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百里嗤笑一声。

转头，看向状态明显不好的枭阎，脸上的笑意收敛。

百里一把拿过枭阎的黑色长枪：“怎么？枪都抓不稳了？”

枭阎脸色沉了下来：“给我！”

百里丢回给枭阎，冷笑：“对俺的气势倒是挺足的，方才呢？”

枭阎收回黑色长枪，转身便想走。

百里一手搭在枭阎肩上，“你在害怕。”

枭阎瞳孔一缩，打掉百里的手：“闭嘴！”

百里面上不依不饶：“你就是怕了！你想杀了他，可你怕他，你怎么杀得了他？你怎么报得了你族人的血海深仇？！”

“闭嘴……闭嘴闭嘴闭嘴！！！”枭阎血瞳中翻滚着浓稠的血色，仿佛要喷薄欲出，神色狰狞，又似疯癫。

枭阎抱着头，慢慢蹲下身，“你闭嘴……不用你管！你滚！给我滚！！”

百里眼里透着深深的无奈，也蹲下身，大手轻轻拍了拍枭阎的头：“俺自认倒霉，当初就不应该救你……”

“阎安然，当初是谁哭着求着俺带他走的？当初是谁跟俺说那人的命他亲自去取？当初是谁跪在族人的墓前发誓为他们报仇？”

“你都忘了？阎安然！”

“你踏马怕什么？！你就不怕你愧对你的族人生前对你的期望吗？你就不怕你此生都不能为族人报仇雪恨吗？你怕不怕？！”

枭阎红着眼眶，摇着头，情绪接近崩溃：“我做不到……我做不到……我杀不了他……我报不了仇……师兄……我根本……我根本连他一丝都伤不到……

师兄……我杀不了他……

师兄……我杀不了他……我为什么杀不了他啊……为什么为什么……

师兄，你告诉我为什么杀不了他……我想杀了他！杀了他啊！！”

枭阎目光紧紧盯着百里，似要在他口中听出一个答案。

这样的枭阎，百里见过的。

胆小，害怕，自卑，自弃，彷徨，绝望……

百里只能用力抱紧枭阎，“没事的，你可以杀得了他！阎安然，你可以的。”

“他的命，只能留给你取！”

“你族人的仇，只能你来报！”

“你的仇，只能你来解决！”

……

琉心找到枭阎时，看到了枭阎旁边的百里，微微一愣。

百里倒先打起招呼：“嗨！琉心。”

琉心点点头：“百里师兄，你怎么在这？”

百里摸了摸鼻子，悄悄瞥了眼神色别扭的枭阎，面上哈哈一笑：“顺路，刚好看到你们。”

琉心走向枭阎，闻言，“哦……”

“枭阎哥哥，你眼睛怎么……”红红的，虽说原本就是红的，可琉心觉得有些不大一样。

枭阎伸手不自在地摸了下眼角，“没……都是这样。”

百里轻咳一声。

枭阎目光扫向百里：“哪来回哪去，你可以走了。”

百里双目一瞪：“你！好你个兔崽子！用完就扔！俺不奉陪了，哼！”

说罢，百里气愤的飞身离开。

枭阎目光望着那道身影，眼中升出一丝丝温度，软化了那冰冷不近人情的眼角。

……师兄，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