕是被同化了。

然而。

下一刻，赵善这句话话音刚落，一把斧子就搁在了活死人的脖子上。

“下次记住了，要准备出手前，先学会克制住自己的杀机，即使你现在实力比我强很多很多，可惜，你的经验，还是太欠缺了。”

活死人闻言后，放松了身子，一下子坐在地上，一脸平静，没有不耐，也没有恼羞成怒，反而像是习惯性地反抗，以昭示自己还有作为人的尊严感。

“你现在想起了什么？又有什么感觉？”赵善收回斧子，问了一下，可活死人却没回声。

活死人突然站了起来，走到天台的边缘，然后一动不动的看着战斗的地方。

但这次的一动不动和之前看着城市发呆不一样，他明显身体紧绷，仿佛是遇到了威胁，自然而然做出了这种随时准备反击的架势。

赵善也走了过去，站在他的身边。

天台上刮着大风，还是有些偏冷的。

“触景生情？”赵善问道。

活死人摇了摇头，没回答。

“这可不是你的画风。”赵善笑了笑，“你现在脑子里不应该想着怎么弄死我吗？”

活死人的眼神突然变得空洞起来，整个人也陷入了一种空灵的状态，双脚开始悬浮离开地面，缓缓道：

“我能感受到来自我血脉的呼唤，它在指引我去做一些事情，并且不停地催促我，时间，不多了。”

“呼唤什么？”赵善抽出了一根烟，放在手上轻轻地弹了弹。

“死亡奉献或者继续吞噬，我生命之中的唯二选择。”活死人扭头转向赵善，“我不能再继续浪费时间下去了，否则，就愧对我的宿命。”

“宿命？”赵善将烟点燃，叼在嘴里，不屑道：“好狗血的词语，好俗套的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