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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之前有过治愈的先例，栀子花开的六月，祁襄的病总算出现了好苗头。

花园里，许清如坐在秋千上来回晃着，祁襄摘了一朵栀子花，别到了许清如扎着的马尾辫上。

有了感觉，她伸手拿下来，凑到鼻前嗅了嗅。祁襄到她面前坐下，也学着她的动作，凑上去动着鼻头嗅。

他说：“我去参加高考好不好？”

那天是六月三号，离高考也就四天了。

许清如抬手揉着他细软的头发，像是抽空了全身的力气，无力极了，“你现在情绪还不是很稳定，我们等下一年行不行？”

他仰头看，视线撞进许清如眼中，坚定的目光让她看得清楚也震撼，但一出口的声音却带着几分撒娇：“不行，我一定要去，不能让你一个人去上大学，没我在身边看着，怕你被人拐走了。”

“而且我自己的情况自己知道，已经没什么问题了。”

在他一番软磨硬泡下，许清如最终同意了，只是不再让他去学校，在家里学习，不会了她教。

知道祁襄病好了，要参加高考，他结束那天，季羽歌暗搓搓给他准备了好大一份惊喜。

最后一场英语结束的时候，考场外站满了家长和记者，围堵地水泄不通，但季羽歌带着沈立璟杀出了一条血路。周围人看见这么漂亮的俩人，自觉地让了路。

全程都是季羽歌弓着身子拍人让路，沈立璟身姿笔挺地被她拉着，步调优雅地往前走。

祁襄站得很靠前，大门一打开，他就出来了。季羽歌连忙让沈立璟帮忙拉了一个横幅：恭贺七大爷高考顺利，望七大爷能勇夺桂冠

祁襄看见这个横幅完全傻眼了，被后面的人撞了一下都没反应过来。

沈立璟不知道她写的什么东西，转头去看，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

周围不明白具体情况的人连连叫好，还有记者来问是不是有家里的老人来参加高考？这可是个大新闻，要是能拿到一手资料，绝对火爆。

祁襄脸都黑了。

快步走过去一把将它扯下，凶着脸对那个记者喊：“我，我就是七大爷，七大爷就是我，我来参加高考了！要采访吗？！”

被吼了一通，那记者摸了摸鼻头，无趣地离开了。

季羽歌笑得欢，把横幅拿在手里，搭着祁襄的肩膀出去。但他脸色一直不好，没搭理她。

之前怕影响他考试发挥，祁襄不让许清如在外面等他，她就没来，祁襄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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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历五月26日，是祁襄18岁生日，没让许家给他办宴会，他们几个出去玩了个痛快。

广阔的草场，季羽歌一身白色运动服，舒展身体，一杆进球。

祁襄不甘示弱，也摆好姿势，眼神锁定，用力一挥，高尔夫球在草地上快速滚动，将将在离洞一厘米处停下。

季羽歌笑弯了腰，“要不再来一次，我让你五杆？”

祁襄黑了脸，球杆一扔，“不玩了。”他没什么运动细胞，十杆也进不了三杆。

糟心。

许清如见他过来，抽了瓶饮料递给他，“不打了？”

“不打了。”

暮色将至，沈立璟他们三个打球回来，洗澡换过衣服，一行人找了个餐馆吃饭。

闷头喝了几杯，宋琅有些晕乎，端着酒杯站了起来，“我明天就要去部队了，要不要敬我一杯啊？”

季羽歌惊讶：“明天就走了？”

之前说他要去部队的时候她还是蛮吃惊的，虽然他看着挺健壮的，但季羽歌觉得部队那地方实在不是人待的地方，高中入学军训的时候就把她累得够呛。

她还挺佩服他的。

宋琅之前已经喝了好几杯，脸颊染了红晕，眼神也有些微的迷离，他憨憨地点头，“走了。”

段淮之前也喝了酒，站起来搂着他的肩膀，话糙了起来：“去部队了好好干，回头给老子弄出个官当当，说出去肯定倍儿有面。”

碰杯的时候，酒水四溅，宋琅看着祁襄歪倒的酒水上溢，因为两个人的酒杯正对着，倒进了他半满的杯子里，裂开嘴笑得开心。

段淮弹了他的脑门，嫌弃地不行：“一喝酒就傻。”

暮色渐深，街上的路灯依次亮起，行人步履匆忙，餐馆倒是热闹了起来。

季羽歌喝了不少酒水，低声给沈立璟说想去上厕所，沈立璟见她东倒西歪地路都走不好，起身不放心地跟了上去。

段淮兜里的手机响起，是出国留学的事，出去接电话了。

不过片刻，包厢里只剩三个人，宋琅捏着杯子的手不断收紧，感觉这就像是老天爷故意给他创造的时机……

许清如不紧不慢地吃着东西，突然扫见宋琅又端着酒杯站了起来，对着祁襄。

他喝酒上头，连眼角都染了红。

祁襄一时有些愣怔，抬了眼皮看他，“宋琅你干嘛呢？”

他没站好，歪了一下，酒杯里的水洒了一手，“我……有话对你说，能不能出去一趟？”

许清如的气息猛地一沉，目光沉沉地看着他。

包厢隔音，安静如斯。

祁襄下意识看了许清如一眼，她默了两秒，终是点头。

宋琅僵直的猛地身体放松，紧握的拳闻言松开，半开的窗户吹进来一股夜风，带走了他手心里的汗，留下一阵清凉。

廊道里酒菜的香气扑鼻，不断有喝多的客人来回晃着走，宋琅看了眼楼下热闹的场景，领着祁襄去了尽头的拐角处。

经常来这，他知道哪里人少。

祁襄跟在后面，见他闷着头一直往前走，也不搭理自己，有些微的奇怪，冲着他的背影喊：“宋琅去哪啊？”

话落，他在拐角处停了下来。

祁襄猝不及防地差点撞到他，忙扶着墙站好，他喵的，要停了也不说一声。

拐角下边是逃生楼梯，因为不常用，没灯，只是在楼梯转角处装了一个小窗户，路灯照进来，光影中有金粉浮动，细微的光洒在面窗的祁襄脸上。

他的脸细腻地连绒毛都看不见，唇红齿白，标准的玉面小生，眼尾微微上翘的桃花眼，转眸之间不自觉地就能把人的魂勾走。

宋琅不自觉地便笑了出来，正害怕即将撞出胸膛的心脏被他听见，祁襄就微蹙眉心后退两步，“你今天这是喝了多少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