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后重生是颜控
作者:晋小七 | 分类:古言 | 字数:164.4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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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6章 阏氏
“小姐你没事就好。”清漪见自己只是虚惊一场,这才松了口气,所有的担忧烟消云散。
她从王宫到驿馆这一路上的时候,想过无数种可能,终归还是自己白担心一场。
幸好如此,那种因为一个人提心吊胆的感觉可不好受,想想也是,有着将近十七年的相识感情,心月怎么可能真的要害她。
当萧易安的身影出现的时候,檀逸之的目光就一直紧随着她,两人对视的第一眼,他还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与方才在南越街道上,那个傲然不可亲近的西秦世子截然相反。
萧易安说,“西秦距离南越有千里之遥,你竟然亲自来了。”
他低沉的嗓音说:“南越王的丧礼不算什么,我是为你而来。”
檀逸之求表扬的小眼神飘来飘去,小别胜新婚,原来离别后的重逢感觉会让人一个劲儿心痒痒的,像是羽毛在轻轻地拂来拂去。
清漪我偷偷的打量了两人一眼,当萧易安、檀逸之相处在一个空间里的时候,其他人都变成了多余的存在,这个道理她已经体会到多次了。
所以每次她都很看眼色在适当的时候的闪人,这次当然不例外也是如此。
清漪俏皮的出声说:“那世子和世子妃你们两个聊,我先退下了。”
言罢,一溜烟地快步走了出去,完美诠释了什么是“脚底抹油”,仿佛后面有什么东西在追赶她似的。
檀逸之对此很满意,并且一直想抽时间着重教育一下自己的王弟檀溪之,希望他能懂得不要那么招人嫌弃,不要总在自己与世子妃见面时前来打扰。
等清漪离开后,萧易安才半嗔半喜的说:“你要来,怎么不事先在信中与我说一声。在南越王宫里听到的时候,我还以为他们收到了假消息。”
檀逸之笑了笑,轻描淡写的又重复了一句,“我只为你而来。”
然后才解释说:“若是提前告诉,岂不是就无趣了。就连南越的臣子们,一开始也是不知道的,刚才见到我的时候,个个震惊的不得了。”
有些人知道西秦的使臣会在今天抵达,但是许多人都不知道西秦世子也在其中。
所以当消息传遍城内的时候,立刻引起了百姓的围观,以各个年龄阶层的女子居多,都是想一睹檀逸之风采的人。
要怪只能怪,以前檀逸之的名声太大,从一个呆呆傻傻的痴儿,突然变成了貌美绝伦的美男子,很难让人不感兴趣。
其实,檀逸之要来南越这一决定,并不是临时起意,而是准备良久。
他从一开始收到萧易安要前往南越的书信,从那时候就极为担心。
担心萧易安会发生什么意外,而自己不能在身边保护她。
南越与大燕和西秦不同,人生地不熟的是另一回事,而且南越是异族,规矩与习俗不同,这些还都是小事。
听说南越王在暗地里派兵遣将,似乎有准备对大燕用兵的计划,一路攻打的路线正在筹谋当中,还没有定论。
一旦发兵攻打,那么留在南越城里的大燕的人,恐怕都会受到严格的审查,如果有在两地奔波做生意的客商,或者是来自大燕的旅客行人,恐怕都会被严格核查,以确保他们不是什么奸细。
而萧易安前去,还是和王室中人作对的,纵然南越的治理开明,仍旧是一件以卵击石的凶险之事。
但是檀逸之太了解萧易安的脾气了,劝是劝不动的,她一定会去南越。
正如同当初的萧易安要游览这秀丽山河的大江南北一样,留是留不住的,只能尊重她的意愿,支持她的决定。
萧易安的性格,有适合宏伟宫廷端庄大气的一面,却也有向往自由,仗剑江湖肆意潇洒的一面,两种不同的特性完美的在她的身上呈现。
如果萧易安尚在襁褓中时,不是被萧廷抱回侯府,或许她的人生会有截然相反的经历。
经过前世的一系列勾心斗角,萧易安能够应对宫廷中的尔虞我诈,成为种种斗争中笑到最后的赢家。
但是对于自己未知的世界,她同样憧憬着去探索所有未知的新奇事物,而不是甘心于沉浸在自己的安逸乡里,满足于现有的成就,止步不前。
这样的想法,对于另一半的夫君而言,或者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或许也只有檀逸之这样思想开阔,眼界非凡的人才能够理解,信任并且支持她。
爱,从来不是一种束缚。
如果强行将人留在自己身边,就像是金丝雀关在一只黄金打造的笼子里,看似对她很好,提供给她优渥的生活,华丽的居住装潢,但那只是欣赏它外表的美丽,而不是发自内心的爱。
就如同燕皇之于桃花公主,仅仅是将她强行留在自己身边,滋生占有的念头,然后转化为仇恨。
但是信任归信任,真遇到危险就是另一码事了。
眼看着萧易安就要去单挑一群虎狼之人,檀逸之可没法再安静待着。
可是由于出兵攻打大燕的计划已经提上日程,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一时脱不开身,檀逸之所以只得先派了西秦的暗探前来保护她。
第446章 阏氏
然后紧锣密鼓的筹备粮草与战马的事情,等一干事宜善后,准备自己动身前来,
将西秦的所有政务处理的差不多了,其余暂时委托自己的王弟与杨长史暂时坐镇。
一切全都妥善安排后,正好南越王逝世,西秦要派使臣,前往南越吊丧,以尽往日之谊,所以檀逸之就主动请缨,以西秦世子的身份光明正大的前来。
否则若是没有这一茬事,他也会另寻借口进入南越城。
南越与西秦相距千里之遥,但是西秦的使臣却与大燕的使臣一同到达。
是因为檀逸之带着人一路上快马加鞭,日夜兼程,少有休息,接连累死了十几匹快马,这才在短短时日内赶到。
两人说完一些甜言蜜语之后,又回到正事上。
檀逸之说,“南越王逝世的消息传过来之后,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儿,这个时间点太巧了。难道是另有隐情?”
萧易安将这些日子所发生的事情,书信里未曾提到的,尽皆告诉了他。
“南越现在的形势很复杂,寿康郡主和太妃控制了王宫,害死了南越王,而且还让月夫人和小世子赫连玥当她们的傀儡,一个继承王位,一个临朝称制,代替她们发号施令。”
“原来是“挟天子以令诸侯”。”檀逸之说,“我素来听闻南越的政治清明,法令宽松,民风开放,男女皆可为官,可是想不到却有如此争斗。”
“人心难测,不分界限,无论是在哪里都有居心险恶的人,防不胜防啊。”
萧易安想起南越王是死在了自己至亲之人的手上,就觉得荒谬,或许他也没想到自己会是此等结局。
之前还是雄心壮志要攻入金陵,夺取帝位,转眼就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尸体,凄凉的躺在那里,尽管有种种不甘心,也只能随着尸身归于一抔黄土。
檀逸之刮了下她的鼻子,半责怪半关心的说:“在这样的形势下,你冒险进入王宫实在是太危险了。”
“按照我的计划,原本一点都不危险,五位辅政大臣都是德高望重的忠义之辈,只要进宫送了赫连钰的亲笔书信,根本不用详加解释,他们就能弄懂这其中的经过。”
萧易安勾住了他的右手食指,又接着松开。
“谁想到,中途被人突然叫走,横生风波,这才有此一惊。幸好不是面对太妃和寿康郡主的问话,否则我断断不能如此轻易的脱身。”
停了停,脸颊浮上一丝笑容,“说到底,心月她还是愿意护着我的。”
檀逸之突然想到了什么,“你身边的都是什么人,一个比一个厉害,南越的月夫人也就罢了,还有个突厥的阏氏,她可是不一般呐。”
突厥也派了使臣要前来南越,只不过还在赶来的路上,估计还要过几天才能到。
之前突厥只和大燕有交往,或战或和,都是与燕皇他们的使臣进行商议,对于南越和西秦这样边境不挨着的臣属国看不上。
尤其是南越这样的边陲小国,根本不放在眼里,根本不是轻视,而是直接无视了。
但是新可汗掌管突厥后,不知怎么的,放弃了以前老可汗的外交之策,开始与西秦和南越这些往日忽略的地方互有来往。
这位新的突厥可汗,就是原来的达利王子,而檀逸之口中的“阏氏”,也就是和亲的昭灵公主。
不过现在她是可汗之妻,也曾是老可汗的阏氏,所以人们大多以在突厥的身份称呼她,已经很少有人提及她在大燕的公主封号了。
萧易安微微点头,明白的说:“突厥的习俗是,父死子继。但是我记得,达利王子之前娶了一位突厥贵族当妻子的,灵儿是异族人,她能继续坐稳“阏氏”的位子,太不容易了。”
檀逸之说:“岂止这些,老可汗骤然去世,突厥的王位更迭,怕也是她一手促成的。”
“这话是什么意思?”
“老可汗是在带领人马出行时,突然从马背上摔落在地,之后伤重医治无效而死,但是据我收到的消息,他的伤没有伤到要害处,并不足以致命。所以细细查究,死因却是不明不白的。”
檀逸之说,“有几个心生疑虑的突厥亲贵,大概也是怀疑这一点,对当时的阏氏有些不敬之语,还大闹了一场,但是都被继位的新可汗用武力压下去了,明显是在包庇这位阏氏。”
萧易安脸色一凛,她想起自己在金陵城外送给灵儿的那些珍贵毒药,应该是派上了用场。
而老可汗之死,应该是和灵儿有关,或许同样与达利王子有关。
檀逸之的意思,分明是说这两人因为利益勾结,害死了老可汗。可是他没想到,这件事萧易安同样也有参与的一份儿。
于是不等他说下去,萧易安就主动供出来了。
自己当初送给了昭灵公主七七四十九种毒药,以供她防身之用,至于她究竟用这些做了些什么,自己就不知道了。
檀逸之苦笑不得,此时方知或许她才是老可汗之死的“罪魁祸首”。
一人之力,搅弄风云,能在迢迢千里之外取人性命,对方还是突厥可汗,这种事情说出来,怕是让人怎么都难以相信。
檀逸之收起笑容,正色说:“不过我可要提醒你一句,现在的她,已经不是你当初认识的那个昭灵公主了。”
“她向可汗提倡,引进汉人礼制,学习汉字和兵法,制定严明的律法,禁止胡服,推行汉人衣冠等等,而这些充满争议的举措……新可汗全部都采纳了。”
达利王子的见识和野心,萧易安是曾经亲眼见过的,所以他同意这些建议,一点都不稀奇。
“这些举措虽然有争议,可是从长远来看,对突厥有利,是好事,但是……”
她犹豫了下,后面的话便停住了,没有说出口。
因为她懂得了檀逸之话里蕴藏的含义了,的确,这对突厥是好事,可同样像是一个不祥的征兆。
若是突厥没有野心也就罢了,可是兵者先动,他们未必会甘于永远在草原上放羊牧马。
如果让他们不怀好意的同时渐渐壮大,就像是饿狼觊觎着一只肥羊,将是一个很大的威胁。
“我的确是担心,有一天,这些突厥人会卷土重来,兵临城下。”
萧易安咬了下唇,“灵儿毕竟还是大燕人,应该不会有这样的想法。”
这些举措中已经透露出了些不寻常的征兆,尽管她的心里已经开始怀疑了,甚至已经警觉的嗅到了一丝不安的气息,但是终归还是不愿意妄下断言。
檀逸之一针见血的说:“如果有一天大燕亡了呢?”
“引起边境不安,兵戈动荡,百姓的生活流离失所,她当初和亲是为了保边境平安而去,应该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她前后说了两个“应该”,同样是不确定的猜测。
檀逸之知道她心里有底了,已经有了提防之心,起码不会直接傻乎乎凭借过去的交情盲目相信,反过来受到欺骗。
既然如此,他说这些话的目的就达到了。
末了,不忘叮嘱一句,“别把希望寄托在她的善良上,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是最靠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