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的冬天，气温已经很低。白涛穿着灰布棉袄，正在三班最前面，身后四十余名小弟五颜六色的大衣羽绒服分外抢眼。

谁能想到，一个来自山区的乡巴佬，竟然兵不血刃的降服篮球部，这样的人不做老大谁做老大。

现在看来，张扬和罗猪头前几个月的针对行为，如同闹剧。

来到训练场，众人将沉重的外衣褪去，只穿长袖训练服。看白涛正在训练，他们也不敢放松。

“涛哥，上次那个过人教教我呗？”同样作为前锋的王雨生，对白涛的十字穿针一直挂念，那招确实太秀了。

刚刚演示一遍，罗猪头便将他和张扬叫了过去，手持袖标表情严肃。“今天要确定一下队长和副队长，张扬你是体育委员，担任队长。白涛你发挥神勇，虽然只踢了一次班赛我破格让你做副队长。”

张扬下意识的瞟了瞟身后同学，将队长袖标摔在白涛手里，“教练，让他做队长吧。”说完一个人闷闷不乐地回到寝室。

王楚赵成等人根本不敢相信，他竟然会主动将队长袖标送给白涛，“扬哥，你没事吧？”

“有啥事？我又没挨打，以后好好踢，多进几个球免得让同学看不起。”虽然脸上有不悦，但他们听得出张扬心里是认可这种说法的。

“谢谢！”身后传来白涛的声音。

张扬释怀一笑，罢了罢了。“那是你应得的，队长！”任谁能想到，开学时处处针对白涛的关系户，竟然第一个开口叫他队长。

白涛扭过投去，望着罗教练，“教练，我们寝室一直对您不够尊敬，非常抱歉。”

先是一愣，随后羞愧地低下头去，“也是我自己咎由自取，不怪你们。”

“其实我明白你和张主任的想法，但与其死争一两个级队名额，为何不尝试打破一二班垄断的格局呢？”

白涛的表情，让罗猪头知道他没在开玩笑，“他们的实力你应该很清楚吧。”

“论天赋我们未必比他们差，只是他们阵型稳定，人员配置固定。加上外教专门打造，才出现如此悬殊的差异。”

罗教练下意识的点点头，其他班级的天赋表多少有了解。一二班有天佑公子，虎将张哲瀚，但自己可是拥有95分的变态。

虽然平均分一二班是要高一些，但真正上场的十一人，却奇虎相当不分伯仲。真正的差异还是技战术安排，以及学校潜移默化的氛围营造。

其他班级天生就对一二班有所忌惮，未战先怯怎么可能打赢。

“如果下一场比赛我们能打赢，那怕只是逼平太子府，我相信一定可以为班级争取更多的名额。”带不带队长袖标，都不会影响白涛为团队考虑的习惯。

“你真的不一样。”重重呼了一口气，“你打算怎么做？”

“开展十一人训练，确定学员位置。我们已经不是小白，虽然改造空间还很大，但短时间内位置可以固定。”

罗教练望了望操场学员，下意识地点点头。有些东西，虽然可以通过后天训练提高，但难有大的突破。比如速度和反应，天赋影响真的很大。自己一直没选择徐玉宁，并非是迁罪于他。

作为前锋，速度上的不足让他无法胜任边锋，身高上也无法和年纪顶级中卫抗衡，自然也不能担任中锋。

但一年级新生身体还在发育，也许现在矮，不适合做中锋。但过几个月身高可能就会猛蹿，达到胜任的标准。

“根据你们的身体发育，及时调整。”上下打量了一番对方，“着三个多月，你好像真高了不少。”

哈哈一笑，“长得矮，所以比较明显吧。”

“以你的骨骼体型来看，将来不会矮，但肯定是达不到中锋的标准。你想打那个位置？”

“不打门将就好。”

“让你打门将，我怕是真瞎了。”先是开怀一笑，随后严肃起来。“以前是我不对，请接受我的道歉。”张扬已经不再执着，自己何不放下成见，说不定真可以打破格局，反而实现当初和张自浩的约定。

微微一笑，朝对方点点头，“教练你觉得我适合那个位置？”真正十一人比赛经验，白涛只有两次，暑期训练营和上次班赛。他自己也不确定，适合那里。

“中前场都没有问题，但考虑到下场比赛的对手，我希望你打前腰的位置。”

“因为前锋太多了吗？”回头看了看班里同学，王楚、张扬、王雨生的前场三叉戟配合问题不大。

“不！因为你们这个年纪，能打中场的人太少了。”初一新生对中场的理解就是拿住球，想办法送到前场，太过狭隘。

“那我有打前锋的能力吗？我想拿金球奖，前锋拿进球的概率要高一些。”白涛不清楚前腰的具体定位，但他很清楚绝代双骄都是前锋。

这个回答让罗教练愣在原地，透过眼神，他确定对方是认真的，“你有，以你的天赋好好发展下去，世界一流水准我不敢保证，但达到国内顶尖水平是没问题的。”

“谢谢教练，那我就打前腰吧。”此时张扬已经整队完毕，白涛开开心心地回到队伍中间。

“白涛张扬，你们先带大家做热身，我有点事。”说完罗教练独自一人离开了。

众人心里纳闷，但看到老大都在积极热身，也就没再顾忌那么多。确定了核心的三班，逐渐朝一支强队前进。

二十分钟过后，一名德国教练走了过来，身后的罗教头对他很客气。“今天由级队教练员为大家讲解场上位置，不认真听的罚跑三十圈。”

五十名学生认真听课，罗教头也不敢闲着。掏出厚厚的一沓资料，张扬85分，跟伪造数据差了三分。也能排到前五名，不然张自浩也不会费劲心机栽培他。

“太先进了！”看了一会儿忍不住感慨一声，不仅仅能检测身体指标，更能对学生身体发育做出精准估测。

详细回顾了过去三个月的比赛过程，三次班赛发挥，罗教头的战术板上初步成型。打太子府首先要稳固防守，但一味防守肯定不够，4231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目前门将位置可以确定为文征，中锋张扬，前腰白涛。至于两个边，他还不好拿捏。王楚、王雨生两人风格相近，都是以速度为主，战术打法就显得过于单一。

两个后腰及四名后卫更难确定，前几场比赛都是根据学员宿舍安排为主，想要打赢太子府这样安排肯定是不行的。

整整一周的时间，罗教头脑子里都是战术以及每个学员的表现。一种久违的幸福填充在心底，二十五岁体校毕业，正是为了培养栋梁才甘愿从保安老师做起。

经过五年钻研，成功升级为教练员。岁月吞噬了自己的初心，这些年自己都干了什么呀！

曾经怒斥腐败的狂妄少年，竟变成同流合污之徒。颤抖的双手，沾满了悔恨的泪水。

(本章完)