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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狭路相逢，勇者胜

宋羡知回到家，刚把书包放下来，忽然听见一声清脆的类似玻璃碎裂的声响。他跑到客厅，一眼看见自己家的一扇玻璃从中间破了一个大洞，一地的碎玻璃看得人心头发麻。仔细分辨，这中间竟然还夹杂着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他越过那些玻璃渣，跑过去把窗户推开，朝楼下瞟了几眼，发现楼下杂草丛生，空无一人。他转身看着满地的碎玻璃，整个人呆住了。

这时候，门锁一响，曾倩怡推开门走了进来。

“哇，“曾倩怡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又看了看完全不在状态的宋羡知，声音都失去了平日里的温柔，“臭小子，你干什么了。”

宋羡知很无辜地看着曾倩怡，语气无辜，“妈，我如果跟你说，这玻璃 是自己碎的，你信吗。”

第二天，清晨八点半，宋羡知在闹钟的声响下醒过来。他用五分钟穿衣洗漱，然后下楼买早餐。曾倩怡还在睡觉，她从来不在家里开灶，也从来不做早餐。通常放长假的第一天，她都不愿意离开她温暖的大床，宁愿一整天都睡死在上面。就连她自己的早餐，通常也是宋羡知买回来，他买什么，她就吃什么。为了保持身材，她吃的本来就不多。

宋羡知在小区门口的面馆吃了一面面条，然后给曾倩怡买了豆浆油条。宋校长一大早就出去了。周末，他通常会去市里的书法协会参加活动，要到晚上八九点才会回来。

宋羡知买好早餐，正准备走，一抬眼就看见几米之外的陈粒诺和一个他不认识的男生刚好从小区大门走出来。那个男生个头跟他一般高，身材匀称，不胖不瘦，头发略微有点长，甚至已经打到了耳朵的一半。这个长发让他原本帅气的脸变得老气横秋。他穿着一套运动服，一双灰色球鞋，背上还背着一副羽毛球球拍。

陈粒诺则穿的跟昨天一样，还是那件白色的薄毛衣，只是脚上却没有穿昨天的那双尖头皮鞋，跟那个男生一样，她也穿了一双灰色的运动鞋。乍一看，他们两个人穿的那鞋了倒还很像是一对情侣鞋。她头上戴着一顶桃红色的鸭舌帽，长卷发高高地扎在脑后，整个人看上去非常青春靓丽。

陈粒诺也看见了他，她没理他，而是故意伸手挽住了那个男生的胳膊，满脸的傲慢，甚至还有些挑衅地看了他一眼。宋羡知也没理她，提着早餐与她们擦身而过直接走进了小区。回到家，曾倩怡还没有起床。宋羡知写了一会儿作业，然后就听到家里的电话响了。

打电话的是覃力。

“打篮球不？”

“人够吗？”

“就差你了。

宋羡知说，“那我马上过来，你们到了没？”

覃力说，“就我到了，其他人还在路上。“稍微顿了顿，又说，”篮球队的几个人也在这里。他们问我们要不要赛一场。“

宋羡知已经在清理东西，他背上一只黑色的包，里面装了水和毛巾，闻言，乐了，说，“好

啊，正愁没对手。“

流年不利，自行车坏了。宋羡知只好推着它去找夏叔。

“叔，帮我修一下车琏子，断掉了。“

夏叔正躺在一张竹制的摇椅上，翘着二郎腿，手边的凳子上放着一部老式的收音机和一个印着毛主席头像的瓷杯子。杯子有些旧了，杯面上有好些地方，白漆剥落留下一块发黄的锈迹。从收音机里面传出桐城本地的一种戏曲，女声，咿咿呀呀唱得宋羡知听着头晕。他老人家正听到兴头上，闻言，睁开眼睛，看了宋羡知的自行车一眼，只一眼就完全武断地说，“一时半会儿修不好，你放这儿，等我有空了再修。”言罢，又闭上了眼睛，跟着收音机里的音乐摇头晃脑，不再理他。

宋羡知看他那享受的表情，就知道他正在听戏的兴头上，就算天上砸下一块金子，他都未必会站起来捡一捡。

没办法，他只得把自行车停靠在门卫室的墙边，然后小跑步去公交车站，希望能赶上最近的一班3路车。

那时候，学生，使用手机的人还很少。宋羡知背包里有一部已经很旧的黑色的 bb机。当时使用bb机的人已经很少，他和覃力却对它格外偏爱。公路边有公用电话。宋羡知先用公用电话给覃力传了一则简讯到他的bb机上。

“你们先玩，等公交。“

班上的一个男同学手里有一部诺基亚，牛b哄哄的，经常拿覃力和宋羡知的bb机说事。覃力一早就看他不顺眼 了。今天那个男同学也一起打篮球，但宋羡知没有直接 给他打电话。男生的世界，简单粗暴，最重要的是面子当然是第一位。

等了差不多二十分钟，才坐上公交车。在路上又遇上堵车，耽搁了一些时间，等宋羡知赶到学校的时候，覃力已经满头大汗，体力不支，瘫倒在地上。

“你怎么才来啊。“覃力气喘吁吁地望着他。

宋羡知说， “不是给你传了简讯吗？“

“你说，bb机啊。那玩意儿早被我扔了，没啥鸟用。我准备叫我爸给我买个诺基亚。“

覃力一米九一的身高，体重160，小小年纪就有大肚腩。他家里是开饭馆的，算不上很有钱，小几十万是有的。这是他自己的原话。但凡遇见节假日，他都会跟宋羡知说同一句话，去我家玩啊，管饱。

宋羡知把外套脱了，身上只穿了一件短袖的球服，背后有12的数字。衣服是曾倩怡买的，她说12是她的幸运数字，所以特意给他挑了一件。

“起来，“宋羡知想把覃力拉起来。场上打球的一行人里面，只 有6个人是5班的，其他人，宋羡知一个都不认识。

覃力单手支在地上，伸长了两条又粗又长的腿，腿上，除了腰盖以上球裤遮住的地方，其他地方遍布密密麻麻黑色的腿光。宋羡知伸手就拔了一根，“走，打球。“

这一用劲，整根汗毛都被宋羡知给扯了下来，覃力疼得龇牙咧嘴，抓起地上的衣服就往宋羡知身上扔去，张口就骂，“畜生。“

骂完，跳了起来，追着宋羡知跑进了篮球场。

5班刚好有5个人，而另一群宋羡知不认识的人，有7个是学校篮球队的，另外4个是外校的学生。比赛5vs5。

覃力偷偷跟宋羡知说，“看，中间那个男的，高二的，学校篮球队的副队长，人称百步穿杨。听说只要他出手，百发百中，一箭封喉。”

宋羡知顺着覃力的视线看过去，人太多，他不知道覃力说的谁，“是那个？“

覃力从环抱的双手间伸出一根食指指了一下最中间那个背对着他们的男生，“穿白色衣服的那个，背上写的9“。

宋羡知看到一个男生的背影，他正跟另外两个外校的男生说着什么，头发很短，手臂上似乎还有纹身。宋羡慕对覃力说， “不要妄自菲薄，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士气。他看着也没什么特别，不就个子高点。”

覃力肯定地语气，说到，“哥们，你的对手来了。你可小心。千万别轻敌。”

宋羡知刚想说话，视线里，那男生突然转过脸朝他们这边看了过来。

宋羡知看到他的第一眼，脑子里浮现出三个字：体育型。

再看他朝自己裂嘴的那一笑，他脑子里又浮现出三个字，闷骚型。

然后，他的目光骤然下沉，脑子里灵光一现，浮现出几个月前，一个男生给夏沐塞核桃的场景。

尼玛，狭路相逢，勇者胜。

宋羡知把覃力的肩膀一拍，三分力道，七分语气，“盯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